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敗家子

張良出了小區哪裏都沒有去,直接去了村裏的一個賭場。開賭場的小子也是村裏的一個大戶在金礦淘金發了一筆橫財,回來蓋了一座小二樓,就開始以賭為業。

院子裏養著兩條藏獒,隻要一聽見藏獒發瘋的嘶叫大家就能斷定總是張良到了。因為這小子和藏獒天生不和。可能兩藏獒看到他就像看到外星人,怎麽也習慣不了,有種非把他趕出地球的勁頭兒。

可以說張良最近又被賭博束縛了大腦,睜開眼第一要考慮的就是賭博。甚至在衛生間蹲大便,也在考慮賭博的事。更有的時候連睡覺也做著發財的夢,對錢大爺的狂熱已經到了癡迷的程度。於是他的生活又開始漸漸扭曲,就像沒人維護的樹木,不小心長偏了頭。

今天的賭場依舊熱鬧,二十幾個人圍在一起在賭。旁邊還有放高利貸的,五分的利息隨便貸。張良這幾天已經貸了五萬,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想把輸了的錢贏回來,哪怕持平也可以,就不再賭了。誰知越輸越多,越陷越深。

等貸到十萬的時候,再想貸人家不貸了。放高利貸的人都也不是一般人,說白了都是黑道上的人。誰也惹不起,真要是惹著了,這幫人就敢卸你一條胳膊或砍你一條腿。

最近兩天這幫人盯上了張良,整天拿著砍刀堵在他家門口跟他逼賬。張良惹不起他們,晚上都不敢回家睡,每天跑到車站候車室裏稀裏糊塗的過一宿。時間長了,張良以為這幫人已經放鬆對他的威脅,就回了趟家。前腳剛邁進屋,後腳就有人跟了進來。

張良立刻感到氣氛不對,畏怯的身子都哆嗦,冷汗刷的從頭頂滾滾而下。為首的一位是個禿子,長得就跟張飛的兄弟,怒的眉毛倒立,貌似一伸手就能推倒房子的勁頭兒。

“小子,你真夠可以,天天跟著我們兜圈子,你他媽跑了和尚跑不了廟,莫非你還想賴賬嗎?我今天給你一個膽,你現在再跑啊?”禿子手裏揮著一把砍刀說話神氣的很。

張良低下了頭,心口咚咚的跳個不停,心想真倒黴啊,沒想到主動給人家送上門了。看來想逃是不可能了,隻能裝孫子。

“小子,你可說話啊?什麽時候還錢?”禿子啪得在他的腦袋上生硬的來了一拳。張良抬起頭懦弱的說我現在手裏真的沒有錢,過段時間好嗎?

“靠,沒有錢也可以,就拿房子頂。”禿子爽快的說,同時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張良驚了一跳,心想房子可不能給他,那是我老子留給我僅有的一點財富,怎麽能把它輕易丟掉?那不成了一個十足的敗家子嗎?

就見禿子在紙上寫了幾個字,讓張良在上麵簽字,並摁手印。張良吸了口冷氣,懼怕衝進了腦子半天讓他清醒不了,就像被黑山老妖戴上了緊箍咒,手哆哆嗦嗦的接過筆。

他看了一遍上麵寫的字:張良欠大鳥當鋪公司10萬元,現用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做交換。收款人禿子,欠款人…

張良讀完又不想簽字了,很為難的咬著舌頭,不肯落筆。“你倒是簽不簽字?”禿子哐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

張良哎呀一聲疼的蹲在地上。“趕快給老子站起來,還想裝死嗎?”禿子抓住他的頭發,就跟拎麵口袋,一把將他拎了起來。張良被逼無奈,隻好在紙上留下自己的姓名和手印。

然後禿子怒視著他,一伸手房本?張良沒有理睬他,木然不動。禿子大怒,啪得又是一記耳光,“我跟你說話你倒是聽到沒有?房本放在哪裏?快點給我拿出來,否則我廢了你?”

旁邊跟著的幾個小子也蠻狠的在叫囂著,“快說,不然就把你幹死在這裏。”張良捂著臉沒有一點脾氣,然後從櫃子裏找到房本,交到他的手裏。

禿子看了下房本,哼了一聲,然後看著張良。他連句大話也不敢說,也不知為什麽這樣怕這幫人。他能有膽量打老婆,但沒有勇氣跟這幫人恨。也許他是看到這些人各個手裏有砍刀,被他們的凶惡唬住了,也有可能是害怕流血。

其實張良從小到大都是欺負弱者,害怕強者,這次完全能看到他的性格。確認完,禿子把房本合上,接著哐的在張良的屁股上踹了一腳,說你現在趕快滾吧,一百米三個腳印,哪熱鬧去哪兒。最好不要再讓我看到你,這裏已經沒了你的事。

張良摸著被踹疼的屁股,狼狽的走了出去。他真夠混得慘,連房子這個唯一能讓他歇息的窩也混沒了。

一出屋就感覺失去了什麽,身體是空的,腦子是空的,連心也是空。此時,外麵強烈的西風吹得他衣服都掀了起來,頭發也亂如狂草。他走到一棵樹前,鼻子一酸,扶住大樹莫名奇妙的哭了起來。直到哭的天昏地暗,才搖晃著身子蹣跚而去。

緊跟著一聲霹靂,嘩的一場傾盆大雨澆在他的身上,貌似連躲閃的勇氣都沒有。頓時像落湯雞一樣沒了人樣。

第二天,張良隻花100元跑到郊區村裏租了一間背著陽的小配房。房子裏真叫簡單,除了一張床以外什麽都沒有。而且還特別的潮濕,每天躺在**,會飛的蚊子蒼蠅在空中嗡嗡作響,不會飛的蟑螂和蜈蚣橫行霸道。除了沒進他的嘴裏,連他的被窩都敢光顧。

張良就居住在這樣一個環境中,說實話,他都不敢回想過去那些美好時光。隻要一想起過去,他就傷心的往牆上撞,手指頭能把牆摳爛。

心想我的媽呀,上帝啊我怎麽就落魄到這個樣子?現在的張良還是張良嗎?

有一天,他閑逛在大街上。忽然看到了胖妞兒,他頓時慚愧的躲了起來。胖妞兒看上去生活的很滋潤。身上穿著一套海蘭色連衣裙,脖子上戴著一條珍珠項鏈。手裏還拎著一個很時尚的女式包包。

張良悄悄的瞅了一眼,後悔的苦膽都咬破了,嘟噥道當初我怎麽就不知足呐?胖妞兒對我那麽的好,我還要天天打人家?分手後我現在一貧如洗,連房子都被我混丟了,而人家卻活的很陽光。上天啊,我*怎麽就這樣不給祖輩們爭氣?發泄完,他要死要活的,連住抽了自己好幾個嘴巴子。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受刺激後,瘋了。

其實,胖妞兒的確和張良分手分好了。曾經是大熊家的保姆,大熊哪兒能忍心看著她悲觀,袖手不管?沒多長時間,他又給胖妞兒聯係一位男子,還是一位中學老師。正好他的老婆前年得病過世,一直沒有再婚。倆人見了麵,彼此感覺都不錯。

老師這個職業雖然工資低點,但文化人素質高。胖妞兒對第三次婚姻很是謹慎,非常害怕再掉進魔窟。不過,和老師的相識還是很讓她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