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師傅,你不坐下來和我談談麽?”這個名叫沃頓將軍的白人瀟灑的揮揮手,指著前麵的大真皮沙發,顯得興致盎然高雅。

本來是前來殺人,卻想不到一下遇到這麽一個神秘莫測的白人,王超心中飛快的盤算著,也不抓掉腦袋上的黑頭套,徑直坐了下來,他是要看看,這個白人到底是什麽厲害角色。至於陳立波,一個老頭,無論怎麽樣,都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而且這個房間的一舉一動,他一進來之後,就了如指掌。陳立波隻要有稍微細微的動作,立刻就能被他感覺得到,隨後遭到他雷霆萬鈞的打擊。

再說,現在就算要解決掉陳立波,也得先過這個神秘的白人一關。

“想不到,白種人之中還有這樣出類拔萃的高手,我還以為,少林的那個永小虎已經不錯了,但是今天看到你,才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永小虎比你要差太多了。”

王超因為沒有摘下頭套,嘴巴蒙在裏麵,聲音透過黑布有些嗡嗡的走調,但卻顯得有些陰深和恐怖。

陳立波死死的盯著這個黑衣蒙麵人,聽到走調的聲音,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臉上的眼袋和老人斑劇烈的跳動一下,伸手就要去按床頭的警鈴。

床頭的警鈴隻要一按動,立刻就會有大批的私人保鏢從他居住的醫院大樓外衝上來,陳立波越老越怕死,私人保鏢都是花大價錢請的雇傭兵,個個荷槍實彈。

“陳老,不要動。”沃頓碧藍色的眼珠子立刻一緊:“你一動,王超師傅就要動手了,他要殺你,我沒有把保護住的安全。”

沃頓心中很清楚,王超的身手快捷如閃電奔雷,自己就算是再厲害,也難以保護住陳立波這個毫無能力的老頭,弄不好自己還要賠進去。

而這次他親自來,是洞悉了一場陰謀,怕陳氏集團的繼承權落到和唐紫塵勾結的陳艾陽手裏。

陳氏集團的財產多,影響大,在東南亞占有不少的分量,而且陳立波還未雨綢繆,多次用資金扶持了美國的一些政客上台,為陳氏集團鞏固地位。

如果陳氏集團落到唐紫塵這方人手裏,那將會給他們以後一係列的計劃帶來很大的被動。

但是陳氏之中,就數一個出色的弟子陳艾陽能掌握全局,陳立波也有些意思叫他繼承,於是沃頓這個將軍,親自來到新加坡,想和陳立波詳談,讓他把陳艾陽趕出去,徹底消除隱患。

不過陳立波疑心重,而且不喜歡外人插手他們家族內部的事情,誰插手,就要幹掉誰。他察覺到唐紫塵插手了,第一想法,也是利用沃頓將軍的勢力,將其幹掉。

這個老殲巨猾的梟雄,心中打的主意,是讓兩方兩敗俱傷。因為兩方都要插手他家族內部的事情,這是他不能容忍的。哪怕沃頓背後有美[***]方的勢力。

唐紫塵也覺得,這個梟雄太狡詐了,於是直截了當,讓王超過來幹掉他。

總之,沃頓,陳立波,唐紫塵這三方,各有打算。勾心鬥角,暗中又牽扯深遠,數百億歐元的龐大資產支配權究竟落入誰手,很值得玩味。

不過王超心思單純,沒有這麽多的想法,隻是覺得要殺掉陳立波,就要先幹掉麵前這個神秘的白人。

但是眼前這個白人的氣質深沉內斂,端正的坐著,看似鬆散寫意,其實所有的精氣神都運聚在小腹小三寸的丹田,大腿肌肉內裹成圓,一條大脊椎骨沉甸甸墜落,重心在尾椎骨上好像蜻蜓點水,一起一落,細微的勁仿佛池塘的漣漪,**漾著全身各個部位。

這樣的坐姿神態功夫,隨時都能撲身爆起,攻向四麵八方。

將軍大營帳中坐觀春秋,神態寫意,然三千鐵甲環繞四周,刀斧手林立,看似閑散,卻一觸即發,刀劍鐵騎,颯然浮空。

一般拳師從外表上看不出來沃頓坐勢的奧妙,但王超卻可以清楚的看得出,他坐姿中的神韻。

所以王超不動,覺得自己一擊不中,被沃頓攔截下來後,陳立波如果按動警鈴,那麽下麵的事情就難以擅後了。

而沃頓也怕陳立波按動警鈴,導致王超發狠攻擊,他攔截不住。如果陳立波死了,整個陳氏集團的局麵就難以控製,陳氏集團的其它子弟,哪裏對付得了陳艾陽這個厲害人物。更何況有唐紫塵這樣的角色在暗中幹預。

