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掙紮
通常來講，一隻屬魚擁有一千多年的壽命，但是我們的祭祀和法師會用盡各種方法來維持強大屬魚的壽命，比如說瓦塔諾就有兩千歲了。.如果屬魚的生命的確已經走到盡頭了，那麽它們就會找一塊深深的海溝，挖開一塊巨大的深坑，將自己全都埋進去，然後就會在埋葬腦魚的位置上，長出一根骨質的長條形珊瑚來，每隔九年長高一米，也是我們人魚帝國的陵墓的所在。
不過我的這個屬魚格瓦斯，是我們人魚帝國新研製出來的新品種，它誕生出來的新屬魚，仍舊歸它指揮管理，而當它的壽命即將到頭的時候，格瓦斯可以挑選一個傑出的後輩腦魚，然後將整個屬魚的控製權全都交給它。
這樣一來，整個屬魚形成的都市，就不會因為腦魚的死亡而崩潰了。”
穀瓜這才聽明白了，原來屬魚就是人魚的城市，有大有小。大的屬魚甚至可以長成一個巨大的帝都，而小的屬魚卻連幾百個魚人都對付不了，幾乎被撕成了碎片，最多也就相當於是一個小小的村莊。
這真是一個神奇的文明方式。（屬魚的設定原本是為九州世界的鮫人設定的，但是一直沒有使用，用在了這裏。十年過去了……鐵甲依然在！）
人魚和魚人都生活在流動的海洋之中，無法像陸地上的智慧種族那樣固定在某個地方生存。即使是陸地上的智慧種族也有很多是逐水草而居的遊牧民族，而人魚和魚人就如同遊牧民族一樣。帶著可以到處移動的城市，順著洋流四處移動著。
尤其是人魚帝國，他們甚至可以依靠著屬魚的海藻部分來吸收陽光，通過光合作用來吸收能量，製造食物，實際上某些人魚貴族領地更多的是依靠種植各種海藻來供給食物，而不是到處捕魚維生，已經算得上是農耕社會了。
在聽完了碧利斯的詳細介紹之後，穀瓜滿意的點了點頭。看的出來，這一次的點化實驗非常的成功。在此之前。穀瓜曾經點化過一些普通的種族或者魔獸，忠誠度有目共睹，的確很高，但是智商提高的卻非常有限。
現在拿這個高等智慧生命的人魚郡主做了實驗之後。證明在這個層次上，點化的作用還是非常明顯的，至少這個碧利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已經讓穀瓜知道了所有碧利斯所知道的情報。而且，穀瓜還能夠感覺到，碧利斯原本是一個侍奉海洋女神安博裏的6級牧師，在施展了點化之後，碧利斯的信仰已經硬生生的扭轉成了穀瓜的信仰了。
穀瓜能夠感覺到，從碧利斯身上，傳來一股濃重依賴的精神信仰。這些信仰之力直接進入到他的神火之中。一點障礙都沒有。
穀瓜又施展了一個綠色的【治療神術】，罩在了碧利斯的身上，進一步的恢複她身心上的創傷，碧利斯慢慢的合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收服了這名人魚郡主之後。穀瓜這才透過咕嘰透明的身體，望向沉沒了的【天堂聖歌】號船體。
剛才的那一番激戰之後，【天堂聖歌】號雖然已經沉沒了，卻並沒有完全損毀。隻是在某些重要的地方被炸出了可怕的裂縫來，海水蜂擁而入，將整艘船都弄沉了，船的主體還算是良好。如果不是因為有碧利斯郡主吸引魚人的注意力的話，魚生他們肯定早就被人抓住殺死了。
現在仔細觀察了一下【天堂聖歌】號，看起來如果經過一番修理的話，應該還能夠修好。此刻已經跟著船體一起沉入到海底的魚生，在清點了自己手下的水手之後，正瘋狂的想要將船體上的那幾個巨大的裂縫堵住，然後再將這艘船拯救起來。
看起來幾個人類船員已經被殺死完了，或者是逃走了，隻剩下個狗頭人牧師和一個矮人技師，以及十個魚人奴隸，那個狗頭人牧師莉莉施展了【水下呼吸】之後，一起圍繞在沉船附近，似乎想要幫助魚生，卻一副不知道該怎麽下手的樣子。在這時候，也隻能機械的按照魚生的命令去做，試圖再做一些努力。
在海底修複船隻那是一件多麽不可能的事情，別說修複船殼時的海水阻力，就說該如何將進入到船體中的海水清除出去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看的出來，魚生還沒有注意到旁邊一動不動的咕嘰的存在。
穀瓜歎了一口氣，微微閉上了眼睛，索性指揮著咕嘰趁著還沒有完全消散的塵土，默默的沉在了水底，就像是一塊落下去的泥土一般，有兩根觸須簡單的從泥土中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珊瑚一般，監視著【天堂聖歌】號的殘骸。
