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尚先是扭頭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雲詩畫,確定她不能再做出別的反抗舉措後,才轉過來接著龍傲天的話說道,“哈哈!上天庇佑?你果真還是迂腐啊,命數之理可不是天就能庇佑的,而是有人在左右著你,這話可是我皇兄說的,就像現在我能左右你們一樣。來人啊,把這兩家人給我轟走,禁院樓閣從現在起,歸皇室了。”
“我看誰敢!”說罷,龍傲天再次跨出一步,把身體迎向了黃金鐵甲侍衛的兵刃前端。
鐵甲衛看著龍傲天就來氣,那架勢就像老子們不敢殺你一樣?他們剛想在龍傲天身上刺幾個大窟窿。
沒想到路尚先著急了,他一個側步,然後一腳把超凡境的龍傲天踩在地上,嘴裏不忘怒罵道,“頑固不化,想死等過了今夜再說。你們去,把他們都給轟走。”
“放開傲天叔,你就是不配,啊!”龍九大叫一聲,突然從人群中衝了出來,一頭朝路尚的身體上撞了過去。
路尚不知道哪來的熊孩子,本想隨意甩至一旁,誰知,龍九的雙臂像鉗子一樣,死死地拽住他不放,龍傲天一時間竟然掰不動他。
反倒自己被撞得氣血翻湧,路尚隻好站穩腳步,當他看到龍九的臉時,不由地神色緊張地問道,
“小子,怎麽越看你越像一個人,我好像想起來了,幾十年前給我臉色看的不是你們祖師爺龍辰,倒和你這張臉長得有點像,你到底是誰家的的孩子?”
“那你就給小爺記住,我的名字叫龍九。”龍九說罷,竟然把路尚從地上雙手環抱起來,還在空中掄起了大圈。
龍傲天在地上反正是看得是一愣一愣的,這也太逆天了吧,天生神力啊!龍、雲兩家人紛紛叫好。
黃金鐵甲侍衛感覺他們的臉麵實在掛不住了,帝國第一人被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給欺負,將可忍,卒不可忍。
鐵甲衛們不由分說,紛紛亮出了他們閃著銀朔光芒的刀斧戟劍,立刻朝圍觀的龍、雲兩家人刺將過去。
路尚這才意識到局麵的失控,口訣一念,寒風乍起,在左右護衛身上的那把寒冰劍受到召喚,咻地一下飛到了他的手中。
他先用強橫無比的靈力震開了龍九,然後躍至空中,朝那些黃金鐵甲衛的出刺的方向虛揮了一劍。如果不是路尚的樣子有點老重,這一劍在月色下舞得真是美極了。
鐵甲侍衛們手中的兵刃攔腰而斷,隻好原地立定站住,主將發怒,士卒們隻能等著挨訓了。
本想反抗的龍、雲兩家人也停下了他們手中的動作,可以看到,寒冰劍芒所到之處,皆凝為了冰霜,須臾,被冰凍的所有東西,嘭地一聲碎裂開來,在夜空中撒下亮澄澄的晶片,甚是好看。
路尚重新落到地麵上後,果然朝鐵甲侍衛們暴怒道,“誰讓你們拿武器出來的?把我的話當兒戲是吧?想害死老子啊?哼,等子夜過後,隨你們胡來都行,現在給我老實點。”
這回輪到龍、雲兩家人錯愕了,路尚剛才是在幫他們?於是有個膽子大一點的龍家人指著鐵甲侍衛一處說道,“路尚,黃金鐵甲衛被你殺了一個。”
在聽到這句話後,路尚的表情可謂是發生了戲劇性的逆轉,他本是憤怒地指責侍衛們不守規距。
聽到這個突兀的聲音後,先是疑惑再到驚恐,最後在人群中咆哮道,“現在什麽時辰了?過了子時沒有?”
侍衛們怕撞到槍口上,無人敢回應,他一邊搖晃著侍衛們的身軀,一邊狂奔相問。
最後還是剛才說話的那個龍家人幫忙說道,“這會哪有子時啊?路尚你該不會家裏有急事吧?要不你先撤出我們龍家,改日再來?”
不說不要緊,本是嚴肅得緊的鐵甲侍衛們聽後還是忍不住發出了笑聲,好像剛才夥伴的死完全沒放在心上了。
路尚怒其不爭,罵罵咧咧地在侍衛群裏轉了幾圈後,什麽話都沒說,突然栽倒在地。
“王爺!王爺!”侍衛們這才驚慌失措起來,在旁邊叫喚道。
龍九趁路尚無故暈倒的時間裏,已經把龍傲天、雲殤兄妹扶了起來,他們可沒有因路尚的暈倒而鬆懈下來,隻是他們心中都有個疑惑,強悍如斯的路尚怎麽就突然暈倒了?一直嚷嚷的子時又是怎麽回事?
