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三百七十四節 釜底抽薪
聽到合夥人魏宇南的話，林遠方也是有些惱火，拍著桌子說道：“你說得容易，我們庫存幾千萬，想全部消化套現也不是一兩個月的事情，難道汽車銷售公司就沒有貸款，剛剛上個月我這裏好不容易湊了一千萬還銀行的貸款，現在經濟不景氣，企業倒閉了很多，銀行貸款政策收緊，到現在我這一千萬還沒能從銀行那裏再接著續貸出來，再說了，上個月，你那個朋友的公司五百萬銀行貸款沒還能上，我們公司作為擔保單位，隻能硬著頭皮替他們還了，你那朋友是個什麽情況大家都知道，這五百萬眼見著是白白丟出了，要是不替他們還，銀行第一時間就會來提前收我們的貸款，查封庫存，這樣惡性循環，還店還要不要開了。”
擔保替人還貸，完全就是打不漂，貸款單位反正死豬不怕開水燙，也沒什麽有價值的資產，直接一抹屁股破產走人，第一時間銀行就把資產清算完了，原單位員工拿第一筆錢，銀行拿第二筆，擔保單位通常連屁都撈不著，直接倒貼。
在各行各業中，因替別人擔保而被牽連倒閉的企業更是不少，銀行才不管你，首先第一時間必需保護國家的財產，當然這種損失若是銀行內部人員造成的，那是另歸另算。
“做擔保的事情，你也同意的，我們也賺了不少，我朋友那裏的事，我也是沒辦法，我當然希望他能還上，難道這五百萬的損失隻是你一個人承擔嗎？我也擔了大頭好不好，反正今天不管怎麽樣，你得把字簽了，我的錢，我也不多拿，虧的，我也認了，如果今天拿不到這些錢，我完了，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扯開了臉麵的合夥人魏宇南已經沒有耐心再跟林遠方扯下去，這一個月來，他已經找過了對方很多回，可從一開始的好說好說，然後不斷找各種借口拖延，可是銀行方麵的壓力已經逼得魏宇南快要跳樓了。
這年頭誰家做生意沒有銀行貸款，很多企業銀行貸款幾乎占了企業資產的50%以上，完全靠著資金流動來維持收入和利潤，若是一個接不上，或者資產突然貶值，那馬上就是銀行追帳的下場。
別看那幫銀行業務員平時高收入拿著，企業為了求貸款，紅包大把的塞著，大多有房有車的風光無限，可是一旦出現壞帳，第一時間就被勒令停下手上所有工作，所有獎金停發，隻剩下一千多元的苦逼基本工資，變成職業討債鬼，死追著企業索回銀行貸款。
如果要不回來，那麽這輩子就別想在銀行圈子裏混了，這是無比殘酷的現實。
“我現在沒錢，帳麵上隻有三百來萬，過幾天還要發工資，交水電和房租，再過半個月，又有一筆一千萬的貸款到期，這錢到現在都沒有著落，如果你想破產的話，隨你的便，到時候可別怪我沒警告你，你的錢連十分之一都拿不回來。”
林遠方被合夥人魏宇南的話激怒了，往總經理大班椅上一靠，氣乎乎地說道，這樣威逼，有用嗎？這個汽車銷售公司眼下這種情況，別看外表風光依舊，實際上暗中已經是危機重重，油盡燈枯。
呯!一隻手重重拍在了大班桌上發出大響。
“姓林的，做生意好聚好散，我算是看透你了，你要不把錢拿出來，兄弟我若是沒活路了，可別怪我跟你翻臉。”
一想到自己在湖州開發的房地產因為經濟不景氣，沒有賣掉一套房子，而銀行貸款又催得緊，眼見著自己一輩子的心血都要打了水漂，魏宇南這回可是急了眼，臉上露出一絲猙獰之色。
“你”
從未有人以這樣的語氣威脅自己，這簡直已經是無賴了，林遠方也怒了，正要破口大罵，忽然傳來門口一個幽幽的聲音。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不是問題!”
