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蘭芳複國 第三十六節 絕不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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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一聲巨響在“德文森”號的艦尾傳來，巨大的火光幾乎彌漫了大半個艦身。
不負眾望的第二發魚雷終於在媽祖的保佑下戰勝了上帝，準確地擊中了“德文森”號的尾部，雖然老式魚雷的威力差強人意，但是還是給這艘7000多噸的鐵甲艦以重創，巨大的衝擊力波及到了艦體上層，船尾的艦炮直接被掀飛。整個尾部直接被炸成了麻花。
在附近激戰的“格拉夫頓”號上的英國海軍官兵都驚呆了，艦長施耐德眼看著“德文森”號尾部衝天而起的濃煙與火光，心中一片冰涼，“德文森完了，最好的結果是擱淺或者投降。”無力的對著旁邊說道。
“百人隊長”號冒著彈雨往“格拉夫頓”號這邊而來，希望解救出這艘僅存的裝甲巡洋艦。其他的兩艘輕巡洋艦則向“德文森”號靠近，希望可以保護“德文森”號不被對方擊沉。
附近的炮艇也不急於上前，“德文森”號的結局並不那麽樂觀，他們有的是耐心。
傑斯本一開始急於壓製岸防火力的失誤終於讓他品嚐了苦果，蘭芳共和國的炮台並不像清國的大沽炮台那般不堪一擊。要不是對方的射術並不是很高超，他們的損失將更重。雖然知道對方有潛艇與許多的魚雷艇，但還是掉以輕心，給對方的潛艇可乘之機。
蘭芳這邊雖然損失也不小，但比起當前的戰果也就算不得什麽。就連遠處流連不去的華人漁民都看出目前的戰況對侵略者並不利，一開始焦急萬分的心情漸漸不那麽的揪心。
“老人星”號的主炮打得比283毫米岸防炮還準，創造了奇跡，連著擊毀了兩門180毫米岸防炮，炸毀了三個155毫米加農炮台。“百人隊長”號也添上了兩個155毫米加農炮台的戰果。要不是對方20倍徑的老式火炮性能令人失望，說不定戰局會有所不同。
斯特林焦急的勸道：“我們還是撤退吧，再打下去也不能改變什麽。隻能讓我們的損失加巨，對方的準備充分，火力凶猛，與這樣的岸防火力對戰並不是最好的辦法。旅順要塞也是從陸上打下來的，我們還是寄希望於古晉的陸軍吧。”
兩艘戰列艦已經受創多處，雖然並不嚴重，但也影響到了戰力的發揮。“百人隊長”靠過去後，“格拉夫頓”號的糟糕局麵頓時好上了許多。
“新加坡”號與“泗水”號暫時退避，英國方麵其他兩艘舊式輕巡洋艦並不敢上前追擊，它們的裝甲可抵擋不了對方的210毫米火炮。更何況它們最主要的任務是防範敵人的潛艇，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犀牛嘴與東山兩座283毫米巨炮炮台的炮兵們胸悶不已，之前的數十發炮彈雖然壓製了對方的火力，但並沒有給對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蹩腳的射擊技術讓他們臉上仿佛有火在燒似的，恥辱感充滿了他們的胸膛。
這時東山炮台的283毫米巨炮終於有一發炮彈準確的擊中了“百人隊長”號的前主炮，隨著一個巨大的火球升起，對方主炮的破損零件四處橫飛，在空中拋灑。不僅炮台裏的炮兵們長出了一口氣，就連觀戰的李秉衡與程璧光等人也是精神為之一振。
“命令德文森向對方投降，其餘艦隻向我們靠攏，迅速撤離。”傑斯本反複掙紮良久，終於無奈的接受了當前及其不利的局麵。
“百人隊長”肩負起了斷後的任務，掩護著受傷嚴重的“格拉夫頓”號與“珀斯”號撤退，而“米賈克”號也緊隨著“德文森”號打出了白旗。
看到對方準備撤退，蘭芳方麵的炮火也稀疏下來，李秉衡也不想做的太絕，堵上將來回轉的路子。任由對方撤退，給驕傲的英國海軍留足了麵子。
看到對方帶著滿身傷痕與恥辱越行越遠，李秉衡想到幾年後的一戰徹底將日不落帝國打落塵埃，從世界霸主的寶座上被拉下來並被狠狠地踩了幾腳，看著掛起白旗的“德文森”號與“米賈克”號，覺得遠處英國海軍的旗幟飄**起無盡的蕭索。
“迅速救治傷員，清點損失。接受對方兩艘受傷軍艦的投降，並救治受傷英軍，注意要保護對方周全。”李秉衡迅速的作出安排，臉上浮起幾許極度緊張後的放鬆。
在場的許多人經過這一場炮戰，仿佛經曆了幾世人生一般，耳邊仍在響起火炮的巨響，有些人呆呆的還沉浸在剛剛的那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中。