在他的心中,陳立波不能死。

這種雙方都不願意貿然動的微妙氣氛,從王超一進來,就立刻形成了。

“王超師傅,現在可以談談了吧。”沃頓阻止陳立波按警鈴的時候,注意力至始至終沒有離開王超半點,閑散的神態深處蘊藏的是如履薄冰般的小心翼翼。

“談什麽?你已經知道了我的底細,可我還沒有知道你的身份來曆。是不是我太吃虧了?”王超的眼睛卻望向陳立波,似乎對沃頓的注意力絲毫不放在心上。

從進來,到坐下的幾句話,幾個動作,王超一直在尋找機會。

一個殺人,一個要保護人,自然是保護的那個人浪費心力多。王超在這個氣氛上,還是占了不小的優勢的,他之所以坐下來談,是因為想把這個優勢擴大,有十足的把握動手。

“我是美[***]情處三十二區的負責人,準將軍銜。沃頓.橋可斯。不過我一直用中文名。我的中文名叫:唐蓮溪。唐人的唐,蓮花的蓮,溪水的溪。”沃頓將軍笑得很開懷。

“名字隻不過是個代號而已。”王超嗡聲嗡氣:“我感興趣的是,你這一身的功夫,造詣之高,就連我們華人拳師之中的頂尖高手也很少有比得上的,真是另我吃驚不小。”

“佛說,眾生平等。大道如水銀瀉地,粒粒皆圓,隻要能領悟,又分什麽華洋?”沃頓道:“我自幼生長在中國,五歲就開始接觸技擊拳法,南派詠春,螳螂,太祖長拳,北派彈腿,查拳,形意,八卦,太極,八極,[***]大槍,純陽劍也都下過苦功夫練,後來去曰本,接觸大東流合氣武術,空手道,劍道,柔道,合氣道,也都融會貫通,雖沒有不見不聞知覺的不壞功夫,但金丹也自覺圓滿,王超師傅這些年的名氣,我也知道一些,拳法進步神速,現在看來,也已經踏進了金丹大道。人生得千金易得,知己難求。華人拳師之中,我能引之為神交知己的,也就隻有唐紫塵姑娘和王超師傅你了。”

王超了個哈哈,覺得這個沃頓將軍,談吐清麗,文辭底蘊豐富,信口拈來,不假思索,飽學經論,比自己的文采不知道要高出多少,這樣的人物,可惜了是個白種人。

“不知道沃頓將軍最擅長那種拳法?”

“當然是太極拳。”

“太極拳為萬拳之母,拳術道理的本來源流,有先天內勁流動。”王超彈了彈自己的手指,指甲發出崩崩如金石的聲音,好像鋼片在震**。

“說得好。王維說,獨坐幽篁裏,彈琴複長嘯,林深人不知,明月來相照。”沃頓輕輕的呤誦著一首唐詩,意境盎然,就好像麵對著的王超是一個很久沒有見到的老朋友。“王超師傅,似乎是那輪明月懸掛著。令我心曠神怡。”

沃頓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話之間,他不經意,臀部肌肉發勁,輕輕在沙發上挪移了一下身體。

這一下挪移發勁,很微妙,很小幅度,就算是高手,也看不出來他調整了一下姿勢。

但是王超突然之間,暴身而起:“我看我不是明月,是達摩克斯利劍懸掛著吧。”

沃頓原來坐的姿勢,保持著最佳的攻擊防禦姿態,但這樣小心謹慎,坐久了就會疲憊,要細微的調整一下,才能順過氣血。就好像一個人平躺著睡覺,開始很舒服,但久了也要翻一下身。

他剛剛是想借著著說話,尋覓機會,調整一下,但王超這種超級大宗師水準的高手,全神貫注了,十步之內,螞蟻趴土,都清晰可見,清晰可聞。沃頓這一下,還是瞞不過他的耳目。

就是這個細微的機會,王超立刻抓住了。

束身,背膀,雙手交叉,胳膊護胸,小臂護肋,手掌護襠,用身體朝前硬穿硬鑽。

這個姿勢,好像一隻鳥用翅膀裹住自己身體,穿進樹林中。

鷂子入林的身法硬鑽擠靠,瞬間就搶入了沃頓的中線懷中,貼身用腰肋腹上提靠打。

沃頓臉色變得沉靜如水,兩手一提,擠住王超的身體。自然的擰腰,拉開弓箭步,一式提手轉為如封似閉,一按一推,就把王超的撞鑽封閉在門外。

這兩式太極拳勢,借力打力,行如流水。

可惜王超的目標並不是他,被一封閉之後,並不繼續進攻,而是身體側過,搶步挪移到了陳立波麵前,用手輕輕在他身上一拍。

“你……….”陳立波隻覺得自己身體內部好像被無數的針紮了一下,掙紮兩下,兩腿一蹬,就倒在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