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整個二層塔樓,像是遭受了猛烈的撞擊,不停地有脫落的石子自房角縫的高處落下,那些小屋子裏陳設的先神遺物,更是東倒西歪地在搖晃的二層塔樓內,胡亂地吹拂在花姑婆婆的身上,當真是把這位上神的怒火衝擊到了崩潰的邊緣。
“龍雲!你給我出來!我要殺了你!殺。。。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想想百年前,誰能跟花姑我爭顏鬥豔,你卻連看也不看我一眼,為什麽?而如今我變成了這副糟亂的樣子,你就忍心嬉笑出來了嗎?啊!”花姑婆婆痛聲說道。
說罷,她手中的拐杖更是多了一份強勁的霸道之力,往那窟窿處再深陷下一道皺褶的紋路,該是巨大的破壞力在侵蝕著聖塔的牆體緣故,這層獨立空間隱有黑色的亂流奔襲其中,像是不穩定空間出現異常的情況,而這樣的破壞隨著聖塔的晃動仍然在繼續。
待花姑婆婆的力量臻至一定的境界時,聖塔的防禦終極陣法終於是被其觸發開來,頓時間金光大作,先從二層塔樓處迸發出耀眼絢麗的光團,緊跟著整座聖塔都被縱橫交錯的陣法線條分割得有楞有形,當屬花姑婆婆的周身被更加詭異莫測的陣法力量桎梏在原地,似乎她持著拐杖的動作都變得僵硬了許多,待陣法完全發動後,仿佛一切都歸於了靜止。
約摸大半個時辰過去了,花姑婆婆身上的麻衣與那陣法力量閃爍的彩色光芒出現了鬆動的變化,隱隱約約間似有一股更大的力量在醞釀著它的爆發,連同天地間的神力走向都產生了劇烈的變化。
這時,順著一道可見的流光,自那聖塔外的巨大空地上,憑空卷起三千尺無風雲水之氣浪,很快便形成了一個巨大且虛化、象形的搗藥渣子的杵杆,往整座聖塔的大型防禦陣法砸去,頓時間光彩斑斕,響聲震地,各處力量流肆,可怖得緊。
那個巨大的杵杆,像煉器一般,就這麽孜孜不倦地敲打在陣法之上,而裏頭二層塔樓內被桎梏住身形的花姑婆婆,最先得到了臉部笑意的斂動,她在內心譏諷著先神們的巨大工事,譏諷那些她心中認為的蠢材,盡幹些徒勞的事情。
若以為擺個破爛的陣法就能守護住這些死去的半吊子神明遺物?若以為弄個十層、二十層的獨立空間就算是永恒的枷鎖啦?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屁都不是!在她花姑婆婆的手下,仍舊要化為虛無。
要知道花姑婆婆可是身陷巨大的頂級守光大陣中,由整座聖塔中先神的精魂為其傳承的力量源泉,再配合上守光陣法的獨有優勢,集歲月的流淌沉澱,守光大陣所能夠獲得的光源力量就越加盛,它的守護力量當然就越強,應該算是頂級防禦陣法中的佼佼者了,隻可惜它碰到了浸**已久的上神,花姑婆婆。
那些個桎梏住她本體行動的光線纏繞,根本沒能讓這位上神擔憂半分,她不慌不忙地利用神、器、魂三分離的手段,完美地操控了她拐杖中的器魂,也就是那個虛化的藥杵杆,還有她的本源藥神力,雲水神力不過是天姿聰穎的她多領悟的一門手段,可想而知,混合了多種稀缺的固有屬性神力的龍雲,待他來到上神這等境界時,實力該何等的恐怖!
