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竹弓,再想遠距離攻擊他們也成了奢望,不過他們已經朝我追過來,好在今晚有明亮的月光,隻要我還在他們視線內,相信他們會一直跟隨著我。
我按照規劃好的逃跑路線,在半山腰快速向西南方兩山結合的山梁跑去,我記得翻過那道山梁後,是一個下山的陡坡,那陡坡沒什麽大樹或灌木,全是齊小腿的野草和**的石頭,如果我在下坡時沒跑出一箭的距離,那會讓我死得很冤屈,但又不能跑得太快,不然他們失去了目標,我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
我一邊跑,一邊裝著害怕而故意大聲叫喊,看到身後的人群黑壓壓跟過來,嘴裏還不幹不淨的叫罵著,那陣仗真有點讓人心慌。
這群叛匪終究不能像我這樣熟練的在山地叢林間快速奔跑,還沒上山梁,他們便遠遠落在後麵,隻是叫罵聲更響了些,估計本已行了一天路的叛匪,這會兒還得不到休息,心裏的憤怒情緒隻能透過叫罵發泄出來。
我不想跑出他們的視線,隻得放慢了腳步,也想借此機會歇歇腳,嘴裏卻沒有停止喊叫,以防這群愚蠢的家夥,丟失了尋找的目標。
不過不久我就不得不佩服他們的聰明狡猾。從西邊山腰的叢林中被驚嚇而撲棱著翅膀鳴叫著飛往高處的鳥兒,讓我很快明白了他們的意圖,看來他們是想用東麵邊山坡上叛匪們毫無鬥誌的假象迷惑我,使我放鬆警惕,原本被派往西邊山上查看動靜的那隊人卻加快腳步,全力想在我之前趕往山梁,這樣就可以把我包圍起來,而西麵的山腰弧度比東邊的要小很多,也就是說那邊與山梁的距離更近。
我警覺起來,不再掉以輕心,拔腿就往山梁跑去。如果讓他們先到山梁,後果不堪設想,因為東邊這山的南麵,就是一個絕壁,如果我用繩攀下去,他們就不會再追趕,那會達不到想要的效果。
我怎麽也沒跑贏西麵的敵人,身上的長繩在灌木林中牽牽絆絆,速度不會有輕裝的叛匪快,何況他們處心積慮,路途又近。當我跑到山梁時,已經有三個跑得快的叛匪提前到達,提著大刀站在山梁中間
,隻不過看似還沒緩過勁來,彎著腰喘著粗氣,跟在他們後麵的叛匪也快要抵達。
我得殺出一條路,否則將看不到明天的太陽。那三個家夥在狹窄的山梁上一字排開,看著我奔來的方向,紛紛舉起手裏的刀,對我虎視眈眈,看似做好了接戰的準備。我緊抓著龍吟,左手從懷裏掏出那隻短刀,急速迎上前,向中間的叛匪一劍砍去。
這三人久經陣仗,深蘊合作殺敵的技巧,看我持劍殺過來,中間那家夥拿起大刀相迎,另兩個家夥迅速向左右兩邊散開,打算把我圍在中間,慢慢把我耗在這裏,即便一時殺不了我,也可以等大隊人馬到來,到時候我將再無回天之力。
可惜的是他們打錯了算盤,中間那叛匪的刀磕到我的劍上,瞬間斷為兩截,那家夥頓時傻了眼,急急跳出戰團,不願相信的抬起手裏的刀,想看個究竟。
這家夥出局讓我的壓力小了很多,盡管另兩家夥已經在各自的位置上舉起了手裏的刀,時刻準備給我致命的一擊,可看到中間那家夥的刀輕易被我砍成兩段,一時稍顯猶豫。
我可沒有那麽多時間陪他們在這裏對持,不立刻把他們殺退,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龍吟在我手中畫了個完美的弧線,向我左邊的叛匪擊去,這家夥阻擋了我下山梁的去向,得先把他解決掉。
這叛匪也不是好欺負的主,看我的劍刺過來,也不用刀來隔,而是往後跳了開去,待我劍勢已老,大刀便向我腰間砍來。
我原想用劍來隔,卻聽到身後助跑和利刃破空的聲音,看來他們這幾人已經把合擊的技巧練得很是熟練。我不得不趕緊跳向中間那叛匪站立的方向,手裏的龍吟卻沒閑著,猛地刺向還拿著半截大刀觀戰的家夥。那家夥嚇得慌了神,轉身往山下跑去。
我旋即轉過身,猛衝向剛站我左邊的家夥,手裏的龍吟向那家夥的麵門刺去。剛襲擊我後背的叛匪看準我身體衝擊的方向,斜抬手裏的大刀,打算等我衝過去時再下黑手。
不過這動作隻是我的虛招,待我右腳落地,迅速彈開,朝側後那家夥跳躍
過去,沒等襲擊我後背的家夥回過神來,我左手的短刀已經刺中這家夥的頸部,這家夥連呼叫的機會都沒有,隻是悶哼了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那家夥可能沒見過如此敏捷的身手,頓時沒有了鬥誌,提著大刀後退了幾步,突然轉身迎著已經接近過來的追兵奔跑,邊跑邊大聲呼喊,就像是中了邪。
上十個從西邊山腰追過來的叛匪沒弄清緣由,不由放慢了腳步。我趁此機會,借著明亮的月光,趕緊從陡坡往山下逃去。
我還沒下到穀底,從山梁射下的箭便唰唰落在我身後不遠的地方,有些甚至從我身邊飛過,好在距離已遠,這些箭到達我身邊時已是強弩之末,失去了勁頭。
待我越過穀底的小溪,站在西南麵的山坡上,卻發現那些家夥並沒有追過來,這反而讓我有些不安,如果不能把他們吸引到我這個方向,那不是我所有努力都白費?可剛經曆了奔跑與廝殺,現在我已體力不濟,不可能馬上攀上陡坡,和他們再接觸一次。
對麵山梁上燃起了六堆篝火,叛匪們的身影在篝火邊卓卓可見,看來他們打算今晚就在那裏宿營了。
我在他們對麵的山腳攀往高處的山坡,在一塊空地上也燃起了篝火,好讓他們認為沒有丟失目標,卻不敢在篝火邊休息,怕他們真趁我熟睡時悄悄過來偷襲,隻是解下綁在身上的物品,用外袍找了個木棍支起來,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人在篝火邊打盹,自己卻背了物品走了好幾丈遠,爬上一棵大樹,隱藏在茂密的枝葉後麵,靠在樹杈上睡了一覺。
朦朧中,我被一陣悄然而近的腳步聲驚醒,趕緊睜開雙眼,見並沒有天亮,而月亮已經落下西山,顯得更加黑暗。我點燃的那堆篝火,由於沒人再為它添加樹枝,此刻已經成了灰燼,隻剩下沒完全熄滅的木炭露出隱約的紅點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叛匪們貓著腰,慢慢向那堆灰燼靠近,其中一個用刀拔了拔我用木棍支起的外套,嘴裏小聲罵了一句,吩咐跟來的人,兩兩一組,向周圍散開,他自己也帶著個人朝我這邊摸索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