穀瓜這時候才開始認真的詢問碧利斯，有關海底世界的一些知識，尤其是她懷中的那枚肉呼呼的白色圓球。
穀瓜看了一下外麵的情況，發現魚生他們堵住【天堂聖歌】號的裂縫的努力已經失敗了。
魚人和狗頭人們都十分喪氣，尤其是那個狗頭人牧師已經無法維持住自己的【水下呼吸】魔法，趕快鑽了上去。
其他的魚人則眼神閃爍著，顯然是失去了監督的力量之後，他們紛紛有些想要逃走了。被北地的那個強大的狗頭人領主圈禁了那麽久，他們早就想要逃走了，尤其是在十年之後，又見到自己的同胞之後，那種心情就更加強烈了。
魚生還在【天堂聖歌】號旁邊四處遊動著，還不死心的想要找到解救的方法，卻沒有想到當他轉到【天堂聖歌】的另外一側，再轉過來的時候，那十隻魚人已經一哄而散，隻留了一個魚人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短短的半分鍾時間裏，這些魚人已經遊出去了十幾米，而且是遊向不同的方向，想要追他們的話，最多也隻能追到兩三名而已，而且都是心生動搖，奪命狂逃的叛逃者，就算是追回來也沒有什麽用了。
魚生無聲的歎息了一下，顯然是有些心力憔悴了。穀瓜一直觀察著魚生，麵對著這麽重要的任務，他無法確定魚生能不能承擔他的任務，因此他也想要看看這個魚生的心性究竟怎麽樣，能不能承擔這個重任。
顯然，魚生現在表現的能力和心性都還有些太年輕，太幼稚了，但是基本麵上來講，還算是不錯，至少沒有歇斯底裏，也沒有徹底絕望放棄。
穀瓜凝神看了一下這個沒有隨著其它魚人逃走的家夥，發現他就是魚生的親生父親，隻是魚生並不知道而已。
魚生停下了自己徒勞無益的工作，落在了這個魚人的麵前，盡量止住了自己憤怒的情緒，用疲憊和藹的語氣問道：“謝謝你對我的信任，你叫什麽名字？”
這個魚人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魚生的相貌，神情複雜的回答道：“我叫第三尾鰭。”魚生沒有注意到異常，還以為是這魚人仍舊在沮喪之中，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道：“你能夠堅定的站在我這邊，我很欣慰，如果我們能夠成功的話，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現在，讓我考慮一下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魚生根本不知道，這個魚人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兒子而選擇的留下，還真以為這個魚人的信仰堅定，服從領導呢。不過沒有任何人同他講這個，恐怕他會永遠都蒙在鼓裏。
看到魚生並沒有被失敗所打倒，而是努力的想要將自己的頹勢挽救回來，穀瓜也鬆了一口氣。心性才是他考察自己手下的一個重要標準。
穀瓜對碧利斯說道：“去吧，去和這個年輕的半魚龍人交涉一下，輔助他完成他的任務。”
碧利斯乖巧的點了點頭，抱著她的屬魚的腦魚格瓦斯從咕嘰的身體裏退了出來，從另外一個不容易引起人們注意的角度再次重新接近了【天堂聖歌】號沉沒的地方，也就是屬魚剩下的身體部分，那些海藻團子所在的地方。
向外遊出來幾米，便引起了魚生的注意，他拿起自己的叉子，轉過身來，警惕的問道：“誰？”
碧利斯恢複了淡定從容的郡主風度，優雅的從角落裏遊了出來，用優雅的語氣說道：“我是人魚郡主碧利斯，你們是誰？”也不知道是碧利斯身上的天然魅惑能力，還是她現在身上所帶的穀瓜的氣息，魚生並沒有感覺到這個突然出現的人魚有什麽敵意，於是放低了手中的叉子。
反倒是與人魚一直是宿敵的第三尾鰭仍舊保持著高度戒備的姿態。
“我們是來自尼斯港的商船，卻不小心遇到了海盜，被打成了這樣，沉沒在這裏了，我是船長魚生，這是我的大副第三尾鰭。”魚生瞬間就給這個唯一跟著自己的魚人升了官，而且是毫不在意的樣子。
碧利斯捂著嘴巴笑了一下，說道：“你們的船把我的屬魚都給壓著了，這樣一來，我們可都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