“呃!小默，你進來作什麽，出去出去!大人的事，你少摻和。”林遠方看到兒子林默不知何時推門而入，一想辦公室內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連忙揮了揮手所勢欲趕。
林默仿佛沒有聽見林遠方的話，反而向兩人所在的大班桌位置走了近來，繼續說道：“好了，總共差多少錢？”
“你什麽意思？”魏宇南被人打斷了辦公室內的氣氛，有些驚疑不定的打量著林遠方的兒子，身材結實均稱，莫不是父子兩人要齊上陣揍自己一頓吧。
想想剛才自己的口氣，這種可能性極高。
“我說的是，你們差多少錢？老爸你的資金缺少差多少，還有魏叔，你要多我爸這裏拿多少。”
“小默，你出去。”
“嗬嗬，真有意思，老林，你的兒子口氣可真不小啊。”魏宇南倒是樂了，林遠方的公子這話好像讓人捉摸不透，難道他跟銀行有關係。
可是魏宇南完全猜錯了，林默接著說道：“再說一遍，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問題，差多少，我出了。”
“什麽？小默，你別胡鬧，這不是一兩萬的事情。”林遠方第一時間想到了林默可能向那個叫齊菲的姑娘借錢，可這錢有那麽好借的嗎？
再說一個大老爺們兒向一個女人借錢，那還有什麽麵子可言，以後就算兩人成事兒，這也是低人一頭啊。
“好，好，老林，你這家夥不是好人，你兒子倒是一表人才，好，好。”魏宇南連說了幾個好字，目光炯炯地盯著林默說道：“我是你爸的公司合夥人，在這個遠征汽車銷售公司裏占了四成的股份，我搞房地產開發，現在資金沒辦法回籠，欠著銀行的貸款，要不是沒辦法，我也不會找你老爸撤資，錢不多，兩千一百二十萬，這是這幾年投資增值後的價錢，由會計事務所核算過的，而且還是往少裏算的，但我就是等著這筆錢救急。”
魏宇南看了一眼林遠方，接著說道：“你老爸這裏，雖然套現減庫，還差著銀行差不多八百萬的樣子，怎麽，林公子，你有辦法？”
合夥人魏宇南的價值兩千一百二十萬的股份，還有銀行八百萬的貸款，加起來也有近三千萬。
“小默，別聽他胡說，不用理他，我能解決的，你出去吧。”林遠方已經完全沒有了一個總經理氣質，反而企求著不要摻合進來，他完全清楚，林默就算是戰鬥機飛行員，拿著再高的津貼，也不可能拿出這筆錢。
不過林默手上隻有三百多萬，隻夠十分之一，不過他還是有辦法，拿出了手機，拔出號碼。
“喂，我找海青，我？我是林默!”
林默拔出的是一個保密電話，國安係統自動核對自己的身份(依靠注冊身份證和地址)，將在十秒內決定是否繼續保持通話或是強行切斷。
一會兒，電話接通了，這是在7759大隊基地，並不是一般人都能找得到這裏的電話，中轉了無數道中繼，同時受到監聽記錄。
想要找到陳海青，陳大少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如果這家夥在執行飛行任務，估計還得再等上會兒才能接上飛機。
對於一般人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偏偏林默有這樣的權限。
手機裏傳來陳海青的聲音：“怎麽了，林少，有什麽吩咐？”
“有錢沒？”林默的話很簡潔。
“什麽？”陳海青有些不可置信。
“有錢沒？”林默複述了一遍。
“好吧，你要多少!”陳海青略一沉思，就明白了過來。
“不多，兩千七百萬，一個月後還你。”
林默開始琢磨著從哪兒弄錢還那個家夥，應該問題不大，大不了賣幾個技術給沈飛換點現金，不過眼下隻有陳海青陳大少才能當場江湖救急，沈陽飛機製造廠雖然也不差錢，可是遠不解不了近渴。
“沒問題，給你三千萬，不用還了，白給。”陳海青似乎把這三千萬沒當回事，回話的語氣毫不猶豫。
“到時再說吧。”
林默不想平白欠這個人情，在他以往在另一個世界的觀念裏，人情往往是要用人命來還的。
“記好我的卡號和手機號”
林默把自己的銀行卡號報了過去，對方立刻複述了一遍，準確無誤。
合上手機，林默朝著目瞪口呆的林遠方和魏宇南笑了笑，揮了揮手機，“稍等!”
過了不到十分鍾，就聽見腕式手機傳來一條短信，是陳海青發的，現金已經發出，已到帳。
打的是現金，因此到帳的速度奇快無比，這也虧得就是陳海青這家夥，能隨手拿出三千萬現金的，可真不是一般人。
“好了，搞定，到帳了，爸!電腦借一下，把你的帳號報給我，我劃帳!”
林默說道，然後在腕表上麵拔拉了一下，露出一個USB插口，連銀行的U-KEY都省了。
“呃，呃，等等，這，這是怎麽回事？”魏宇南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剛才自己還跟林遠方吵得快要翻臉幹仗，對方兒子林默一出場，一個電話，就全部搞定了，這不是在做夢還是在童話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