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 不能放過荷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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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李秉衡在蘇門答臘的資源戰略逐步深入,大量的礦產資源以及石油、天然氣被開采出來,運到坤甸囤積起來。李秉衡一直對沿海的幾塊富油區念念不忘,但荷蘭人軍艦的威脅使得在這些沿海地區架設油井的計劃一再推遲。
許多的華人開始在各個礦產富裕區從事采礦、冶煉、金屬加工等行業,逐漸的形成了一個個小規模的工業區。
蘇門答臘沿海仍有一些華人從事著老本行,捕魚業。附近豐富的海洋漁業資源使得許多小漁村比過去更加繁榮,由於不用受到荷蘭人與土著人的雙重壓榨,並且複興公司出產的漁船、捕魚工具等物給捕魚帶來了無盡的便利,之前貧困的漁民們如今也逐漸的改善了生活,日子開始變得滋潤了起來。
淡藍發綠的海水溫柔的在船四周的遊動,白色的浪花一個接著一個打出四散的雨點般的水絲。
薑波正在挑揀著今天打到得魚,樂嗬嗬的望著滿船撲騰的大大小小的魚。耳邊傳來了掌舵的高鶴的哼小曲的聲音:“苦澀的沙,吹痛臉龐的感覺……年少的我喜歡一個人在海邊,卷起褲管光著腳丫踩在沙灘上…”不由自主的附和起來,這支不知道何時開始流行起來的歌曲很受出船水手的喜歡,附近漁村的人每個都能哼上那麽幾句。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擦幹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麽,擦幹淚不要問為什麽…”兩人的歌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投入。
“這歌真不錯,聽說是從我們的蘭芳國那邊過來的,我覺得作這曲子的人挺有水平的,開船的時候唱這歌,還能調劑調劑。”
高鶴戴著自編的草帽,滿臉愉快的掌著舵,望著外邊的藍天白雲,心情無比舒暢。
自從趕跑了荷蘭人,華人成了大半個蘇門答臘的主人,蘇門答臘解放組織將散落各地的華人聚集起來,開始了行之有效的管理。
兩人居住的漁村也在不斷的舊貌換新顏,一個興旺的漁港初具雛形,想到家人不用再受苦受累,兩人的臉上都露著情不自禁的微笑。
赤鯉灣是個遠近聞名地華人漁港。之前華人漁民被迫向荷蘭人上交繁重地稅收。一年下來隻能勉強過活。現在什麽都不一樣了。荷蘭人灰溜溜地走了之後。蘇門答臘解放組織隻是象征性地收些稅。還給捕魚與生活提供了不少地方便。
本來充滿著希望與活力地漁港今天卻籠罩在一片愁雲慘淡中。陽光猛烈。但無力地飄灑在漁港地上空。
“這幫天殺地洋鬼子。怎麽就忍心下地了手呢?”漁村老村長何三蒯雙眼無神地呢喃著。
上午荷蘭人地軍艦在漁港附近追擊巡海炮艇時在漁船地幹擾下徒勞無功。惱羞成怒之下炮擊了漁港。數十戶人家地房屋被炸毀。兩條街地街麵房全部毀於一旦。初步統計。有二十多人死於非命。數十人受傷。幸虧大部分人都出外捕魚以及做工。不然損失更重。
炮擊過後。群情激憤地漁港華人在救助死難同胞地同時。向蘇門答臘解放組織在漁港地工作人員哭訴。要求對荷蘭人進行報複。
之前受到了荷蘭人地欺負。華人一般都是忍氣吞聲。而如今蘭芳國建立後。打得荷蘭人一敗塗地。在蘇門答臘又是秋風掃落葉一般地將荷蘭人與土著地地方統治徹底瓦解。華人被壓抑已久地民族自信心開始覺醒起來。
何三蒯是眼看著華人的日子一天天的好過起來,如今飛來橫禍,不禁老淚縱橫。
許多華人漁民回到漁港後發現一片狼藉,倒塌的房屋與臨街的鮮血觸目驚心,冒著黑煙的廢墟堆旁擺著死難的同胞的屍體,劫後餘生的幸存者們在廢墟旁痛哭失聲,茫然的坐在地上,仿佛天塌下來似的,讓人看了忍不住潸然淚下,心如刀割。
高鶴與薑波回港後發現自家所在的木屋完全成了堆廢墟,家人孩子所幸並無損傷,悲憤交加的同時也是暗自慶幸,如果是磚瓦房的話,恐怕家人就凶多吉少,被埋在屋子底下了。
薑波緊緊的捏著拳頭,作為家中的長子,剛滿十七歲的他已經有了三年的捕魚經曆,好不容易有個盼頭,全家都能過上好日子,想不到荷蘭人還是不肯放過他們。“我決定了,我要去報考坤甸的海軍學校,一年不行兩年,兩年不行三年,我就不信考不上。我為死難的鄉親報仇,我誓不為人。”
眼望著坤甸方向,所有人滿含悲憤的同時也含著幾許期盼,那裏是個聖地,是個華人的天堂,那裏的同胞們不會放任華人受到欺辱的。
在坤甸的蘭芳高層得到蘇門答臘的赤鯉灣漁港與兩個小漁村遭到荷蘭軍艦的炮擊後,立即召開緊急會議,研究對策。程璧光為首的海軍將領堅決要求派海軍突襲泗水港,為死難的同胞複仇。
“我們的海軍已經受夠了,不能再這麽放任荷蘭人的軍艦囂張下去,雖然才成軍幾個月,但大家的訓練都很用功,又有許多原來國內的海軍人員,可堪一戰。包括‘烏德勒支’號在內的對方其他的幾艘老舊巡洋艦根本不足為患。”程璧光信誓旦旦的說道。
李秉衡一直不想讓年輕的海軍還未羽翼豐滿就有所折損,這些都是將來蘭芳海軍的頂梁柱,有著更為重要的任務。眉頭緊鎖著,一時無法作出決定。
秋瑾反而在平時的政務中顯示了她的殺伐決斷比男子有過之而無不及,魄力更甚,聞言說道:“光華,別再把我們的海軍藏著了,不經曆風雨,這羽翼下的雛鷹何時才能成長?我們蘭芳以戰立國,這海軍也在之前用勇氣證明了他們對榮譽的渴求。不如放手一戰,讓世人知道我們蘭芳也有海軍。日本人不是以弱勝強,把俄國人的艦隊打得聲名狼藉,我們海軍的實力不弱,隻是無實戰經驗。這經驗從何而來?”