躲於暗處的龍雲,也是第一次在天界碰到能夠使用兩種固有屬性神力的神明,不得不說他還挺佩服這個腐朽的老太婆的,隻不過他可不想在一位風燭殘年的人身上浪費功夫,眼下活下去要緊,問清楚龍驤雨是否被其醫好是關鍵,問出。。。總之,龍雲感覺他來到天馳域,不是故地重遊,而是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弄清楚了,這一切或許能在花姑婆婆身上都能找到答案。
龍雲估摸著守光大陣快要崩潰的時機,如果那時他再沒有所動作,已經發怒的花姑婆婆,肯定會毫不猶豫就毀了這座沒有陣法保護的聖塔,而他龍雲也將隨之灰飛煙滅,所以他此刻的識海隻能不斷地推演著對策,哪怕有萬分之一的生還可能路徑他都想過了,似乎在一位上神麵前,一切都是徒勞,龍雲已經不記得他來到天界遭遇了多少這樣的險境了,真有點龍入平陽,被“瘋狗”欺的感覺啊。
鐺!鐺!鐺!眼看守光大陣已經快有潰散之勢,而花姑婆婆的氣息卻沒有絲毫的紊亂,這意味著這位上神都還沒有開始認真,這要是換做別人或許早已經陷入了無盡的恐慌當中,但她就跟回到自己那常年逗留的雲梯之上一般,隨著最後一聲破響,守光大陣外的金光瞬時間支離破碎,而纏繞在花姑婆婆身上的彩色光線也忽地消失不見。
澎湃的神力威能又重新籠罩在這名上神的身上,龍雲的身體距那根鑽孔的拐杖也隻差了幾毫的距離,換言之,花姑婆婆隻要像一開始那樣稍微地使點勁,龍雲的小命或許就要交代在這裏,不過奇跡總是會在龍雲僥幸的時候誕生了,那根橫叉的拐杖緩緩地被花姑婆婆收了回去,這讓龍雲在心裏樂開了花。
他不知道這也是聖運道途的影響,就在花姑婆婆恢複能動的身軀後,一時間竟然想不起自己要做什麽,隻是覺得拐杖不該這麽放,當她收在手中杵地時,才想起剛才與龍雲的爭鬥,這樣的結果隻會讓滿頭花白的老太婆歸咎於年老的問題,殊不知她強悍的身軀再蹦躂個千百八十年的完全沒有問題。
可是龍雲這會像塊狗皮膏藥一樣粘在牆體縫外,走也不是,不走更不是,完全得看花姑婆婆的心情辦事了,可是龍雲不想就這樣浪費搞清楚事情緣由的絕佳機會,再讓他滿神域地走一遭,龍驤雨和香燐的下落不知何時才能有個準確的結果,還有這靜悄悄的天馳域,是否也與散神域那般陷入了無盡的混亂當中,唯一不同的隻是這裏的聖光還算能照明天地。
思來想去,龍雲忽地哈哈地大笑起來,著實是把花姑婆婆散亂的思緒給吸引了過去,通體黝黑發亮的拐杖瞬間變多出來一重虛影,馬上把龍雲那副受傷的身體給拉回二層的塔樓內,就這麽隨意地丟在廢棄的石礫當中。
龍雲也介意,他訕訕地笑著站起身來,如此狼狽的樣子還是掩蓋不了他那獨有的帥氣,與前世的皮囊可以不同,但是他那無可代替的眼神,永遠是仙女的收割魂器,就仿佛自帶著聖器的屬性,任你怎麽皮,我的品級都要大於你,還不是給吃定了。
所以花姑婆婆覺得此時能看到這樣的眼神是奢侈的,她沒有一開始的暴戾,但那石古不化的樣子還是這麽板著,等著龍雲那嬉笑的嘴裏能說出點什麽來,若是沒有她要聽的,很可能她就要改變主意了。
龍雲看著花姑婆婆的樣子,也是暗自慶幸自己賭對了,在內心暗道,“好皮囊是好肉,可花姑你別這麽盯著本戰神吧,瘮人得慌!”但龍雲還是爽朗地開口道,“我剛才是笑花姑你太笨,和當年一樣,難怪你藥道會輸給我,這都百年了,還是老樣子啊。”
“龍雲,你說什麽?把話給我說清楚,不然讓你立刻神魂魄散!”花姑婆婆立刻震怒道,龍雲看見這位故友說完後,兩處肩膀還不自覺地顫抖了一番,龍雲看在眼裏,能夠容他商榷的機會就大了許久,所以他也是繼續把控道,“百年前的那場比試,好幾位主藥神都說了你煉製的丹藥有個問題,不知你還記得與否?”
花姑婆婆聽到此處,在她的眼前浮現了一幕讓她難以忘懷的情景,無數的煉丹先神,在那四麵聳立的高峰山上,喊著龍雲戰神的名字,而她意誌消沉,根本沒有聽到別人對她的評價,便黯然離開了自己的丹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