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兵蛛
展昭等人來到了陳員外失竊的當鋪門口,就見有不少人圍觀。
陳員外站在門口,臉紅脖子粗的看著挺上火,正跟張龍趙虎抱怨,“你們不是說皇城軍晚上加強戒備了麽?怎麽還丟啊?這可是一百萬兩啊!皇城軍究竟在幹嘛呀?”
展昭聽到個大概,微微一笑。
白玉堂看他,“什麽這麽好笑?”
小四子和小良子手拉手走著,就聽周遭的人也都在議論此離譜,矛頭直指皇城軍。
霖夜聽著不怎麽順耳,“奇怪啊,開封城裏丟東西不是應該怪開封府沒維持好治安的麽?怎麽都盯著皇城軍?當兵的又不是捕快,抓賊也歸他們管啊?”
伊伊跟在霖夜火身後,走幾步就回頭看一眼。
霖夜火將她拽到身邊,道,“別老往後看啊。”
伊伊道,“哥哥有人跟著我們。”
霖夜火一笑,“所以不能總往後看,萬一不跟了怎麽辦?”
“喔。”伊伊點點頭,不往後看了。
前邊,展昭和白玉堂也早就察覺有人跟蹤,跟蹤的人功夫一般,便衣打扮,不知道什麽目的。
“展大人來啦。”
幾個衙役被陳員外煩得頭暈腦脹,一看到展昭來了,趕緊喊了一嗓子。
四周圍議論紛紛的百姓一看到開封府來人了,都等著看破案,同時,眾人也不忘感慨下……瞧瞧開封府這派頭,帶著龍虎出來查案,非一般氣派!
陳員外一見到展昭,倒是收斂了幾分,一改剛才的不滿,換上了一張委屈臉,苦哈哈對著走到眼前的展昭道,“展大人,你可得給我做主啊!我這半輩子積蓄都沒了!”
展昭笑眯眯點頭,一貫的和氣,“老爺子不著急,這個案子容易破。”
陳員外一愣,看著展昭——容易?
展昭微微一笑,接著說,“開封最近失竊的案子很少,大多都是些凶殺案。你這案子幹幹淨淨,丟了一百萬兩竟然連個護院都沒傷著,能做到這樣子的絕對是熟人。”
展昭說著,就見陳員外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別擔心啊老爺子。”展昭搭著老頭的肩膀,邊回頭指了指遠處的喵喵樓,“看見沒?我那小樓上頭全天十二個時辰有人盯,都是九王爺軍中的哨兵,兩個時辰換一班,你這銀子什麽時候丟的?”
“呃……”陳員外傻在那裏,邊看遠處的喵喵樓。
王朝過來說,“展大人,我查了昨天的皇城軍巡邏時刻表,案子應該在這幾個時段發生的,不過其中兩個時間和開封府衙役的巡邏時間重疊,所以隻可能發生在五更左右的時候。五更左右有更夫打更的,我們已經去找更夫,看他有沒有看到什麽。”
展昭點頭,還安慰一臉菜色的陳員外,“別急陳員外,我這就派人去找昨晚上五更輪班的哨兵,一問就有線索。”
說完,展昭招呼衙役,說要下金庫去看看。
陳員外站在原地似乎是發呆,邊問身邊的人,“那個……那小樓上,還有看守啊?能看住麽?會不會沒注意什麽的……”
身邊人淡淡道,“那些哨兵都是邊關看哨卡的,你說他們看不看得住?
陳員外聽說話的語氣吃了一驚,轉臉一看,嚇得一蹦……原來問的是白玉堂。
白玉堂看了看他,突然問,“銀子是什麽時候送來的?”
“就……就昨天下午。”陳員外戰戰兢兢道,其實白玉堂不是官差,他問的問題也未必要回答,但陳員外就是不受控製。
白玉堂麵無表情接著問,“走的水路?”
“對啊。”陳員外點頭,“昨天下午用車子去碼頭拉的。“
白玉堂看他,“什麽馬車?總共拉了多少車?”
“呃……”陳員外張了張嘴,想了想,道,“那個……就普通的馬車,拉了二十幾車呢。”
白玉堂又看了看他,沒說話,轉身進去了。
陳員外一頭霧水,回頭,就見兩個小孩兒站在他身旁,是小四子和蕭良。
“呦。”陳員外趕忙行禮,“小王爺、殿下。”
小四子向來是很有禮貌,跟陳員外問好,蕭良就不是太好對付,他跟趙普又是師徒,趙家軍的人跟他都比較親近。小良子人小鬼大,總覺得這陳員外不是好人,估計是跟什麽人商量好了給歐陽找茬呢。
小良子背著手,上下就打量老頭,隨後搖了搖頭。
老頭微微一愣,笑著湊過去問,“殿下,笑的什麽呀?”