“我們勝了，我們勝了。”朱執信像個孩子般的又跳又叫起來。
在場的許多人都激動萬分，但更多的人心裏卻更加的擔憂起來。
李秉衡見到張振勳等人臉上的憂色，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麽，也明白眼下必須要盡快統一思想，揮手示意安靜，朗聲說道：“這次英國人的艦隊闖進來用意深遠，一旦我們不作抵抗，那麽後果不堪設想。這是列強慣用的伎倆，以巨艦大炮讓我等屈服，然後進一步逼迫我們簽訂不合理條約。看看滿清曆次簽訂的喪權辱國的條約就知道，這次英國艦隊懷著什麽樣的心思。他們還是以為我們會像滿清一樣，乖乖的屈服，然後為所欲為。坤甸港被我們政府強製收回後，海關正在籌建中，將來更是關係重大。海關不能自主，主權不能維護，那麽其它列強將會接踵而來，簽訂城下之盟，通商、租界以及治外法權等，控製我們的經濟命脈。眼下我們的產業與商品已經引起了列強的關注，就像身懷財寶的孩童般惹人眼紅。即便是德國人也對與我們建交的態度捉摸不定，還有日本人、荷蘭人以及其它列強，無非是欺負我們弱小，常存著吞並之心。前次將荷蘭人打痛後，在坤甸港氣焰囂張的列強國家的商行也開始循規蹈矩，但仍然暗流湧動，若非安保處的強力手段，隻怕天天要為他們頭疼。這次恐怕列強做夢也想不到我們敢跟世界霸主英國對抗，並且痛擊對方。既顯示了實力，又讓他們看到我們的強硬，不是任人宰割，不是像滿清那般軟弱無能。以後再要對我們喊打喊殺，也要掂量掂量，不會再那麽的肆意妄為。我敢說，經此一戰，我蘭芳國的地位將得到列強的肯定。地位，是以實力為依靠的，是靠真刀真槍拚出來的。我們要學習日本，不是說學習他們的經濟，而是學習他們渴望強大的決心與魄力，對滿清與俄國的兩次海戰，看看他們得到了什麽。很多人說我窮兵黷武，在軍事上投入過多。但是我要說的是，如果今日之事沒有炮台沒有軍艦，我們會以什麽樣的結局收場。列強國家是不願意看到我們強大起來的，就像之前不願意看到日本崛起一樣。但日本還是強勢崛起了，在兩場以弱擊強的國戰中展示的實力得到了列強的承認，時至今日，日本人的國際地位甚至高於一些歐洲二流列強，可以與白人平起平坐。而國力遠勝日本的滿清呢？在座的都很清楚，不用多言。華人在外的地位仍然低下，美國人一邊殷勤的向滿清朝廷示好，甚至提出與德國結成三國同盟，但在美的華人呢，仍然被當豬當狗。列強對滿清的態度無非是為了國內龐大的市場與豐富的資源，而又沒市場又沒資源的日本呢，列強為什麽給與他們崇高地位，英國人甚至與其結盟，極力照顧他在遠東的利益？這次打痛了英國人，也暫時滅了其它國家的心思。英國人再來，我們照打不誤，讓世界看看我們的決心。荷蘭人不是被我們打怕了嗎？在爪哇的華人待遇比先前好上許多。連德國人都開始態度有明顯的改變，不就是我們的武器展示出來的驚人戰力嘛。也許你們覺得這次打了英國人，會導致他們無休止的報複，我可以告訴你們，隻有用武力才能讓他們正視我們，不再毫無顧忌。英國人的強硬的確是危機，但這次的交戰卻是契機，一個讓世界正視我們的契機。也許列強仍然不願意再出現一個日本，但我們仍然將用我們的決心與魄力告訴他們，我們的崛起勢不可擋。”
一番話說完，周圍鴉雀無聲，許多人都陷入深思，他們的確沒有想過這次的戰鬥會有這麽深遠的前因後果。
朱執信是強硬慣的，慷慨激昂的說道：“這次我們能挫敗英國人的陰謀，下次我們仍然可以，隻要我們的決心還在，南洋的華人還在，我們蘭芳國國祚就不會亡。任何一個侵略者想要打上門來，都得好好思量，我們是不是那麽的好欺負。”
程璧光適時地高聲說道：“日本人全國瘋狂造艦，我們呢，看看英國人幾條過時的老艦就敢欺上門來，必須有我們自己的軍艦，禦敵於海上才行。”
朱執信高聲叫道：“之前是我太過理想，將列強一廂情願的想的太美好，是我錯。這次的造艦計劃我批了，我寧願不要薪水，全部捐給海軍造艦。”
“還有我，我也捐了，為我們的海軍出份力。”
“對，還有我。”
一個又一個的聲音響起，最後眾人齊聲高喊起來。
黃仲涵向來鬼主意多，對於造艦計劃遇到的困難也是了然於心，這時眼珠一轉，似乎想到什麽。
李秉衡見向來激昂又健談的他居然沉的住氣，在旁沉默，不由好奇起來。
難道他又有什麽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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