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積雪下的生機
擊比利斯與迫卡維利是當年倫敦交際場上的花花公子。原總算兩人都有出息。一個成功的繼承了家族產業，並且通過造船業成功的掌握了維克斯集團的部分股份。
而另一個則成功的將沃森這個姓氏後加上西斯卡尼這斤小顯赫的名字，以及七個爵位，無數的產業與土地。
當然，安比利斯與迪卡維利成功的組建了以他們為主的銀行團，並且在政界扶植了自己的力量。
他們的主要利益在歐辮與美國，當然還有新加坡，也許從明年開始。還得算上坤甸。
“匯豐銀行其實是自討苦吃。別的銀行都沒有地下金庫，所以不去搶別人。說到底，還是他們賺的錢太讓人眼紅了，換了是我，恐怕對遠東那些吸血鬼銀行在匯豐保存的東西也會很感興趣。”
安比利斯調侃著，帶著戲虐的神情，的確，匯豐銀行作為儲備銀行。保管著其它銀行的大量資本與財富，不像東方匯理等銀行不作存貸款業務，隻從事進出口押款以及外匯等業務。
“這次到黴的銀行有許多，東方匯理銀行找不到拆借銀行，隻能選擇引入新的投資者，用股份換取資金，而維係這些銀行的許多機構與洋行等產業又大量的倒閉，它又想卓奪在華金融主導權，出賣股份還是明智的
迪卡維利吃驚的說道：“什麽？連它都想爭奪清國的關稅與鹽稅保管權嗎？這個隻怕不但要有清國點頭，也要由各國銀行團聯合決定才是 ”
“嘿嘿，我們在華利益不多，這次不知道你是否有興趣，我們別的什麽都不要，隻要關稅與鹽稅保管權，虎口拔牙，這麽刺激的事情怎麽都要嚐試一下。”
迪卡維利眼神中放出光彩，這的確是個好主意，“不過匯豐銀行背後的那些財團們已經為了賠償匯豐銀行保管的外國資本家與銀行的財產。前後投入了一千多萬英傍，足夠造幾條無畏艦了。”
遲疑著說道：“我們在華沒有根基，如何能夠讓清國可以不畏懼各國銀行團的壓迫，將關稅與鹽稅保管權交給我們。”
安比利斯大笑了起來，“看來你老了，連身邊的事都看不清楚，怎麽還能把眼光放到遠東呢？當年我們對遠東不感興趣，可是如今不一樣了。多了個南華國，居然多出了許多新鮮事，每天都有無數的變數，很刺激，我很喜歡
聽他說到南華，迪卡維斯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初的蘭芳之所以答應與維克斯集團合作在坤甸興辦造船廠，其中也有一個原因，便是蘭芳的光華銀行需要得到他們的支持，在英國開戰業務。
這也就是華人常說的拜碼頭。強龍壓不住地頭蛇，像兩人身後的銀行團是比匯豐銀行背後的銀行團毫不遜色的大集團，有了他們的支持有能在英國的金融界混下去。
想到當初促成此事的大英銀行，迪卡維斯歎了口氣，因為，大英銀行在英國的所有業務都是與光華銀行捆綁在一起的，它的主要精力集中在遠東，尤其是中國。
而且，這家大英銀行的控股者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女兒，阿曼達。
光聽名字，這家所謂的大英銀行便是華資銀行，它的英文音為吼四胎，當然。憑著這個名字，在中國土地上到是可以占上不少便宜。恐怕大多數不知道內情的人會以為是英國人的銀行。
想到女兒在南洋的種種，不禁有些頭痛，她在南洋待了一年多，居然名下已經有大英銀行與西斯卡尼基金會、西斯卡尼投資公司這幾大產業以及下屬的眾多子公司，資產規模達到了兩千萬英傍，實在令人難以
信。
大英銀行嗎？騙子，這個騙子才想的出的名字。
