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有想到我的屁股竟然坐的是懸崖邊上,因為是夜晚,四周長著高大的大樹,所以奔雷就沒發現,我現在一動,邊上的亂石簌簌往下掉,連帶著我的身子後仰,不受控製向萬丈深淵摔去,腦中懵懵想到,難道我要摔死在這個地方。

胳膊突然一疼,手腕被大力攥住,身子“砰”的摔到懸崖邊,亂石和樹枝撞的眼前發黑,可能由於慣性過大,奔雷似乎也被我墜著往下掉。

腦袋昏沉,似乎被奔雷抱在懷裏,身子急速下墜,我閉著眼等著粉身碎骨。

身子驟然一停,耳邊傳來利刃劃過石塊的聲音,應該是奔雷用劍插進了懸崖邊阻止我們身體的下落。

可是身子隻停頓了一下,寶劍似乎負荷不了我們的重量,“錚錚”的聲音響起,身子又開始下墜,但停頓的這一刻,奔雷一隻手攬著我,讓我整個人趴在了他的身上。

耳邊風聲大勝,我似乎尖叫著墜了到崖底。

身子很乏,腦子亂的很,身子忽重忽輕,猛的睜開了眼睛,天已經大亮。

身下是溫暖的熱度,似乎躺在一個人身上,腦子電光火石想起我和奔雷一起墜入了懸崖,難道我是在“奔雷”的身上?

掙紮地坐起,果然我躺在了奔雷的身上,身子如同散架,但是可以忍受,似乎沒有大的創傷。

我趕快查看奔雷,一眼之下我的心提了起來,他躺在了嶙峋的巨石之上,四周是狹窄的空地,也就是說昨天我們摔到了凸起的石塊上,而他用他的肉身墊著我我才沒有大礙。

奔雷的臉上爬滿了紅潮,似乎病的不輕。

將手放到他的額頭發現燙的厲害,說明他的身上傷勢不輕,我咬著牙將他翻了過來,後背的傷讓我倒抽了口涼氣,臉白了。

由於他將外衫脫給了,白色的褥衣全是暗紅的血跡,布料已經全部浸染成紅色,有些地方衣服殘破不看,血肉翻滾,甚至露出白骨,慘不忍睹。

奔雷的寶劍掉在不遠處,我小心用它將他的衣服割破,濃重的血腥頂的我眼睛發紅,如果是他自己他不會受這樣重的傷,甚至說他不下來救我他不會有一點的事,就是因為我他現在昏迷不醒,高燒不退,生死未卜。

奔雷後背的衣物破爛不堪,全部被我用劍挑去,我知道如果不趕快的清理,如果傷口化膿的話更沒法退燒,不退燒他就會凶險萬分,後果不堪設想。

還好他的身上有金瘡藥,這樣的話也有一線的希望,要不我都不知道怎麽辦?

眼前有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似乎還有魚兒亂竄,撕下自己的內衣,蘸著水慢慢給奔雷擦拭,等我給他塗上金瘡藥把傷口包紮好,我出了一身的了冷汗。

我這才仔細看我們呆的地方,就是一個峽穀,如果沒人找到我們,我倆說不上會困死在這裏,如果奔雷沒事也許他能找到吃的什麽,手無縛雞之力的我守著傷勢嚴重的奔雷隻能是死路一條,我隻能祈求奔雷趕快好起來。

奔雷的傷口雖然已經塗藥包紮好了,但是人卻沒有一點退燒的痕跡,我給他灌了點水,好在他給我披的外衣也在不遠處,我無法給他穿上,隻能披在他的身上。

現在我無計可施,隻能用自己的褥衣浸上水放到他的額頭。

整個峽穀的溫度計較低,出了太陽還會好點,奔雷一直皺著眉,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跡象,我望著他彷徨無助,心如急焚。

終於在我換了二十次他額頭上布條的時候他終於悶哼出聲,我趴在他身邊低低叫,“奔雷大哥,奔雷大哥,醒醒,醒醒”,摸著他的額頭發現終於不燙了,我

這才把心放下。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似乎魘了,聲音模糊不清,“心柔...爹...痛...好熱...”他的聲音斷斷續續我摸不準他開口的那兩個字是“心柔”嗎?

