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時空旅行者
天色已暮，牢門被人推開，二人以為是張小番回來了，都站起身來，哪知道看見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手裏提了一盞馬燈，另一隻手裏提了一個竹籃，裏麵裝了幾個窩窩頭、幾條鹹菜和一個瓦罐，原來是送飯的。
那老頭在門前放下籃子，取出籃裏的食物，放在窗台上，將昨日的碗筷收入籃中，一言不發地走了。古龍飛連忙竄了過去，拉著他的衣袖，喊道：“老人家，相煩你去叫汪大海來，我有話要對他說！”
那老頭轉過身來，茫然地看了古龍飛一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後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見他的模樣，這老頭竟然是個聾子，心下暗自駭異，這是什麽監獄，連送飯之人，選用的都是聾啞人，其目的就是不讓傳遞消息，看來汪大海等人，將自己當著重要人犯來看管了！
果然，在門外值守的哨兵，聽到了古龍飛向老頭說話，立即站到門前，嘩啦地拉動槍栓，將槍口對準古龍飛，大聲喝道：“滾回去，誰讓你在這裏嚷！”
古龍飛見到黑洞洞的槍口，心裏到不怎麽懼怕，以他的本事，即使被困在這小小的牢房之中，這槍也傷不到他，隻是想到鬧將起來，好半會都停歇不下來，沒空思考問題了！況且，這等哨兵、獄卒，不過是人前人後的吆喝之輩，與他們一般計較，完全沒有必要。於是他便在窗上去了食物，背轉身去往回走，隻聽得‘碰’的一聲，門在身後重重地關上，門外還傳來那哨兵的謾罵之聲。
古龍飛遞了一個窩窩頭給鳳孝天，二人就著鹹菜，吃了起來。鳳孝天咬了一口，剛咀嚼了幾口，突然大咳起來，古龍飛連忙將瓦罐給他，他接連喝了幾大口清水，過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忍不住罵道：“這些王八蛋，將糧食克扣、變賣了，就給我們吃這些東西！哼，這哪裏是人吃的，就是拿去喂豬，豬也不見得就吃了！”
古龍飛捏了一下窩窩頭，觸手冰涼，堅硬無比，如同手中握了一塊石頭！便輕輕咬了一小口在嘴裏，嚼了幾下便即散開，全是糠皮、麥麩之類，確實難以下咽，便說道：“鳳叔叔，再難吃也得強迫著咽下肚去，不然哪來的精力與他們耗下去！”
鳳孝天點點頭，翻了翻眼皮，努力將嘴裏的東西吞了下去，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古龍飛勉強吃了半個窩窩頭，實在吃不下去了，耳中聽到哨兵在門外來回走動，膠底在地麵踩出‘唧唧’之聲，不禁說道：“鳳叔叔，你看見站在門外的哨兵了嗎？他們將我們抓來這裏，絕對是有重大圖謀，不然也不會派出持槍的人來看守我們！”
鳳孝天看了會窗外黑沉沉的夜空，說道：“是啊，他們肯定有什麽陰謀，不然不會興師動眾將我們抓來之後，又不過堂審訊，而是扔進這牢房之中就再不理會了！隻是，他們的陰謀是什麽呢？”
古龍飛也是一頭霧水，想了好半天，猜不出來他們的意圖。假如是自己帶領小刀會的人，將安藤太郎手下的二十幾人幹掉之事暴露了，也不會是給關在警察局，依照日本人狂傲、殘暴的性情，早就被他們的憲兵抓去槍斃了！況且，這也不關鳳孝天之事，他們又有什麽理由抓他呢？這裏的牢房不止這一間，為什麽要將自己和鳳孝天關在一起，這裏麵有沒有什麽聯係呢？
這些問題在他的腦中纏繞不去，卻又半天找不出答案來，一時之間，感到頭昏腦漲。正在這時，牢門有被打開了，借著院裏的燈光，看清了進來之人，正是先前被帶出去的張小番！
張小番被人推進來之後，腳步蹣跚，不像出去之時那樣穩健，肯定是才受了嚴刑拷打。古龍飛與鳳孝天連忙上去，將他攙扶著坐下，讓他半靠在牆上，然後問道：“你怎麽啦，傷得重不重？”
張小番喘息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息下來，古龍飛忙將盛了清水的瓦罐給他，他捧起瓦罐，‘咕嘟咕嘟’接連喝了幾口，喝得急了一些，傾灑了不少在衣領上，看來就剛才這一會兒的時間，被帶去受了不少折磨，以致口幹成這樣！
古龍飛伸手將他衣上的水摸去，問道：“老人家，他們為什麽要拷打你？”
張小番不說話，隻是以手指著古龍飛手裏的窩窩頭，原來他是餓了。古龍飛忙回轉身，去拿了一個沒吃過的窩窩頭來給他，他抓在手中，張開嘴就咬了一大塊下來，閉上嘴唇，使勁嚼了起來。看他吃得香甜，古龍飛暗想這人不知道在這裏住了多久，早已習慣了吃這種東西，這石頭一樣的窩窩頭，他如同在吃鮮肉大包子一樣，哎，真是可憐！
