“吳嬸,我過幾天就會走,我把馬還有我妹妹暫時放你們這,你們放心我夫君不是普通人,以後我會回來把馬把我妹妹的屍身一起帶走,還會報答你們,但是馬一定要藏好,不行就給它全部塗上黑色,因為萬一被人看見會有麻煩的。”我低低道。
大壯的手上正拿著紅薯,聽到我的話一僵,他慢慢把頭扭過,似乎一臉的落寞。
吳嬸開了口,“心兒姑娘,外麵兵荒馬亂,特別是這些日子盜匪橫行,你個姑娘家真的不安全,你想好了嗎?馬放這沒問題,就聽你的我們給它塗上黑色,你放心在你回來之前吳嬸絕對不會餓著它,但是你真想好了嗎?”
“嗯嗯!我一定要找我夫君,就算死在外麵也是我的命,我謝謝你們。”我堅定地道。
大壯沉默了半響,低低道,“你的夫君是誰,我去幫你找,你個姑娘家出去怎麽成?”
“多謝大壯哥,不能再給你們添麻煩了,你們一定要保重,如果有緣我回來,我一定給大壯哥找個媳婦,絕對比我好看。”我誠心道。
大壯臉一紅,慢慢將頭垂下,把手裏的紅薯全部吞進了嘴裏,噎的眼都紅了,吳嬸一邊給他捶著背,一邊埋怨道,“你個孩子,吃那麽急做什麽?慢點。”
過了三天,手上和胳膊的傷好的差不多,我決定告辭,吳嬸給了我一件最破的衣服,又將我的臉塗上泥巴,“我們是勸不住你了,我給你收拾了個包裹,裏麵有你的衣服還有吳嬸的兩件衣服,還放了點饃饃跟紅薯,以後自己想辦法,出了村會遇到難民,你跟他們混在一起,這樣就不容易被人害了。”
臨走前大壯突然將一把匕首放在了我的手上,“這個是我父親留給我的,你放在身上防身,此匕首鋒利無比,小心別傷了自己,快收起來。”
我除了感激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將匕首放到了身上。
黎明時分,我擠在了難民中,不知道該往哪走?如果能想起那天晚上遇到彩鳳的地方,我覺得就會離她家不遠,可惜我隻知道是洋河鎮真不記得在哪個方位。
我抱緊身上的包裹隻能跟著難民一道走,這裏大多是打著龍亦禪旗號的義軍跟龍亦睿的人交戰後無家可歸的人,沒想到僅僅十多天,天下就這麽亂了。
我身子羸弱,腳程也慢,幾天下來渾身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累的頭昏眼花。
我試著找幾個人打聽洋河鎮在哪?由於都沒有那個地方的人,所以並沒有收獲。
還好有時會有地方官會給發放點糧食,所以倒沒挨餓。
這天天空烏雲密閉,不一會兒便下起了磅礴大雨,四處連個遮雨的地方都沒有,我蜷縮著身子,很快全身被雨水打濕。
手上的傷並未完全的好,我什麽也顧不上,因為身子濕透,自己的曼妙的曲線盡顯,雨水將我的臉上的泥土衝刷的幹幹淨淨,我肌膚本來就格外白皙,此刻在全是菜色的難民中真是格外的亮眼。
身子很快冷到發抖,我腳步蹣跚,自己也不知道往哪走,這些日子流寇突然多了起來,沒走多遠竟然被我們遇到一支響馬,呼嘯著朝我們而來,難民紛紛逃竄,我也像無頭蒼蠅一般跟著跑,腳底都是水,雨卻慢慢停了。
可能是因為我們這一群人沒有油水可撈,響馬也沒有為難我們,可能是我在這一群人中太紮眼了,似乎有灼人的眼神落到了我的身上,我不敢看,因為那人突然駕著馬朝我衝過來了,我頭皮一炸,不管不顧跑了起來。
可惜我根本跑不快,四周的人看有人騎馬過來更是瘋了一般逃竄,我瞬間被幾匹
馬圍在了中間。
似乎破廟裏不好的回憶就在眼前,那人似乎是個小頭目,**笑著向我伸出了手,我一邊後退一邊不知如何是好?死也許容易,咬舌自盡什麽苦都沒有了,可是彩鳳留給我的遺願我沒能完成,無論如何我也必須讓李家父子血債血償。
我的手摸到了身上的匕首。
眼看那人的手已經到了我的胸前,眼前似乎有尖銳的利器破空的聲音,抓我的人似乎還保持抓我的姿勢卻慢慢從馬上摔了下來,然後又是幾聲的破空,又有幾個人摔在了馬下,那些個響馬似乎看見了對麵的人馬都有些嚇破膽,轉眼馬蹄嘶鳴,向自己的地盤逃去。
很快地上留下了十幾具屍體,我似乎全身都虛脫,把手放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眼前似乎又圍上了一群人,正中間似乎是個當官的,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已經完全沒了力氣,隻能仰著臉看著眼前的人。
那人身著鎧甲,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劍眉星目,眉宇間淩冽英氣,一股無言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讓人畏懼,應該是朝廷的少將軍,因為這個氣勢不是一般的人能有的。
他附著身子望著我,可能無法想象我是從難民中出來的,“這位姑娘,你家在哪裏,為何流落到此。”
我慢慢爬起,手中還拽著包袱,垂眉低低道,“謝謝將軍救命之恩,小女子告辭。”
難民散的也快,我想跟上似乎還會有些困難,沒想到我剛轉過頭,這些官兵都圍了上來。
我微怒,“這位將軍,您想強搶民女嗎?”