迪卡維利腹誹著，這個瘋子科學家應該再加上一個稱謂，騙子。
看著安比利斯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從鼻孔裏出了幾口氣，說道：“他們拒絕了我們在造船廠上的深入合作，而且他們也是我們的造船工業主要競爭者，指望他們幫助我們的資本進入清國？。
安比利斯看著他的眼睛，頗有玩味的說道：“那是因為我們先拒絕了在燃油鍋爐上的合作，而且我們也沒有同意他們提出的工業合作計戈。”
目前英國在燃油鍋爐與鍋爐中小型化的技術上無疑是領先世界的，南華與德國方麵的專家多次論證過嚐試燃油鍋爐的可能性，不過即將開工的級戰列艦仍然沒有使用燃油鍋爐。
不出意外的話英國人將在後年嚐試在“伊麗莎白女王”級級無畏艦上使用燃油鍋爐，說明英國人在燃油鍋爐上的技術已經基本成熟，加上它領先於德國人的蒸汽輪機技術。仍然維持著它造艦能力老大的位
。
南華目前中小型艦船已經逐步開始使用船用柴油機，技術也相當的成熟，也將在大型艦船上進行嚐試。
不過外銷型的大型艦船將來都準備使用蒸汽輪機與燃油鍋爐，甚至加緊研鍋爐中小型化技術，為了不使得在造船市場上落入下風，在動力裝置上處於劣勢的南華隻能寄希望於從英國人手中得到這些技術。
當然，難度圓誣最斬童節，語至靦曰肌肌口川灼日當的大的。南華與德國在造艦卜的，親密矛間讓莫幾警惕，想從他們那裏得到造船技術那是相當困難的，就跟南華最先進的造船設備與技術也是保護嚴密一樣的道理。
“既然如此，那也沒有合作的必要了。這斤。軟硬不吃的國家實在難纏。將來還是讓大英帝國的艦隊去解決他們吧。”迫卡維利恨恨的說道。
“我們想從他們手中愕到技術，卻不料他們也是想騙我們的技術。果然高明，看來那個李博士對他的國家影響很深啊，他可是個高明的騙子，連你女兒的心都被騙走了。”
迪卡維利最近最痛恨的便是有人在他麵前提起阿曼達與那個騙子的關係，聞言怒道：“夠了，阿曼達我會嚴加管教，再也不會讓她回去了。”
“說得也對，你將來的產業落到外人手中，不知道有多少年輕俊傑會去跳泰晤士洱呢。”安比利斯繼續調侃道。
“不過，那今年輕的科學家如今也是一國領袖，又有龐大的產業，財力恐怕不下於你我，阿曼達嫁給他，也未嚐不是壞事
“哼，不過是一個暴戶而已。”
“我是不會將女兒嫁給低劣種族的，記住，高貴的英格蘭人不會褻讀他們的貴族傳承，而且我們是約克郡的光榮騎士後代，伸士的典範。怎能讓那些卑賤的隻會在背後使些小手段的支那人來玷汙我們的名譽。”
迪卡維利是鐵了心的要為自己的產業與貴族稱號找一個合適的人選。這個人選隻能在英國貴族中產生。而不是隨便哪裏來的阿貓阿狗。
想到他那個叛逆的女兒，就頭疼萬分，她名下的產業就連自己也是忤然心動的，不過，那些產業的冠名卻實實在在的刺痛了他的心。
西斯卡尼，我真的對不住這個姓氏嗎？
出於對妻子的愧疚，他一直沒有讓自己在外麵的私生子們冠上沃森西斯卡尼這個姓氏，當然，他們是沒有繼承權的，也沒有資格使用那行小姓氏。
安比利斯再三的提到阿曼達與大英銀行，不用說也能猜到他的用意。那就是用他們身後的銀行團股份來交換大英銀行股份，從而實現對大英銀行的控股，憑借著大英銀行進入中國，加上有南華的支持，很有可能會橫空出世，搶走各國銀行團夢寐以求的中國經濟命脈控製權。
能想到利用大英銀行的也不止他們。李秉衡早就算好了這個棋子，丁德在操縱了倫敦股市的又一段漏*點歲月之後，將會有新的任務交給他。