李燮和是革命老前輩,平時最為穩重,意見也中肯,微笑著說道:“光華,不要忘了我們的戰略,荷蘭海軍的威脅是必須要清除的,早些晚些而已。他們的本土艦隊用不了多久就能趕到,到時候更加麻煩,先將泗水港的那艘大艦解決了,也能威懾對方,讓他們不敢再輕舉妄動。”
“恩,他們隻派了一艘戰列艦與三艘巡洋艦,本來就沒打算徹底封鎖我們的海路,況且他們也沒那個實力。這是他們最後的對殖民地的挽救,不會輕易出戰。我們這次打狠了,他們的戰列艦到了泗水也隻能乖乖的當看門狗。”程璧光的妻弟鄧聰寶也急於證明自己並不是靠著關係才坐上海軍司令的位置。
李秉衡讚許的看著鄧聰寶,海軍的日常訓練他認真觀摩過,雖然不是很在行,但還是比較滿意。鄧聰寶為人忠誠厚道,又勇猛果敢,有大將之才。換了別人急於求戰,說不定他會覺得對方是在爭功,而鄧聰寶的眼神中全是剛毅與信心,輕輕舒了口氣,腦子裏開始迅速運轉,思索著海軍下一步的動作以及戰略目標。
“那先期開造的潛艇怎麽樣了?都快四個月了,雖然有些小改動,不影響服役時間吧?”李秉衡向程璧光問道。
“荷蘭人的本土艦隊到之前應該可以下水,他們跑了大半個地球,光修整就要兩三個月,到時候我們的潛艇早已服役,這可是對付他們的秘密武器。”
黃仲涵大笑道:“他們大老遠的跑了過來可不會就是來嚐幾顆魚雷的吧,我們的新式魚雷還沒有外國人來下訂單,要是荷蘭人做下廣告,那實在感情好。”
聞言又是一陣笑聲,緊張的氣氛減輕了不少。每次黃仲涵都是像潤滑油一樣,在蘭芳高層中間烘托氣氛,減少矛盾的產生。
“那海軍部好好策劃一下,要麽不打,要打就把那艘‘烏德勒支’號打沉了,也讓我們的艦隊在泗水港擺開陣勢,給我們在泗水的同胞們一點鼓舞。”
程璧光連聲應了,臉上滿是興奮,與鄧聰寶對望一眼,兩人的眼中全無遲疑與畏懼,反而全是戰意與自信。
邱偉烈自從安保處被新成立的紀律檢查委員會分了權後,一直提不起勁來,坐在角落裏低頭默不作聲。
“老邱,別像個婆娘,還為那事鬧別扭?”李燮和怕他心裏有芥蒂,安慰他道。
李秉衡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這幾天關於崔恒立被抓安保處人員畏罪潛逃事件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隆成木材公司的幾個股東都是南洋保皇派與頑固派勢力,而安保處畏罪潛逃的那兩個人則是被對方收買,並不是被對方大規模的滲透。得知安保處沒有大問題之後,李秉衡等人也鬆了一口氣。有意思的是,那兩個人在坤甸警察局中人的幫助下,被坤甸與外商有勾結的買辦與投機商人保護起來,看來這幾個勢力暗中已經開始了狼狽為奸。
李秉衡授意李燮和放長線吊大魚,全麵掌握對方的動態,爭取一網打盡。相關的布置已經在進行中,隻要對方有新動作,等待他們的將是嚴厲的懲罰。
邱偉烈懊惱的嚷道:“前段時間我跟日本人玩貓抓老鼠呢,正玩的有意思,誰知道出了這檔子事,真把我惱的不行,他奶奶的,等我騰出手來,我非好好收拾那幫人不可。”
“日本人?他們又想幹嘛?”
在場所有人都驚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