霖夜火就在一旁,別看蕭良平日跟個野孩子似的,可人家好歹是狼王蕭統海的兒子,那是狼王堡太子爺,難怪老頭管他叫聲殿下。
小良子搖了搖頭,歎氣,“唉……有人要倒黴呀。”
老頭一愣,“誰倒黴?”
小良子眯著眼睛,一臉同情,“昨兒個我歐陽大哥剛剛新官上任,竟然就有人觸他黴頭,這不是擺明給他難堪麽?”
老頭張了張嘴,“呃……”
“嘖嘖。”小良子搖頭,“我看一定是熟人幹的。”
小四子點頭,“是喔,爹爹也說肯定是熟人幹的。”
小良子歎氣,小聲跟陳員外八卦,“你是不知道,歐陽大哥發起火來那真是……嘖,被他抓住是誰搞鬼,那人就完了。”
陳員外咽了口唾沫,“那什麽……看不出來啊,歐陽將軍平日看著挺和氣。”
“和氣?!”小良子調門拔高了幾分,“老爺子你是不曉得啊!歐陽大哥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老頭一驚,“殺人不眨眼?”
霖夜火默默地看了看小良子,心說你這麽說大宋朝的將軍不要緊麽?
……
九王府裏,正準備請客的歐陽突然仰起臉,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在桌邊給太皇太妃倒茶的趙普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那意思——傷風了吃藥去!嫑傳染給我娘!
歐陽揉著鼻子往外走,邊問麵無表情的鄒良,“是不是有人說老子壞話?”
鄒良之前聽影衛說了陳員外金庫失竊的事情,他和趙普都沒告訴歐陽,聽他問起,隻是笑了笑,“有人要倒黴才是真的。”
“誰要倒黴?”歐陽好奇問。
鄒良看了看他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倒是覺得讓展昭教訓一下陳員外他們那一夥倒也是不錯,起碼殺雞儆猴,看以後誰還耍小手段。
正往外走呢,迎麵有幾個人過來。
歐陽和鄒良乖乖讓開道路行禮。
來的是誰這麽大氣派?是達旦。
老爺子見了閨女春風滿麵,這會兒走路都帶風。
達旦身後跟著幾個族人,貌似都是子嗣,這些人年紀跟趙普相仿,有些還是童年玩伴,來了不到一天已經跟歐陽他們混熟了。
一眾人打了招呼就進院子了。
鄒良繼續往外走,歐陽卻是邊走邊回頭看。
“喂。”鄒良拽了他一把,“看什麽,你好歹是皇城軍統帥,走路別東張西望的。”
歐陽邊跟上,邊道,“達旦他們那族圖騰是蜘蛛麽?”
鄒良一臉嫌棄,“誰會拿蜘蛛做圖騰?”
歐陽搔頭,“我看好幾個脖子後邊都有蜘蛛紋身,還蠻好看的。”
鄒良心說紋蜘蛛在脖子後邊?不過他也沒多想,跟歐陽一起出去了。
……
放下歐陽他們不提,且說進了金庫的展昭。
環顧了一下四周,展昭發現這地底的金庫比白府裏頭用來存錢的柴房看著氣派多了。
門上有鎖,但隻是普通的鎖,展昭覺得如果這員外真用這種鎖鎖金庫的話,那他視錢財如糞土的病應該不比白玉堂輕。庫房裏空****的,還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像是黴味兒還有咋物堆放過久的一股味道。
幺幺本來要跟著展昭進來的,探頭聞了一下,又縮回去了,蹲在上邊撲騰翅膀。
展昭輕輕摸了摸鼻子,微微一笑——他就說這地窖藏金子都沒個侍衛呢,敢情就是個放雜物的地窖啊。當鋪不止收金銀財寶,也收其他的東西,特別值錢的古玩字畫自然是找好地方收著,而通常進當鋪的都是窮得揭不開鍋的,要當的東西也千奇百怪,鍋碗瓢盆都有,這些東西放哪兒?自然就丟在地窖裏。所以這地窖附近沒守衛,門鎖也是很普通的……怎麽可能有人在這裏存百萬兩的銀子。
這時,白玉堂也下來了,低聲告訴展昭,“那老頭說謊,一百萬兩銀子,普通的馬車二十幾車根本拉不完。”
展昭摸了摸下巴,“銀票呢?”