坐著馬車走在約克郡的荒野中。仿佛走在一個遠古的蠻荒時代，這裏的地貌深沉，很有古老陰鬱的氣息。如果不是間或能見到收報的電線杆，隻怕會誤以為穿越了時空。
望著窗外撲撲簌簌優雅的飛舞的雪花，並不稠密，但是仍然會堆積起來，因為前幾天下的雪仍然完好的保持著，似乎沒有人願意去破壞這純潔的天賜之物。
這雪下到晚上便會堆積起來吧。那時就難以行走了。
丁德第一次見到荒原雪景，深深的溝壑中堆滿了積雪，高起高落的自然地貌猶如一頭頭披著雪白毛皮的怪獸，當地的神話傳說中有著雪怪的描繪，大概便是基於此吧。
前一陣一直下雪，好不容易停了一個星期，所以阿曼達才讓他趕到她所在的城堡過冬，等過了新年再回倫敦。
原來她知道還會下雪，隻能趁著這個時候進山。
馬車輪子軋在雪上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不斷的顛簸著，行走在一個白茫茫的世界，但除了這個，便再沒有其他的聲音，萬簌俱寂，隻聽見自己的心中有著什麽隨著這純白的雪而生長開來，也多了些什麽。
拐過一個圓圓的像大白饅頭一般的土坡，前方有著兩個騎馬的英國人靜站眺望，厚厚的招皮帽子，垂下的招毛披肩，脖子上圍著火紅的狐狸毛圍脖，灰黑的皮大衣，全副武裝。
的確，這今天出來不保護嚴密。隻怕一不小心就要凍出病來。
“看，他們來了。”
阿曼達優雅的將下巴從火紅的狐狸毛中抬起，雪白的頸項光潔如玉。珍珠般的眼睛閃爍著柔柔的光芒。
“走，我們去迎接我們的客人。”
阿曼達與隨從策馬而下，由靜至動。竟然動作劃一，恰到好處，看來是常策馬在這雪地裏奔跑慣的。
楚國棟興奮的指著飛奔而來的雙騎。充滿著期待，“是師母他們，她親自來迎接我們了
看著她們颯爽英姿，優雅的騎術。丁德也忍不住讚歎著，將頭探出去用力揮舞手中的帽子。
這次他與楚國棟兩人將要完成一個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協助阿曼達執掌家族產業中的幾家銀行，並且以此為契機，整合他們這次在倫敦狩獵所得。
楚國棟當初與黃其榮等人一同被挑選出來，接受李秉衡與丁德等人的培，年紀雖小，但腦子機靈。很適合幹金融這一行。
“嘿。丁，好久不見。”
“噢，還有我的楚，很高興再見到你。。
阿曼達很開心，能見到當初在坤甸的故人，仿佛能夠稍微寬解心中的思念一般。
“嗨，西斯卡兒小姐，我們叉見麵丁德的夫人趙雅潔帶著欣賞的心小小，用招呼，望著這個高貴得幾乎需要去仰望的英國女子。
阿曼達欣喜的看著這個當初曾經在檳榔嶼一起援助教育的僅有的幾個妹性朋友中的一個，仿佛忽然間又回到了檳榔嶼，那段簡單純淨的生活。
“很高興見到你們，歡迎來到我的艾米城堡做客。”
“在冰雪還未融化之前，我們就先等待春天吧。”
阿曼達怕他們會感到寂賓與無聊，畢竟在下雪的孤獨城堡，並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現在許多人都適應了時髦的時代生活方式，離開城堡後少有回來的。
招待他們在城堡住下，反正有許多事情可以做，們近的集鎮雖然物資並不豐富，但也能滿足周圍的城堡們的需求，另外，運可以棄徽甚倒是每天都做而且不會覺得厭煩的運動。
最主要的，她需要自己變得幹練些，可以為他做點事情，為他分扛一些。
“哦，天哪，阿曼達，你怎麽了？”看到她又開始在那裏幹嘔，趙雅潔心一下子被揪緊似的。
“沒什麽，可能在船上的時間太久了，到現在還有些不適應。”