失笑的似乎是他手下的士兵,他不以為意,笑了一下,別說他真的是極其俊美,跟那些個白麵書生又不同,真正的陽剛之氣,我的思緒有些飄忽,似乎想到了龍亦臣,我咬著唇將這個名字咬爛難後咽下。
“這位姑娘你誤會了,你這個樣子的確不安全,本將找人送你回家可好?”他仿佛是真沒有惡意。
我冷冷盯著他似乎不領情,終於其中的一個士兵似乎看不下去了,“這位姑娘,我們是淩城的守軍,這位是三軍統帥嚴正之子嚴鈺少將軍,您多心了,我家少將軍是怕您有危險。”
我突然發現長的好也有好處,如果我不是麵容還行他們絕對不會上杆子要幫我,而我不需要,我需要的是知道洋河鎮在哪?
“嚴少將軍小女子有禮了。”我深施一禮,那個少年將軍年少功高也是高傲的主,麵上立刻出現得意洋洋的表情,似乎這個身份對他來說十分的受用。
我接著道,“小女子要去洋河鎮請問將軍能否給指個去處。”
他似乎一愣,可能沒想到我並不是覺得他了不起而是為了問路,他向邊上的兵問道,“你們誰知道?”
還真有知道,原來我的大體方位竟然是對的,隻要順著這個小路向西走兩天的路程就會到,我心裏真是感激老天,如果是這幾天走錯了,我可能還要走十幾天。
“多謝各位官爺,小女子告辭。”我將包裹摟緊,轉頭頭也不回走掉。
後麵的人似乎都呆滯住了,沒想到我還是說走就走,可能以為我會嬌滴滴地求他們幫我,我才不需要,我可以的,就是再難我也要把彩鳳交代給我的事情辦好。
“將軍,這個?”似乎有人問嚴鈺。
“人家不領情就算了。”似乎故意讓我聽到,我腳步不停一直向前,有了方向就好,還有兩天我可以的。
“將軍要不找兩個人跟著?”似乎有人真的同情心泛濫,沒想到龍亦睿的兵還真的想軍民一家親。
“回了。”那人似
乎是惱了。
這一些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終於讓我走到了洋河鎮,但是隻要我一提起李海一家人,所有人似乎都是大驚失色,慌不擇路,他家不就死人了,怎麽了這是?
還終於被我問出了點什麽,眼前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似乎也是心有餘悸,“姑娘你要是想去看看我勸你白天在門外看看就好,你不知道他家現在鬧鬼,隻要想給他家拿點東西的都會無緣無故的死亡,已經有五六個人了,而且一道晚上裏麵霧影綽綽,鬼魂亂飛,有好心人給燒紙都不好使,有人說李海就是死的太冤了。”
白天我將臉塗上黑灰加上幾乎看不出來原來衣服的顏色真和乞丐差不多,然後給別人要點東西吃,晚上我在彩鳳的家裏轉悠,其實房子什麽都在,他家還有個大的院落,怪不得有人想順手牽羊,不過絕對不是什麽鬼魂,就是人為,肯定是殺李海的人潛伏在他家,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已經四天了,我一點的辦法也沒有,可是我不能再待了,終於這天晚上,夜黑風高,我連說了幾個“彩鳳保佑唐姐姐”,咬著牙偷偷進了彩鳳的家。
我慢悠悠地進了院子,院子裏的草已經很高了,沒等我走幾步,似乎人影一閃,兩個人站在我的身邊。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汗水慢慢溢出,我胡亂地扒著地上的草一股腦地往自己嘴裏塞,“好餓,原來有吃的。”
青草劃著我的嗓子,真的難以下咽,甚至我覺得嗓子眼都劃出了血,我忍著痛,咬著牙大口吞咽,一邊吃的津津有味一邊還不停地拽著草往自己嘴裏塞。
“原來是個傻子。”其中一人道。
我目光呆滯的地抬起頭,仰著手裏的草道,傻傻地道,“你也要吃嗎?好吃。”
說完不停地嚼,還一個人“嗬嗬”笑著。
“主子說了寧可錯殺,老於我殺了她。”另一個黑衣人道。
我嚇地腿都軟了,似乎麵對他手裏的刀無動於衷。
老於手一動,似乎抓住了那個人的手,“一個傻子而已,老王別殺了,我似乎白天看見他在要飯,走了,走了,多少天了都是村裏無辜的人,一個有用的人沒有,今天我請你去喝點酒,走了。”
“這個”老王似乎還在猶豫,老於在他耳邊說了什麽,老王“嘿嘿”一笑,然後兩個人轉眼不見。
我真的嚇癱了,渾身被冷汗浸濕,風一吹冷懼交加,我將口中的草吐出,咬著牙往後院走去。
還真被我發現了一口枯井,隻不過井裏也被人翻了個底朝天,我仔細聽了一下,四周除了風聲再也沒有任何的聲音,我孤注一擲,不管了就算被發現死就死吧!要不再無機會。
伸手摳到井邊的四壁,四處都是紅磚,我一塊一塊摸索,似乎過了很長的時間,我的汗水越來越多也沒發現什麽東西,難道被人搜走了,我慢慢否決,如果搜走了他們不會還留下人守株待兔。
我靜下心裏,暗暗對自己道,如果幾僅僅是這樣的壽命誰也不會給你加,大不了一死,慢慢找,肯定能找到。
沒一個磚縫似乎都一樣,土密封的很緊,難道需要轉,我每一個都慢慢轉一下,還是沒有,但是當我把手放到這塊磚上似乎有土往下掉,我慢慢摳著這塊磚的四周,真讓我將磚給摳了下來,一個絲綢的東西潤滑著我的手心,我的心急劇跳動起來幾乎要衝出胸膛,我將東西放進了胸口上,才發現身上全被冷汗打濕。
等我把身體轉過的時候,漆黑的夜色中,兩個黑衣人噙著冷笑站在我的身後,有風吹過,我如墜冰窖,似乎嚇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