“誰會把銀票藏地窖,老鼠啃了怎麽辦?”白玉堂提醒,“我看老頭是沒想到喵喵樓上有守衛,剛才還讓小良子嚇唬了一把,現在有點六神無主。”
“我懷疑根本就沒這筆銀子,可能隻是到了些其他的貨物,老頭兒編了個謊話報假案。”展昭道,“這樣比較可以解釋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地就不見了那麽多銀子。”
白玉堂點點頭,“可再蠢的人也知道開封府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到最後,錢一定會被找到。”
“隻要錢在城外或者某個別的地方被找到,而且還不是開封府和歐陽的人馬找到……那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所以這會兒,某個地方存放著一百萬兩銀子?”白玉堂問。
展昭笑著點了點頭,“抓陳員外倒是不難,難的是引出那幾個跟他合謀的。”
兩人往外走,就見黑影帶著幾個趙家軍的哨兵,被衙役們找來了,是配合展昭演戲的。
展昭當著陳員外的麵問了話,黑影收起平日嬉皮笑臉的勁兒,一臉懷疑地看著陳員外,“昨晚上開封府風平浪靜根本沒有車馬出入,抬走一百萬兩?老頭你報假案吧?”
陳員外一驚,臉通紅,忙著爭辯,“哎呀……我在開封做買賣都幾十年了!我怎麽可能報假案,我昨天將銀子從船塢運進金庫,我這裏的夥計都看著的。”
邊說,老頭邊指天發誓,“老頭我如果有半句虛言,天打五雷……”
沒等他發完誓,黑影問展昭,“這案子你們開封府管還是軍營管?”
展昭道,“呃……還是開封府……”
黑影一挑眉,“十二個時辰之內屬你開封府管,十二個時辰之後移交軍營,歐陽將軍親自審理。將軍說了,鐵定內鬼幹的!”邊說,邊命令陳員外,“你所有買賣都暫時別做了,所有知道銀子所在的人,全部交給軍營,我們會審問!”
“審……審問?”老頭一蹦,看展昭。
展昭一攤手,那意思——軍營辦事是這樣子的。
黑影交代完就走了,邊走邊跟手下說,“鄒將軍說了,要是查到是誰搞鬼就拖去喂狗,今晚軍營的五百隻獵犬先別喂了。”
展昭和白玉堂憋著笑,瞧了瞧陳員外,果然,老頭一臉的憂心忡忡,估計嚇壞了。
“陳員外。”展昭叫了他一聲。
“呃……嗯?”陳員外抬頭,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邊道,“那個……展大人,你們先查著吧,我去歇會兒。”
展昭點頭,“好的好的。”
老頭急匆匆走了。
白玉堂和展昭交換了一個眼神,展昭對鮫鮫一挑眉——跟著他!看看他去幹嘛
鮫鮫就跟著人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讓衙役們到處去找一找線索,沒多久,鮫鮫回來了,鮫伸出雙手輕輕一點展昭和白玉堂的腦門……兩人就看到陳員外在一條巷子裏,跟一個年輕人說話,“徐大人,會不會出事啊?這……開封府原來每晚上都有人駐守在樓頂,他們現在肯定懷疑我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對視了一眼——奇怪啊!這位徐大人並非是禁軍裏的武將,也不是哪個禁軍將領的爹,而是一個文官,官階還不算高,這是怎麽回事?
鮫鮫繼續點著兩人的腦袋,兩人看到的,就是鮫鮫看到的景象——那位徐大人斜眼看了陳員外一眼,冷聲道,“大人交代的事情,你一定要辦到底,不然的話,什麽後果你清楚。”
“可是……”陳員外哭喪著臉。
那位徐大人冷聲打斷他,“目前為止計劃實行順利,你就接著裝,別露餡就行。”說完,轉身走了,從身法來看……那徐大人功夫還不錯,根本不像是普通的文官。
展昭摸下巴,“看來,我們是差點中了對方的計了。”
白玉堂點點頭,“有人看準了歐陽新官上任,皇城軍裏有人鬧意見,所以故意設了這麽個計?”
展昭點頭,“聽說話的語氣,陳員外未必是自己跟人家合謀,而更像是被迫。”
“那個徐大人……”展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問白玉堂,“脖子後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
白玉堂回憶了一下,皺眉道,“像是個黑色的東西……蟲子?”
“我看著像個蜘蛛。”展昭道,“被他的頭發遮住了,看不大清楚,紋身麽?”
“我想看看清楚!”展昭一拽白玉堂,拉著他出門,上了幺幺的背。
幺幺展開翅膀,飛上了天。
下邊,霖夜火仰著臉,看著騎龍飛走的展昭和白玉堂,搖頭,“最近這兩人神神叨叨的。”
正看著,霖夜火就感覺伊伊拽了拽他衣裳。
霖夜火低頭,伊伊說,“哥哥,剛才一個鬼影閃過。”
“鬼影?”霖夜火一愣,“剛才跟蹤我們那兩個?”