侍衛中的首領見路尚仍然沒有蘇醒,於是把怒火遷到了龍、雲兩家人的身上。
隻見他將一支信號箭點燃,朝空中射了出去,不多時,原先圍在龍府外的侍衛們在同一時間往龍府內拋下了箭雨。
整個龍府的天空都被箭雨遮蓋住了,路尚他們自有侍衛們的玄鐵盾牌守護著,龍傲天見狀隻能嘶吼道,“快!退回地煞七星陣裏麵,由幾個人進到地下一層中。”
龍傲天等人用劍法抵擋了一陣箭雨後,龍、雲兩家人終於撤進了地煞七星陣裏麵。
地煞七星陣不愧是中型的陣法,普通帶靈力的箭簇根本對陣法結界起不到半點消耗作用,如高牆深院中下了一場小雨,不起波瀾。
侍衛首領並沒有泄氣,而是平穩有序地發出指令,外圍的侍衛們也終於與他們匯合到了一處,所有侍衛在侍衛首領的授意下,同一時間內拔出了兵刃,劍之所指,王心之所在,隨我殺啊!
一聲激起千層浪,隨著號令的下達,侍衛們朝結界壁瘋狂地砍下去,畢竟這群黃金鐵甲衛有著超凡境的實力,在數輪攻擊後,結界壁開始出現了波動的光暈。
“讓我去吧,龍雲死了,我活著也沒有什麽意思。”雲詩畫在陣法中沮喪道。
“雲殤攔住你妹妹,成何體統!”雲家主怒喝道。
“父親!龍雲他。。。”雲詩畫捂著嘴巴,已經泣不成聲。
龍傲天在一旁踱步,侍衛首領想必不會聽自己的話,路尚又無故暈倒。
他心中焦急萬分,此時該怎麽辦呢?如果父親在就好了,如果妹妹在就好了,如果龍雲在就好了。龍雲你在哪啊?
可他們都不在,現在關乎到了龍、雲兩家的生死存亡,以前他總是把希望寄托於別人身上,現在是時候由自己麵對了。
龍傲天像家主一般發號施令道,“龍家的子弟給我聽著,隨我誓死守護住這座大陣。”
龍府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子夜終於將近,今天又值十五,皎潔明亮的月光在這片喊殺聲中撒了下來。
鐵甲衛們下意識地停下了手中揮砍的動作,那一刻,他們感應到了北方的陰之力量濃重得異常,不自覺地顫抖了一 體。
麵麵相覷,不知該不該繼續攻擊下去,等候著侍衛首領的命令。
地煞七星陣中,雲殤同時出言道,“你們感覺到沒有,剛才突然有種冷嗖嗖的感覺,好像是從北方傳來的,煞氣很重!”龍傲天點頭表示認同。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後,興許是被冷風涼到了,路尚呃地一聲又從地上醒了過來,著急道,“快!帶我去見皇兄。”
侍衛們雖然不解,但是還是照做了,也不管體統失儀的事,由七八名鐵甲侍衛直接把路尚扛在肩上,跟隨大批黃金鐵甲衛,徐徐撤出了龍府,往皇宮方向進發。
“傲天叔,他們怎麽不打了?”龍九疑惑道。
“你管那麽多幹嘛,不過我問你,剛才你不要命啦,這麽胡來,萬一有什麽意外,我如何向你爺爺交代?”龍傲天故作生氣道。
待鐵甲衛撤離後,雲詩畫這邊挪著顫顫巍巍的身體,毫無精氣神地從樓閣內走了出來,雲殤在後麵追著說道,“妹妹,你振作一些,我們和你一樣難過,可是人死不能複生啊。”
“唉,可憐的孩紙。”龍傲天幽幽道。
這時,近百名鐵甲侍衛的隊伍叩響了皇宮的幹道,他們訓練有素,所以更懂得規距,在護送路尚進去後,便卸兵在皇門外守候著。
“報!陛下,路尚王爺請求覲見!”朝殿外的宦官吆喝道。
“讓他進來吧。”路昇正無聊地翻著奏折,隨口說道,有趣的是,正值秋季,路昇卻披上了一件貂絨。
“皇兄,我有急事和你說!我。。。”路尚一進門就慌張地說道。
“慢慢來,你怎麽了?”路昇看見自己的親弟弟如此失儀,安撫道。
“沒過子夜,我殺人了,我會不會有禍事發生啊?還請皇兄救我。”路尚著急道。
路昇聽後,放下了手中的奏折,驚詫地問道,“龍家有人死了?”
“這倒沒有,隻是我錯殺了一名鐵甲衛。”路尚想了想,認真地回答道。
隻見路昇從金階上走了下來,還走到了朝殿門口處,望著月光,兩指撚於手中半晌,而後神色惶恐道,
“過了今夜,這個禁院樓閣恐難收回來嘍,太陰犯紫薇,朕的江山又要完了嗎?來人,請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