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這先打一鑽拳,然後變化翻天印的招式,在大掌劈下的瞬間,突然甩出一。這一腳起勢很低,好像仙鶴縮腿,五指一抓,牽動大筋,膝蓋輕輕的一翹,腳就低低拐了起來。
但是,這一腳的玄妙,也就在此。起腳的時候,來無影,去無蹤,如蓮花似開未開。一旦踢中了人,立刻綻放,連番的轟擊如天上的銀河斷裂,全部傾斜而下,無論是任何人都不能抵擋。
“好腿法,步步生蓮……………在0.3秒之內,我中了你九腿…你起勢用的是鶴形讀力……其中又摻雜著心意[***]中的暗腿殺招‘黃狗撒尿’,又有‘飛馬踏燕’的連環,但是,最後的腿法,又好像是我們少林看家拳中的‘羚羊掛角’‘香象渡河’。好快…………真的快………天下第一,當真是名不虛傳……….我釋永色今天死在你手裏,也不冤枉,永小虎,永小龍敗在你手上,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我們少林看家拳的兩式‘羚羊掛角’‘香象渡河’拳譜,在三十年前的抄家被抄走了,這兩招絕學已經失傳了,怎麽你會?這兩招的要點,我也琢磨了很久,是不是要配合丹田氣打,反絞肉筋,骨直中通?”
釋永色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全身的筋,絡,骨,都被王超在瞬間數十腿的打擊下,轟然斷裂,肌肉也嚴重的損傷。大腦已經完全控製不了肉體。
以他的生機之強,說話都吞吞吐吐,勉強至極,可見王超剛剛的腿法給他造成了多麽嚴重的傷勢!等於是在掙命了!
釋永色現在心中也很明白,知道恐怕是要死了。但是他在臨死之前,居然還有心情長篇大論的評價著王超剛剛的腿法如何如何,其中蘊含著多少拳法的殺招。自己遭到了什麽打擊,甚至,在評論的最後,他還要問清楚王超到底是不是會少林失傳了的看家拳。
臨死都要問清楚,看清楚,討論清楚,拳法的要點是什麽?這樣的人,可以稱得上是武癡了。
“你說的丹田氣打,反絞筋肉,骨直中通。都隻是淺顯的運力。看得出來,你是想憑借自己拳法見解,把少林失傳的看家拳重新研究出來吧。所以你才去學習瑜伽的功夫,路子是走對了,但是還沒有登堂入室。”
王超看著躺在地上,艱難說話,向他討論拳法的釋永色,臉上無悲無喜,對於釋永色快要死了還要問個究竟,討論拳法的姓格,他也不覺得驚訝,練武的人,都是武癡,對武不癡,不狂,不癲,不瘋魔,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成就。
“瑜伽大手印的理論是十指連心……以…….”釋永色艱難的吐了一口氣:“以十指的手印運動,帶動全身內髒器官,配合真言,洗髓易筋。少林看家拳中的‘羚羊掛腳’‘香象渡河’的腿上功夫,其實手指,和腳趾都是一樣的。把大手印手指的功夫,運用到腳趾上,就能施展出像剛才你這樣步步生蓮的腿法………是吧…………我說得有沒有錯?”
“你說得沒有錯。”王超臉上顯露出了一絲驚訝。
原來他剛才步步生蓮的腿法,正是把腳趾結印,運用出瑜伽大手印的功夫,一瞬間把鶴讀力,狗撒尿,馬踏燕,羊掛角,香渡河,火栽蓮,蛛踏水的腿法熔於一爐。
他的腳趾,已經跟手指一樣的靈活,一樣的有力。一樣可以結出各種印抉。
功夫到了他這樣的境界,任何打法都能信手拈來。到了他手裏,又推陳出新,別具一格。
“哈哈,哈哈哈哈哈…….”得到王超的肯定之後,釋永色哈哈大笑起來,連連咳嗽之後:“可惜啊,我就要死了,要是還有時間,那該多好,還有時間的話,假以時曰,我一定不會再敗給你了。”
“哦?”王超眼神一鬆:“你會有時間的,你現在隻是重傷,以你的生命力,不至於死亡。如果靜養三年,還是會勉強恢複活動能力的。既然你這樣說,我今天便不殺你。”
“不殺我?”釋永色眼中目光一閃,隨後搖搖頭:“以你這樣的人,會給敵人有還手的機會麽?或者你已經認為,我這一身傷,就算恢複過來了,也不會再有戰鬥力了?”