“不是,那兩個還在巷子裏,我還看到一個人影一閃,動作很快沒有聲息。”
霖夜火正納悶,小四子拽拽他,伸手一指遠處。
眾人順著小四子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就見遠處,太白居二樓的陽台上,天尊正對他們勾手指,跟招呼小貓小狗似的。
霖夜火一臉無奈,伸手抱起小四子,帶著伊伊和蕭良跑去了太白居。
……
展昭和白玉堂坐在幺幺背上俯瞰開封大街小巷……兩人轉了一圈沒找到那位徐大人,心說動作也太快了吧。
幺幺落在了九王府,二人找到趙普,大致說了一下案情進展
聽了展昭的描述,過來幫忙的龐太師想了起來,“你們說的徐大人貌似是叫徐仁?他是個文官啊,不會功夫。”
“說起來。”八王爺也道,“徐仁是前幾天剛剛過世的黃大人的得意門生,他也有參加這次春試的準備。”
“那是個書生吧?”趙普問,“功夫這麽好?是不是假扮的?“
“他脖子後邊有紋身麽?”展昭追問。
眾人麵麵相覷,“紋身?一個文官麽?”
“那不是紋身,那是兵蛛。”
這時,外頭傳來了說話聲。
眾人回頭,就見殷候天尊他們進來了,後邊是霖月伊拉著小四子和小良子,霖夜火卻是不在。
“病豬?”展昭等人一臉茫然。
“是兵蛛。”殷候邊說,邊看天尊,“你剛才真看見兵蛛王了?”
天尊點頭,“嗯!那瘋子也看見了。”
眾人此時發現不止霖夜火沒在、無沙大師和夭長天也不在。
“兵蛛王是誰?”趙普問。
殷候笑了一聲,拍了拍趙普的肩膀,“你和趙禎最好小心點。”
趙普納悶,“小心什麽?”
“這世上如果要選個最恨趙氏皇族的人,非兵蛛王莫屬。”殷候說著,又有些困惑,“不過兵蛛王千真萬確是死了,怎麽活過來了呢?”
“會不會跟上次的麵人一樣?”展昭問。
“不像!”天尊搖頭,“我在懷疑,會不會是後代?或者……”
“或者什麽?”展昭問,“死而複生了?”
“沒什麽是能死而複生,別瞎想。”陸天寒擺了擺手。
這時,歐陽少征進來了,見眾人聚集,有些納悶,邊問趙普,“那幫吃飯的都來了,什麽時候開始?”
“這就去吧。”趙普跟他一起往外走,邊問,“達旦呢?”
“剛才陪太妃喝了茶之後,進宮去了。”歐陽回答。
趙普點頭。
“對了。”歐陽還問了句閑話,“你達旦那個侄兒,瘦瘦高高那個叫什麽?”
“格爾琅。”趙普回答。
“他昨天都挺和氣,今天凶巴巴的……”歐陽怕怠慢了趙普的親戚,邊問,“是不是招呼不周還是吃不慣中原的東西?”
趙普一愣,“不會吧,格爾琅脾氣挺好啊。”
“這樣還算脾氣好?”歐陽自言自語,“臭著張臉,鄒良叫他他也沒搭理,另外幾個也是。”
“是不是不習慣中原生活?”展昭和白玉堂準備去太學調查一下那位徐仁,跟著一起往外走。
歐陽一攤手,“天曉得,鄒良讓我問的,要是住不慣就給他們準備個大點兒的帳篷,不過麽,紋身倒是挺帥,不知道哪兒弄的,我也想去紋一個,紋隻麒麟怎麽樣?”
趙普停下腳步,看歐陽,“紋身?你說格爾琅身上有紋身?”
歐陽眨眨眼,指著脖子,“這裏。”
趙普皺眉,“你第一天認識我達旦?達旦不準族人紋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歐陽一愣,皺眉,“他們幾個脖子後邊那個黑色的蜘蛛不是紋身?”
眾人都一愣。
“紋身是蜘蛛?”展昭趕忙問。
歐陽點頭。
“我達旦什麽時候進宮的?”趙普一拽他,“他今天進宮幹嘛?”
“皇上找他談事情……”歐陽也覺得事情不對,“走了有一會兒了。”
“糟了!”展昭和白玉堂上了幺幺的背就直奔皇宮,天尊跟上,邊說,“對付兵蛛要小心!”
“不太妙。”殷候似乎有些憂心,“趙禎有危險……”
趙普和歐陽對視了一眼,一起往外衝。
……
幾個來飲宴的皇城軍將官一頭霧水,現實展昭和白玉堂衝了出去,接著請客吃飯的趙普和歐陽也衝了出去,最後公孫先生小四子和小良子都衝了出去,這飯還吃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