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婆婆的笑聲逐漸讓龍雲有種暴走的衝動,“難聽也就罷了,你還旁若無人!本戰神要不是想從你身上獲知些必要的消息,還不先往你臉上吐幾口唾沫!真是氣煞我也!”龍雲此時在心裏頭不停地唾罵道,當然啦,內心嘮叨一陣也就算了,龍雲表麵上還得保持著絕對帥氣的笑容,為了盡可能地讓這位“故友”放鬆掉對自己的戒備。
可花姑婆婆肆無忌憚的笑聲仍在繼續,院子裏乃至整個天地間都好像隻充斥著她的笑聲,龍雲實在沒有閑心情再去忍受一個上神流露那殺戮的 了,他必須尋找個恰當的時機來獲知所有的一切,好在龍雲很快意識到所有的事情也許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因為天馳域的神明們且不管是不是花姑婆婆所殺,至少所謂破壞規矩的文裏子被其抹掉神格,連記憶都被奪取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所以這才是為什麽花姑婆婆能在琴仇的住處設伏自己的原因,她口中的傻女孩便應該是龍驤雨了。
思忖至此,龍雲迎聲道,“花姑你笑得有些不真實呐,我猜花姑你應該有些痛心吧,本戰神是說那個文裏子,也就是你口中的皮裏子不該死得那麽淒慘,不是嗎?神也非草木,熟能無情啊?”
“龍雲你胡說!別以為跟花姑我熟悉,就能夠看穿我的心思了,那皮丫頭死不死與我何幹!死了倒好,花姑我根本一點都不在乎!呃哈哈!”花姑婆婆繼續著她難聽的笑聲道,而龍雲聽到此處,對自己的猜想確是十拿九穩了。
隻見龍雲不急不緩地來回走了幾步,頗為淡然地笑道,“這是自然,一位中位神的小命而已,在花姑你眼裏還不都連屁都不是嗎,哈哈,對了,你剛才說她為了另一個丫頭,我倒好奇文裏子到底是為了誰,連自己命都可以不要,還真夠蠢的!”
花姑婆婆聽罷立刻還口道,“龍。。。雲,你這是逼老身提前收拾了你嗎?別以為花姑我願意跟你在這裏閑扯!我說那丫頭是誰又與你何幹,戰神似乎關心得過熱了吧?不過她的命確實是比我那皮丫頭金貴呐,實屬可恨可氣又可憐!不過她馬上也要被花姑我殺掉了,這樣的感覺真是爽快!”
自花姑婆婆的聲音停止後,她的身形與氣息便隱滅於天地之中,總之在這院子裏頭,龍雲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後者的存在了,他不由地神情一緊,龍雲自認為剛才說話的分寸還在情理之中,隻是這個上了歲月又寂寞的女婆子,有些不好捉摸她的真實想法,龍雲隻得輕挪著穩當的步伐,向香燐原來住的屋子靠近。
“龍雲你的目的果然是想找她們!說你怎麽認識皮丫頭的,她記憶碎片裏關於你的記憶可是模糊得狠!還是花姑我親自從你的腦顱裏探個究竟吧!這天底下的女人都該死!你更應該去死!”