應該不會是,可能是和我名字很相似的兩個字,但我不確定是人的名字還是地名,我又低低叫了他兩聲,但是他沒有反應,我知道他僅僅是說胡話而已。

折騰了半上午,終於他的燒退了,我的身子卻一點一點的發冷,頭昏昏沉沉,但是我不敢睡,這是我十六歲以來經曆過最驚心動魄的一次經曆,都說仗劍江湖快意恩仇,以前特別的憧憬,才發現現實跟想象差的過大,就這一次我都不想再闖什麽江湖了。

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可能隻有正午峽穀才能享受到一點的陽光,暖暖的陽光令人渾渾噩噩,眼皮不斷地打架,疲倦便接踵而至,我終於沒能躲過身上的乏力,坐在奔雷的身邊慢慢昏睡了過去。

這一覺也是噩夢連連,我猛的睜眼,正好對上奔雷幽深的黑眸,他專注的望著我似乎已經沒事了。

眼淚在眼圈裏打轉,心裏激動萬分,“奔雷大哥,您醒了,太好了,你覺得怎麽樣了”

他扯出一抹笑,可能牽動了身上的傷,又蹙了下眉但很快神色恢複正常,“沒事了,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我忙搖頭。

這時我才發現他已經坐了起來,身上除了我給他後背包紮的傷口的白布竟然什麽都沒穿,上身肌肉結實,皮膚白皙,隻是一道疤痕從他胸口劃過,也不知道是怎麽弄的。

感受到奔雷的目光我才知道我做了什麽,慌忙找蓋在他身上的藍袍,卻發現披在我身上,我忙拿開放到他的手上,臉一紅,“奔雷大哥你趕緊穿上。”

還好現在就我們兩個,要是有個外人我直接找個地洞躲一輩子算了,怎麽能目不斜視盯了奔雷半裸的身子半天,這不讓別人笑話死。

還好奔雷全當什麽是也沒發生,很費勁地將衣服穿上,“餓了吧!等下我找點吃的。”

“那個水裏有魚,但是我捉不到,你也別著急捉,我現在還不餓。”我低低道。

“你一天都沒吃飯了,怎麽會不餓?我們必須要生上火,好在這個峽穀比較窄,不會有什麽熊猛的野獸,就是怕有蛇。”

一聽到蛇我渾身的雞皮都起來了,以前我不算怕那個東西,但是自從被雲蝶舞放的蛇咬到,一聽到蛇的名字我都十分的恐懼。

奔雷找到了些幹草,我在附近拾了點柴火,奔雷用火石將火點上。

我看他順便找了幾個石子,運氣向水裏的魚打去,不大的功夫水麵上飄了七八條,我慌忙下去撿起,卻發現奔雷低低喘著粗氣,臉色難看,表情十分的痛苦。

我咬著唇第一次覺得自己真是沒用,明明好人一個卻什麽都做不了,奔雷似乎看出我的異樣,“我沒事的,吃點東西休息一晚上我們明天找找出路,主子找不到我們會在附近搜的。”

“莊主怎麽能知道我們在底下呢?”我疑惑地問道。

“我留下了記號,隻有玲瓏山莊的人才能看的懂,有了大的方向,主子會找到我們的。”

我點頭。

平常我從沒洗過魚,還是慢慢用奔雷的劍把魚的內髒洗淨,用樹枝將洗好的魚串起放到火架子上去烤,不大的功夫烤魚的香味傳了過來,我咽了咽唾液,真的餓了。

奔雷勉強吃了三條,我吃了四條這才覺得肚子飽了。

我靠在火堆旁,扒拉著火苗,奔雷閉了會眼睛,然後睜開,事情來的突然他也沒有

什麽辦法,現在肯定也睡不著。

“奔雷大哥,你說說我大哥和你吧!你們為什麽不回家?”既然都睡不著,那就說說話吧!