趙雅潔心中一動，也不多說什麽。笑著拉著她的手說道：“那你可得好好調養好身體，明年我們要忙很多事情呢。”
看著她關切的目光，阿曼達心中一陣感動，自從母親去世後，便很少有人這麽真摯的關心自己過了。
“阿曼達，你想李先牛嗎？”
“恩，想。”豈止是想，簡直就是很想。
想到他最近一次給自己的電報上說，如果她明年不回南洋，那麽便給她一年的時間在英國學習料理家族產業，到時候他會親自到英國來找她。
李，等我，我們會再見麵的。
“阿曼達，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見她神秘兮兮的樣子，阿曼達有些奇怪起來，從前認識她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什麽事？是關於哪方麵的？”
趙雅潔臉上滲出愉快的紅色來。用手摸摸她的頭說道：“我想說。你肚子裏有寶寶了，是李先生的寶寶。”
“什麽？我有寶寶了？。
她也知道趙雅潔家中幾代都是中醫。也曾給她試過搭脈，知道她會這門很神奇的手藝。
“啊，是真的嗎？原來我老是想吐是因為我懷孕了？”
阿曼達忽然歡快的笑了起來。剛才還不敢置信，現在回想之前的反應。好像的確是這樣。
紅撲撲的臉，綻放出了最美麗的花朵，在那一瞬間燦爛無比。
用手溫柔的撫摸著小腹，花兒盛開著，越來越璀璨奪目，這裏，有一個寶寶，是我們的寶寶，李，你要當爸爸了。
本來陰冷的城堡忽然間充滿了愛的溫暖，春天的氣息彌漫著，驅除了壁爐中熊熊燃燒的炭火所不能驅除的寒意。
嚴冬所劫掠去的，新春會交還給我們。
丁德輕輕的念著海涅的一句詩，嘴角也露出了真摯的微笑，原來窗外皚皚的白雪下麵，孕育著生機。孕育著希望，孕育著幸福的種子。
望著山下隱約可見的電線杆。不知道李秉衡知道這個消息會有什麽反應。
阿曼達像個孩子般的坐起，又躺下。複又坐起抱膝，回想與李秉衡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中都是柔柔的感動。
忽然間多了一種神聖的責任，一種鄭重的使命感，人生也仿佛多了許多的意義。
李，你有寶寶了，你知道嗎？
望著高遠的星空，間或有星星閃耀一下，又歸於寂。
李秉衡也仰頭望著天，許久沒有能夠這樣的悠閑，坐在崇明島沙灘邊的蘆葦**邊，呼吸著清新甘甜的空氣。心中安靜一片。
崇明島還有一個美麗的古稱：“東海瀛洲”。
相傳在遠古東海之中有一瀛洲側境。是神仙居處，但這斤。仙島沒有穩固下來，一直飄忽不定。
後來世人找不到這個仙烏，便將猶如世外桃源般的崇明島稱為“東海瀛洲
李秉衡一直念念不忘小時候外公曾經在崇明島帶著他抓螃蟹，海灘上黑壓壓的爬滿了大小螃蟹，隨處可見的螃蟹洞。
這裏的日出也是極美的，早早的在天光雲彩中，看著那一輪紅日從海麵升起，仿佛活著忽然找到了什麽意義一般，仔細咀嚼，別有滋味。
站在長江口，看長河落日，江邊的漁船吱呀吱呀的搖著，船娘唱著淡歌，一副純樸自然的平凡畫卷，卻又仿佛隱藏著什麽人生至理。
崇明島水潔風清，到處都有未經人工斧鑿的天然風光。早在明清兩代。島上就有“金鼇鏡影吉貝連雲。玉宇機聲”等瀛洲八景。
將來在這裏可以規劃森林公國與旅遊度假區，展旅遊業，尤其是那些整天被煙白熏的洋毛子，肯定會愛上這裏。
他一直想著，將來年紀大了，便與阿曼達一同在此安度餘生，也是一大美事。
如今麽，就先考察考察，為年老作準備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