的確,釋永色不相信。
練拳的,隻要結了仇,比武那就非要打死對方不可。絕對不可能給對方再有報仇的機會。所謂不留後患,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而且在武術界中,比武輸了之後,你仁慈放過敵人,敵人反過來感激你,化敵為友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發生的。都是練好武功,回來報仇!
釋永色現在聽見王超放過他的話之後,理所當然的認為,是有兩點,一是王超在調戲他,二是王超肯定他已經廢了,就好像是周炳林一樣,手臂掉了,再也沒有報仇的能力。
他現在傷非常重,換了任何一高手,早已經昏過去斷氣,但他是修煉大乘瑜伽的,生命力很強大。所以支撐到了現在還說話,不過全身都癱瘓了。
“你的拳法經驗很好,回到少林寺,也可以好好的傳承下去,死了太可惜。國內像你這樣的人,很少很少。就算你以後癱瘓在床,還是可以教出一大批的小孩子打好基礎,不要把武術變成舞蹈,你要告訴他們,隻殺敵,不表演。練武的人,能被殺身,不能辱身。”王超眼神垂了下去,任由傾盆大雨落在自己身上:“至於我怕你報仇?你錯了。就算是釋迦重生,達摩,張三豐轉世,也不見得是我的對手。超越我的人,過去不會有,將來也不會有。你永遠不會是我的對手的,還是回去,把你的經驗,傳播下去吧。以少林寺的名聲,你可以教很多人。”
王超說完之後,再也不理躺在雨中的釋永色,轉身便向來路走去。
“兩腳任從行處來,一靈常與氣相隨,有時四大熏熏醉,借問青天我是誰?”
釋永色腦袋歪了下去,隻聽到了雨中王超好像說著一首詩詞的口訣,“這首詩是王重陽這個道士說的,意思是怎麽行禪,香象渡河的那招真意就在裏麵。”
釋永色對拳法的理解,的確是很精深,而且很有靈姓。王超在把他打成重傷癱瘓之後,也再沒有興趣再加上一手殺死他了,便任由他自生自滅。
如果釋永色運氣好,回國以後,養在少林寺中,還能教教小孩子,至於一身傷勢,王超知道得清楚,就算以他強大的生命力,想要好起來,也是微乎其微,就算好了,也會跟周炳林一樣,比平常人要強,但比起現在來,差太多太多。
練武的人,不能輕易受傷。
一旦受傷,隱患太大了。
現在釋永色的傷比周炳林可嚴重多了,整條脊椎骨都有斷裂。以後不癱瘓,就是最大的奇跡了。
王超看得很準,而且他的眼光不會有錯。武術界現實生活中,也不會出現釋永色什麽筋脈盡斷之後,又得到絕世武功秘籍,吃了什麽朱果,千年人參,萬年何首烏之後脫胎換骨,功力大進的事情。
武功是要自己練,通姓命,明道理,了生機,天行健,自強不息。不過多輔助於藥物。是藥三分毒,那種純粹靠藥練起來的武功,並不是上乘。更別說是什麽仙丹之類的。古代吃仙丹的皇帝,隻聽見中毒死了的,沒有聽見吃了長生不老的。
王超不顧釋永色,在雨中漫步,向原來的戰場走了過去,看似很有限,其實速度極快。
原來的戰場在三百多米開外,也就是說王超和釋永色在七八秒鍾一追一逃的時間,已經追出了大半裏多路的距離。這種速度,已經完全超過了普通人類的巔峰速度。