果然，沒過多會兒，他便將一個窩窩頭吃得幹幹淨淨，而且在吃的過程當中，居然一點也沒有被噎住。他吃完之後，眼光卻緊緊地看著古龍飛手裏的半個窩窩頭，眼裏露出貪婪的神色！
剛才送來的食物，隻有三個窩窩頭，也就是說每人隻有一個！難怪，這人在這裏關了幾個月，每天隻有拳頭大的一個窩窩頭，早就餓的頭昏眼花，看著古龍飛手裏的半個窩窩頭，腮幫不住地鼓動，似乎咀嚼空氣也能壓製肚中的饑火！
古龍飛見狀，連忙將窩窩頭塞到他的手中，說道：“你吃吧，我不餓！”
張小番也不客氣，將窩窩頭接在手中，三、兩口就吞了下去，舔了舔嘴唇，再捧了瓦罐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水，才心滿意足地停了手。他看了古龍飛一眼，說道：“你剛才叫我什麽？”
古龍飛一愣，見他頭發蓬亂、滿臉胡子，額上的皺紋溝壑縱橫，怎麽看也有六十來歲，叫他一聲老人家，不會有錯吧，便說道：“我剛才叫你老人家，怎麽啦，我叫錯了嗎？”
張小番突然哈哈一笑：“老人家！你叫我老人家！嘿嘿，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嗎？”
鳳孝天在一旁看著他，見他比自己大了不少，而古龍飛不過才二十多歲，不叫他老人家，那應該叫什麽？
古龍飛茫然地問道：“不知道？你。。。你多大了？”他見張小番突然提到年紀，不知道是何意。
張小番又是一笑，不過這笑聲裏有些無奈，隻聽他說道：“剛才看你們扶我進來，又分了半個窩窩頭給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我今年十九歲，翻過年去，我才滿二十歲！”
鳳孝天一驚，問道：“你還不到二十歲？這。。。這怎麽可能！”他看張小番的模樣，不隻六十歲，再加上在牢裏吃了些苦，人憔悴了不少，即使有人說他七十歲，也不為過。
古龍飛也被嚇了一跳，說道：“你才十九歲？那。。。那你為何這般模樣？”心想你這番長相，誰也不會相信你才這點年紀，莫非他的大腦有問題，說些瘋話。但聽他語音清晰、句子通順，又不像是腦子有毛病的人。
張小番收起笑容，歎道：“我這副尊榮，怎麽看也得六、七十歲了，誰會相信我。。。我其實還是正當輕壯！”
古龍飛見他有些傷感，知道肯定是有什麽不幸的遭遇，才會有現在的蒼老模樣，便小心地問道：“你。。。你是不是遇上了什麽傷心之事，才便得這樣衰老！以前聽說過伍子胥一夜白頭的故事，莫非你與他有相似的經曆？”
張小番擺了擺手，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我才沒有經曆伍子胥那樣的倒黴事呢！這是我的一個秘密，本來我不想說出來的，可惜我的日子不多了，再不說出來，就沒有機會了！”
古龍飛與鳳孝天在黑暗中，對看了一眼，盡管相互看不清對方的麵目，但心裏都在劇烈跳動，此種獨特而又帶有一絲驚奇、驚喜和期盼的心情，需人分享之意，悄然相通！
古龍飛問道：“你。。。你說什麽時間不多了，我有點不明白？”他看張小番說得一本正經，似乎不像在開玩笑，不知道他竟有多少歲，便不知道應該然後稱呼他。
鳳孝天也說道：“是啊，你才說了自己隻有十九歲，今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他心裏也是疑問多多，忍不住問了出來。
張小番在黑暗中歎了口氣，說道：“哎，這說來話就長了！如果你們不嫌我囉嗦，我就說給你們聽聽！”
古龍飛忙道：“我們大家都被關在這裏，失去自由，左右無事，你就說吧！況且，這慢慢長夜，有故事可聽，總比輾轉難眠、孤熬冷夜，要強上幾倍！”
鳳孝天也說道：“對對，我今天睡了一天，夜裏估計又睡不著了！”
張小番見古、鳳二人言詞熱切，便接著說道：“那好吧，我就將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奇特經曆，說給你們聽！剛才你們問我，說我怎麽也不像才十九歲的模樣，說實話，我自己照了鏡子，看著也不像！這裏麵的緣由，隻因我在無意中發現了穿越時空的秘密，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便開始在各個時空裏往來穿梭！開始，感到新奇的不得了，便忘乎所以地穿越，一會兒在唐宋，一會在史前，一會兒又去了幾千年之後，總之想去哪裏就哪裏！”
鳳孝天從沒聽過時空穿越之事，驚訝得張大了嘴，好半天合不上，忍夠不住問道：“時空穿越？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