隻聽花姑婆婆怨恨的聲音驟然響徹在龍雲的正上天空處,盤旋直下晃悠得龍雲目眩耳鳴,似有萬千雪鴉在這片寂寥的天空上結隊而來,又遁飛而去,使得龍雲差點半跪於地。
就在這時,一張麻衣巨網,遮蔽了天空的視線,不算強盛的聖光也被阻擋在外,而龍雲籠罩其下,有種肝膽欲裂的感覺,似那肺腑和膽囊中的苦水全部要在身體裏邊翻湧一邊,漫天的藥渣子味,人參、五味子、地黃、細辛炮製而成一般,衝擊著龍雲的敏銳的味覺,內裏快有翻江倒海之勢。
須臾,龍雲隻感覺天地無色,陷入無盡的黑芒當中,分不清混沌與光芒的節點,聽不到任何生靈的六感與歎息,像是一片永久的死地,龍雲甚至連自己身上回饋到他識海的冷暖知覺都察覺不到,隻有死亡的氣息在朝他逐漸地靠近。
龍雲看不到周遭的世界,連自己都看不到,握拳沒有神力從經脈中遊走的歡暢感,一切的一切都被剝奪了,甚至連自己死與未死都根本不得而知,這是多麽恐怖的絕望,隻能在掙紮與咆哮的邊緣徘徊,但龍雲的靈魂深處不想在這位“故友”麵前如此失態,他是戰神,豈能如此不堪?超乎常人的冷靜終於幫助龍雲慢慢地平複了焦灼的心情。
“咦,龍雲為何沒有絲毫的反應?難道花姑我的神境領域失效了?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現在不過是一個下位神高階的渣渣,沒有錯的!”花姑婆婆在半空的某個位置上氣憤道,卻不料這時從龍雲的方位,傳來了他爽朗的笑聲。
而且她精心布控的藥穀荒神境,在龍雲聲音響起來的刹那間,變得支離破碎,龍雲也得以從中脫困出來,以自信深邃的目光看著她,一個能夠困住同為上神的靈魂枷鎖,卻沒能讓龍雲束手就擒,花姑婆婆在內心除了震驚也隻有滿臉的置疑與不信。
“龍雲,你。。。你是怎麽從裏麵出來的!為什麽?我的藥穀荒神境修煉到這個地步,可是花費了我百年來的光陰,你旦夕間就給破了!憑什麽?這期間我殺了多少無辜的主神呐!就是為了應驗我的努力結果,我給他們試丹,把他們困到死的那天,花姑我。。。我就為了超過你龍雲啊!”花姑婆婆突然急火攻心地說道,滿頭糟亂的頭發像是被退卻的晚霞染上了暮色,整個人又老了不知多少歲月。
龍雲見狀微微搖頭歎息,徑自扭頭往院子外離去,“龍雲,你站住!花姑我讓你走了嗎?把命給我留下!”花姑婆婆的咒罵聲即刻響起,但她澎湃的神力還未凝結,就迎上了龍雲依舊自信深邃的目光,在那紅潤的嘴唇裏吐出了幾個讓花姑婆婆瞬間失神的話語,“你瘋了!你沒發覺嗎?”
說罷,龍雲繼續扭頭揚長而去,看得花姑婆婆迷茫不已,她極其不情願地在龍雲背影拖斜的路上,低語道,“那個小丫頭你不想知道去哪裏了嗎?我。。。我瘋了?我真的瘋了嗎?”
龍雲終於等到了最關鍵的話語,他急迫地想知道龍驤雨的下落,但又不能表現得上心的樣子,好不容易從花姑婆婆口中首先說了出來,龍雲很是蜻蜓點水似地回應道,“哈哈!她一個丫頭片子與本戰神何幹?天下美仙,不都隻要本戰神願意,便會投懷送抱嗎?我走了!”
花姑婆婆聽完龍雲的狂語,不由地在內心咯噔了一下,“是啊,他是英俊瀟灑的戰神,永遠那麽地受人矚目,一個野丫頭又怎麽能讓他上心呢?”花姑婆婆在心中菲薄了一番,就在這時,天邊雲湧翻起,陣陣滾雷之聲打破了這片天地的寧靜,約摸數百神兵集結在一團黑氣繚繞的雲霧中,為首的還是個黑臉橫肉的家夥,正朝花姑婆婆的方向瞬息過來。
“哼,無天的養犬!想拿住花姑我?不過是一幫雲梯之巔都不敢上的鼠輩罷了!”花姑婆婆看到那些神兵後,冷哼數聲。
龍雲此時已經脫離了眾人的視線之外,他看著為首的神明居然是來過散神域的青鐧上神,而那一眾神兵的實力也深不可測,看來他們一直都想找花姑婆婆的麻煩,應該是花姑婆婆從雲梯之上下來後,被後者察覺到了,這才有現在的衝突出現。
“瘋婆子!還不快隨本座回去麵見無天,你身上的罪名已經夠神架上的看守將享受一番了,哈哈!”青鐧上神顧自嘲諷道,花姑婆婆卻不像以往那般直接還手或是開罵相向,卻是有些黯然神傷的感覺,在那低頭不語,連上神的自我防護光罩都忘了施展開來,嘴裏頭喃喃自語道,“瘋婆子?哈哈,我瘋了嗎?我瘋了嗎!”
“哎!花姑你看來運氣不好啊,那丫頭該不會是在雲梯之上等著你回去用藥吧?”龍雲的聲音忽然在花姑婆婆旁邊驟然而起,她這會隻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好半晌過後,才從這位上神的眼中射出道道精芒,並大吼道,“龍雲!你又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