“你也聽到楓嘯墨的話了,他們找我們身上的東西,就是魔教教主穀天成的絕學九脈心法,當時魔教瓦解,東西到了我手裏,我看到所練之心法過於歹毒直接燒毀,他們還以為在我手裏呢!不過魔教不除我們就無法回家,畢竟他們在暗,我們暫時怕連累家人。”

我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是奔雷說的合情合理我也沒法說什麽,難道僅僅是為了不連累家裏人嗎?還是另有隱情我猜不到,縱然心裏有疑問我也沒再問。

“九脈心法我也聽說過,是不是要用九個人的血換,反正我爹爹說練成功了就是不死之身,可惜兩百年沒人練成。”這個心法傳的太神,我也知道一點。

“都是騙人的,最厲害的是二百年前百花穀的穀主叫秦川,聽說是當時篡位的太子龍景天,隻可惜最後隻差一步功敗垂成,他的師傅死了,隻練到第八層,最後死在龍禦天的手裏,也就是主子的老祖宗,不死不滅這世上不會有這樣的功夫,最多能天下無敵,多活點年歲。”奔雷淡淡道。

我點頭,隻有傻子才會覺得這個世界有不死不滅的武功,可惜有些人就是沒腦子。

天漸漸暗透了,我們倆都沒有說話,坐在火堆旁我還是覺得身上陣陣寒意從地底下滲透出來,我不敢睡怕凍著,奔雷卻慢慢把眼閉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撐不住哆嗦著身子想把眼閉上,卻聽到奔雷的聲音,“心柔,過來。”我多次聽他叫我心柔,這次就是覺得不一樣,我睜開眼睛卻沒有動,因為我知道他是叫我過去靠著他我們相互取暖。

如果奔雷真的是我大哥,以我們倆現在的年齡靠一起也是不行的,更何況他不是我大哥,就算凍死我也不可能靠到他身上。

“奔雷大哥你先睡吧!我再看會兒星星。”一抬頭卻發現晚上天竟然陰了,天上一顆星星也沒有,我有些害怕,晚上不會下雨吧!那麽我倆真完了。

奔雷沒有揭穿我的謊話,低低道,“你就把我當成你的大哥,過來,要不我們兩個都挨不過這個夜晚的,相信我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你就像我的親妹妹。”

我知道他不會對我怎麽樣,但是孤男寡女本就不妥,如果還要靠在一起萬一傳出去我真的是沒有臉,傳到龍亦臣的耳朵裏那也是要命的,但是渾身宛如冷水潑身,我知道我堅持不了多久了。

看我還是不動,奔雷又低低道,“我們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都沒死,難道你要讓你自己凍死嗎?心柔,這件事就爛在我們倆的肚子裏,你放心,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我終於將眼睛閉上,死了什麽都沒了,娘、爹爹他們讓我不惜任何的代價也要活著,我不能放棄。

我終於慢騰騰地走了過去,靠在了奔雷的身邊,被他甚出胳膊摟到了懷裏。

隔著衣物的熱量還是讓我瑟縮了一下,奔雷身上的氣息讓我覺得有些無地自容,臉上一燙就想掙紮起身,“心柔,別動,把我當成你的親哥哥就好。”

奔雷說的坦**,我卻無法認同,臉上已經燒了起來,從知道他不是我大哥的那天起我就對他就有些不好意思,現在更甚。

奔雷摟著我,讓我的頭靠他的肩膀,渾身不自在,我一動也不敢動,慢慢聽到奔雷均勻的呼吸聲,我越發的自我唾棄。

可能是今天經曆的事情太多超過了我的負荷能力,終於在奔雷清淺的呼吸聲中我將心情放平,漸漸進入夢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