雨中,齊洛亞這個瑜伽上師一動不動,站得很標直,他隻是看著躺在地麵上的巴爾馬,眼神流露出了一絲解脫的神情,不悲不喜,絲毫不以生為喜,也不以死為悲。
與此同時,他的身前大約五米的距離,站了一個身穿紫色衣服的女子,打著一把傘,傘遮住頭,看不見相貌,但是另外一隻手上,套了一個閃亮的鋼圈子,這一個鋼圈子呈月牙形狀,交叉,長兩尺,沉甸甸的一看就有幾十斤,但提在紫色衣服女子的手裏,很輕盈,就好像是套著一個普通的鐲子。
這個兵器雖然奇怪,但隻要是懂行的練家子,都看得出來,這是八卦門的獨門內家兵刃,子午鉞,鎖拿刀劍大槍,削肉斷筋,是一件典型的凶器。當年董海川名震大江南北的東西。
紫衣女子提著子午鉞,並沒有動手。但是很明顯,她的這股氣勢已經完全罩住了齊洛亞,任憑誰都不懷疑,隻要齊洛亞一動手,瞬間就要死亡。
“小弟,他純粹是修行人。不會打,我們走吧。”
紫衣女子聽見了雨中王超的腳步聲,也不抬頭,聲音在傘下麵發了出來。很明顯,這個紫衣女子是趕過到法國來的唐紫塵。
齊洛亞,巴爾馬這個人,生命力非常的強大,但是他們根本沒有戰鬥意識,也沒有主動打人的意識。隻有當別人攻擊他的時候,他才反抗,保護自己。本來以他們的力量,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傷害不了他們,甚至槍也奈何不了他們,但是今天他們碰到的是王超,唐紫塵。
不過很明顯,他們的修行,不講打人,也不講殺敵。隻講一味修行,突破自身的極限,所以身體雖然強大,但根本不算是練家子。唐紫塵也不願意殺掉一個根本沒有戰鬥意識的修行者,苦行僧。
“好像是國際刑警的人過來了。這麽快就知道了動靜,”
王超走了過來,站在雨中,耳朵動了動。
就在他耳朵動的同時,突然之間,傾盆大雨的街道口,突然響起長笛聲,然後,數十倆車子封鎖街道兩口。
“哦?過來了?”唐紫塵聽著王超的話,也絲毫不驚訝,“過來了,那就等他們過來吧。我正好要見見幾個老朋友。”
“好像是嚴元儀也隱藏在裏麵,雖然氣息隱藏得好,但是我聽得很清楚,有四個高手,她一個,劉沐白一個,武運隆一個,趙光榮一個。其餘,還有幾個人,氣息雖然沒有他們強大,但也算不錯了。不過來人之中,有很多槍。”
王超本來聽見這個動靜,不想和國際刑警方麵打交道,就要走,但是聽見唐紫塵的話,隻得停了下來。
“你身上都淋濕了,到傘下麵來吧。”唐紫塵說著,絲毫不在意。“嚴元儀這個女人,手段是有,身手也不錯。我這次來法國,一方麵是為了GOD的事情,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她。今天她正好來了,也就一起說說話。”
“說說話?不解決掉她麽?”
王超鑽到了傘下麵,這傘比較大,似乎是情侶傘,剛剛好兩個人在一起,淋不到大雨。
“GOD的那個首領說了,一切恩怨都在武道大會上解決。那麽跟嚴元儀說說話,也都在武道大會上解決吧。”唐紫塵道。
“隻怕她不肯呢。”王超皺皺眉頭,眼神穿過大雨,看見了許多人槍圍了上來。街道完全被封鎖了。
“她不肯也要肯的。”唐紫塵仍舊不理會封鎖了街道的很多警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