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小學,某一處胡同口。
龍辰等人坐在車上,仔細地看著每一個走入校門的人。
據楊文廣所說,小女孩就讀於這所小學,而這裏,是她每天上學必經之路。
隻是,都抽了一地的煙頭了,小女孩還是遲遲未出現。
難道今天她不上學?或者,是楊文廣弄錯了?
龍辰深深吸了一口煙,將煙蒂掐滅,馬上到江華集團上市發布會時間了,龍辰必須趕回去。
“來了!”
就在這時,楊文廣猛地一聲大喝。
龍辰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不遠處,一個紮著馬尾,背著書包的小女孩走了過來。
“我的祖宗,你可算出現了。”
楊文廣感動得都要哭了,連忙跳下車朝小女孩揮著手,讓她過來。
看到楊文廣,小女孩卻是麵色大變,想也沒想,扭頭便跑。
楊文廣這下急眼了,“你這小屁孩跑什麽啊。”
說著就要去追。
“回來!”
卻被龍辰一聲暴喝,生生止住腳步。
“你們不許跟來!”
龍辰狠狠瞪了他一眼,再不管他們,朝著小女孩方向便跟了上去。
很明顯,小女孩防範意識很強,楊文廣跟來,隻會事得其反。
而這小女孩,讓龍辰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的整顆心都在悸動開來,難道真的是龍家後人嗎?
為了不驚擾到小女孩,龍辰盡可能地放緩腳步,不遠不近地跟在小女孩身後。
他可是堂堂龍帥,軍中之神,跟蹤一個小女孩,那還不是小菜一碟,而且還能保證不被她發現。
走了一段路,小女孩左拐右拐,在確定身後沒人之後,小女孩才猛地轉身,朝天橋快步而去。
天橋底。
這裏是南江市的貧民窟,到處都是衣衫襤褸的民工和乞丐,空氣中還散發著一股股發黴的味道。
“奶奶。”
小女孩訊速走到一個麵攤前,熟練地幫拿著碗筷。
一個滿臉皺紋,身形佝僂的老叟轉身,看到小女孩後,臉卻是一下沉了下來。
“靈兒,你不去上學回來做什麽?我說過多少遍,這些事不用你管,你馬上給我上學去!”
老叟顯然動了火氣,邊說著邊劇烈地咳嗽。
“奶奶,您別生氣,靈兒沒有逃課,是路上遇到壞人了……”
小靈兒邊給老叟拍背,邊把早上的事情給講了一遍。
老叟聽了大驚,“難道是老爺仇家找來了?靈兒,他們有沒有跟來?”
“沒有,放心吧,奶奶,我隱藏的很好。”
老叟還是不放心,仔細地尋問著小靈兒每一處細節。
而某個角落裏看著這一切的龍辰,卻已經是虎目含淚!
六奶奶,沒想到她老人家還活著……
六奶奶,是龍家的一個傭人,沒人知道她名字,隻知道她排行第六,所以叫做六奶奶。
可以說,龍辰就是六奶奶抱大的,雖然十多年見,可龍辰還是一眼給認了出來……
“小兄弟,你怎麽哭了?是遇到什麽傷心事嗎?”
不知不覺間,龍辰已經走到六奶奶的麵攤前,熱淚盈眶。
“大哥哥,你是沙子進眼睛了吧?我給你吹吹。”
小女孩仰起臉來,一臉天真。
“不礙事。”
龍辰抹了下眼角,十多年了,沒想到見到六奶奶的那一瞬間,還是沒忍住落淚了,沒出息啊。
“你叫什麽名字?”
龍辰笑著問道。
“我叫龍小靈,大家都叫我小靈兒。”
小靈兒感覺這個大哥好奇怪,一會哭一會笑的。
“你姓龍?”
“不是,我也不知道我姓什麽,我媽生我的時候難產走了,爸爸娶了別人,是奶奶把我養大,她說讓我姓龍我就姓龍。”
龍辰心中動容。
小靈兒,八成是六奶奶的孫女,奶奶讓她姓龍,這是在紀念龍家啊。
“奶奶,能……給我下碗麵嗎……”
龍辰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小時候,龍辰最喜歡吃六奶奶下的陽春麵了,又辣又香。
六奶奶手藝很好,很快,一碗熱情騰騰的陽春麵便端了上來。
還是十年前那個味道!龍胡情不自禁又想起了過往。
十年前的某一天,尚不懂事的龍辰因一件小事跟父母大吵一架離家出走,他貓在一個樹洞裏,三天三夜沒吃過東西。
後來,是六奶奶找到了他,還親手給他做了一碗陽春麵,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龍辰記住並且喜歡上了那個味道,隻有六奶奶才能做出那個味……
“對不起啊小兄弟,我放太多辣醬了,辣的你眼淚都出來了,我給你換一碗吧。”
六奶奶歉然地說著,佝僂的身子摸索著走了過來。
“六奶奶,您受累了……”
“一碗麵而已,不累事。”
六奶奶擺了擺手,突然,她猛地抬頭驚訝地道,“你怎麽知道我行六?”
“還記得十年前那個樹洞嗎?一個小男孩離家出走,饑寒交迫,瑟瑟發抖,是您的一碗陽春麵,溫暖了他的心……”
“啊?你是……你是……”
六奶奶徹底怔住了,看著龍辰,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龍辰抹幹眼角淚光,笑著道:“奶奶,我沒死,你的小辰,回來了。”
龍辰心裏默默加了句,六奶奶,以後就是他的親奶奶,以後就由小辰來嗬護你們吧。
“你是小辰?龍家有後了,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六奶奶攥著龍辰,眼睛變的格外明亮。
龍辰長大了,和小時候簡直天差地別,所以六奶奶一時沒認出來,不過看到他的眉心處的那個痣,的確是她的小辰啊。
“奶奶,這是你孫女吧?不過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擺攤?”
“不好!這裏不是說話之所,我們馬上走!”
似乎想到了什麽,六奶奶麵色一變,立時抓著龍辰和小靈,往外便走。
“老家夥,你這是要去哪啊?”
卻在這時,幾個頭發染的五顏六色的小青年,叼著煙擋住了六奶奶去路。
“你們這些壞人,別欺負我奶奶。”
小靈兒擋在前麵,對著來人怒目而視。
“喲,小美梅,你現在還小,哥哥對你不感興趣,等過兩年長大了再說啊,哈哈!”
為首一個黃毛哈哈大笑說著,突然對著六奶奶惡狠狠地道,“廢話少說,趕緊交保護費!否則,別怪我將你這些東西都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