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害怕,就自己離開吧,我和劉子龍往前走。”

“那不行。”張琪顫顫巍巍的從我身上下來。

我揉了揉腰,好家夥,這小子夠沉的!

“我既然都過來了,肯定要和你們共進退,怎麽能做逃兵,不講義氣的先撤退呢?”

夏末嘲笑道:“別說的那麽大義凜然,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害怕自己一個人出不去,被困在裏麵繞圈圈!”

張琪尷尬道:“看破不說破,給我留點麵子。”

我活動一下身子,“按導航的指向標應該向左……”

夏末拽住了我,“劉子龍,我們都已經走了二十分鍾了,怎麽還沒到鬼莊?這裏除了霧就是霧,我累的不行了,我們不會困在裏麵,跟那些走不出去的人一樣吧。”

張琪也蹲在地上。

“要是有個專門的導遊領路就好了。”

說來也神奇,張琪剛一說完,從迷霧之中走出來一個人。

這人戴著一頂鴨舌帽,穿的很休閑,笑嗬嗬的走上前。

他們兩人立刻站起,一級戒備。

我率先走上前,這人是個三十歲的大叔,身後有一隻巨大的旅行包,不知道裝的什麽,鼓鼓囊囊的。

一見到我們像看見親人一樣,十分興奮。

“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見活人!”

“這話應該我們來說吧。”張琪嘟囔道。

“你是?”我先問道。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吳斌,三天前來到鬼莊,本來是想去隔壁的孫家莊,沒想到被困在裏麵了。”

“那還真是巧,三天了你還活著。”夏末說完後覺得不妥,呸呸了兩聲。

“我的意思是,我們今天才進來,能和你碰上,也算是緣分,不如搭伴一起,怎麽樣?”

“當然好。”吳斌笑著點了點頭。

這人比較隨和,一路上都在給我們介紹。

似乎對去鬼莊的路很熟悉,盡管周圍都是大霧,手機導航突然沒了信號,他也能準確的找到路的方位。

這點讓人既佩服,又覺得詭異。

吳斌解釋說,是因為他經常經過這一帶,對周圍一草一木都熟悉的很,閉著眼睛也能找到。

“沒想到才離開一周多的時間,就出了這種事。”

“我老家在孫家莊,平時經常回去看,這一次鬼莊的事情先前並不知道,和我一道來的幾個,都不見了。”

“除了你,還有別人?”夏末驚詫道。

“有,一車的人呢。”吳斌道。

“孫家莊有一輛專門往返的客車,經過鬼莊,如果早知道這件事情,就讓司機改道了。”

“你們也清楚,這年頭信佛的不少,信鬼的還真沒幾個,都覺得這種事不會落在自己身上。”

“那輛客車現在在哪?”我問道。

吳斌指了指前麵。

“我帶你們去,就在不遠處。”

走了二十分鍾之後,吳斌奇怪的撓了撓頭,滿臉是汗,十分慌張,嘴裏嘟囔著:“奇怪,明明在這一帶,我連路線都畫好了,怎麽會突然不見?”

“行了,你也別著急。”我拍了拍吳斌的肩膀。

“這跟我們來的時候一樣。”夏末說道:“送我們來的司機莫名消失,連車也報廢了,這地方就是邪乎!”

吳斌好像沒聽見一樣,身子弓的像個蝦米,緩緩蹲下,雙手抱頭。

我被他一係列的動作搞懵逼了,感覺不對勁,立刻伸出胳膊攔住身後的夏末和張琪,不讓他們靠近。

從吳斌的身體裏傳出來崩裂的聲音。

大概等了幾秒鍾,嘭的一聲響,吳斌被撕成了兩半。

夏末深呼吸一口氣,緊緊抓住我的後背,疼得我呲牙咧嘴。

從他的身體裏爬出來蜘蛛一樣的昆蟲,大概一個六歲小女孩的體型,八隻腿足有半米長,而且又粗又硬,鋒利的跟刀刃一樣,要不然也不能輕易將一個活人生生撕裂。

“我們要不要逃跑?”

還好在這種危機下,身後的兩人都挺鎮定。

如果帶兩個大吼大叫的豬隊友,全軍覆沒也說不定。

“再等等。”我強迫自己鎮定,身上早就大汗淋漓。

這蜘蛛並沒有攻擊我們的意思,它停留了一會,轉了個彎,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我覺得……”

撕拉!

夏末還沒說話,聽到有塑料紙破開的聲音。

我們兩個一起轉頭,看見張琪手上拿著一隻花花綠綠的包裝紙,一臉懵逼的衝我們眨了眨眼。

“吃個棒棒糖,冷靜一下。你們要嗎?”

我沒理他,從背包之中取出羅盤。

滴上一滴血,上麵飄起了一層綠色的薄霧,薄霧逐漸擴大,證明先前的蜘蛛離我們越來越遠了。

隨後走上前,來到死去的吳斌麵前,蹲下身。

他雖然被撕裂了,內髒腸子流了一地,但後麵的背包卻完好無損。

背包很沉,我嚐試著拽出來,可惜失敗了,“過來幫忙!”

張琪立刻從他身上跨了過去,雙手合十,“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冒犯了你,你變成厲鬼可千萬不要來找我,我特別怕鬼。”

“快點,別磨嘰!”

夏末上去又是一拳。

張琪不情不願的蹲下幫忙。

將背包生拉硬拽從地上拖過來,拉鏈剛開一下,就卡住了。

“這拉鏈質量不行,要不直接扯開吧。”

“應該是裏麵有東西卡住了……”

還沒說完,撕裂的吳斌眼睛突然睜開,一隻手猛地扣住了張琪的手背!

嚇得他嗷嗚一聲,連連後退數步。

“別碰……”

吳斌說完最後一句話,手指僵硬的搭在背包上,身體向下塌陷。

見他不再動彈,剛才好像神經反射一樣,張琪拿起旁的樹枝戳了戳,吳斌毫無動彈,看起來應該是涼透了。

“呼……紮死我了!”張琪鬆了口氣。

“打開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吧。”我建議道。

張琪這家夥倒是有眼力見,隻見他掏出小刀,小心翼翼的割開。

這背包的材質還挺厚重的,不太容易劃。

終於扯出一個口子,猛地撕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是,是一隻手?”

張琪嚇了一跳,拽著巨大背包的手猛地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