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這人還算有點眼力勁,難怪能當匪首,他對於前途的判斷倒是很客觀也很準確,連我都覺得這人不簡單。

符成奎卻鐵了心要帶領眾人把我抓住,問清我家住址,洗劫我家。

這樣就形成了兩派,或是因為康毅這個領導者的威望,或是已經被我在這深山裏折磨得痛不欲生,對抓住我繼而獲得我家住址極度失望的一大批人,想跟隨康毅返回平原。

而另一小群亡命之徒由於符成奎的鼓動,被看似即將要到手的財富和美女**的叛匪,想留下來繼續對我進行抓捕。

這造成康毅和符成奎之間產生了激烈的矛盾,康毅認為符成奎冒犯了他的權威,用利益**部分叛匪,使得他們敢於不聽自己的命令。

符成奎也很犯難,因為從他的角度來看,本來這股叛匪人數就不算充足,又在途中被我折損了好幾個,如果現在還要被康毅再帶走一大部分,那他眼裏的財富與美女也會泡湯,所以唆使想繼續跟著他的人,阻攔住康毅,不讓他帶人離開。

兩撥人在山腳被大刀砍除草叢後的平地上相互爭吵,互不相讓,估計短時間不會爭出個結果來,在這段時間內,想來他們也不會顧及到我。

我也樂得自在,悄悄下了樹,順著山腰下到西南山腳,在剛喝水的地方淌過小河,穿過茂密的叢林,順著對麵山的山腳來到北向的崖壁,用長繩攀爬到距地麵約五丈有餘的一塊突出岩石,在上麵休息起來。

之所以選擇這裏,一來這裏安全,就算匪徒站在對麵山腰,因為大樹的阻擋,根本看不到這麵的情況,即便他們越過小河來到我附近的山腳,也看不到凸出的岩石上麵的情形,二來我在岩石上卻有著良好的視線,如果叛匪們打算繼續過河追我,可以清楚的觀察到匪徒們的動向。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在這片大地上,我也被崖底傳來嘈雜的喧嘩聲驚醒,我探出頭看了一眼,隻見叛匪們正陸續淌過小河,最前麵的叛匪正朝西南山腳進發,從那裏上山的坡度稍微緩一些,人抓住眼前的灌木還是可以勉強向上

攀登的。

符成奎也已渡過小河,正站在河邊的岩石上不停催促後麵的叛匪趕緊渡河。從人數上來看,大約共有四十人左右,等這批人都過了小河,也沒看到騾馬隊出現。

我心裏暗想,這對我來說倒是個機會,如果趁大股叛匪都不在,我偷偷殺個回馬槍,要是時機把握得好,能把他們的後勤物質全部銷毀,或者把那隊馱著輜重的騾馬隊全部趕跑,恐怕他們都會抓瞎,就算他們能獵取動物充作食物,可沒有鹽巴,也是很難下咽。

隻不過我心裏還是很奇怪,有這麽多年用兵經驗的康毅,怎麽可能讓絕大部分兵士都派往一個方向呢?何況是在沒有得到我的蹤跡之時。因為就在前一天,在找到我的蹤跡前,康毅選擇讓所有人休息,原地等待,或隻派出少數人外出查探。

很顯然,這不是一個經驗老道的指揮官所能做出的決定,難道康毅帶著一部分人馬走了?也不可能啊,從昨晚的情形來看,如果康毅要走,應該會帶走絕大部分叛匪,可現在我明明看到大部分叛匪跟著符成奎。

想了想沒弄明白,不過他們這一舉動,倒省去了我在前麵需要不斷鬧出動靜的麻煩。

等叛匪們全部過河後,我又等了半個時辰,莫約那些家夥們都攀上西南的山坡,就算回頭也會因茂密樹木的阻擋而不會發現我,這才手扣岩縫,慢慢下到山腳。

我淌過小河,借助林木的掩護,返回北麵的山腳,又翻越山腰悄悄下坡向草地摸去,想看看康毅是不是果真帶著餘下的人離開了符成奎。

自上次在山梁上差點被合圍,我心裏總在打鼓。上次運氣好,讓我僥幸逃脫,這次我也謹小慎微,生怕符成奎搞出一個圈套,在草叢邊的山腳下設下埋伏,待我一露頭,就帶著大隊人馬從西南山坡上殺個回馬槍,到時候我便隻有束手就擒了。

好在叛匪們並沒有做這樣的布置,待我在靠近山腳的地方爬上大樹,在樹梢向下查看時,途中沒有遇到任何埋伏,倒是山腳下草叢中的情景讓人疑惑重重。

昨晚被叛匪們用刀除去野

草後的空地上,橫陳著好幾具屍體,有幾個叛匪正兩兩一隊抬著屍體扔到野草叢的深處,不知道已經被他們扔掉了多少。

從我所處的角度來看,因為樹木的阻擋,看不清他們到底有多少人留守,結合過河的那隻隊伍以及死去的人數來判斷,留守的人應該不多。照這情形看來,昨晚叛匪們還是發生了內鬥,估計康毅已經凶多吉少了。

我估計他們現在應該毫無防備,如果趁此機會把他們載有輜重的騾馬趕跑,他們就失去了後勤補給,到時候怕是會不得已而狼狽退出深山。打定主意,我悄悄下了樹,往山下摸去。

係騾馬的樹林旁邊,坐著三個粗壯的大漢,另一個站在樹蔭下的壯漢揮舞手裏的大刀不停吆喝著搬運屍體的叛匪,要求他們快速完成任務,然後再牽著騾馬輜重追趕前麵的大隊伍。

搬運屍首的六個叛匪麵容悲戚,顯然是在這幾個壯匪的威逼下,不得已而往草叢中扔自己以前同伴的屍體,其中有個膽大些的對壯匪請求說,如此對待他們實在殘忍,不如挖個坑把死者葬了吧。他的要求不但沒有獲得允許,反而被站著監工的壯匪所扔的石塊擊中前胸,痛得齜了齜牙,不再出聲。

如此看來,他們並不是一條心,如果我在和這四個家夥打鬥時,不知道另六個人會不會反水。我終究不能對我的判斷太過於樂觀,如果失誤,那六個人合著這四個壯匪一起對付我,還是夠我難受的,何況就算隻對付那四個體型壯碩的悍匪,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我覺得還是按以前的老辦法,遠距離用箭襲擊他們,待他們追擊我的過程中使他們分散開,那樣就算短兵相接把握也比較大,且就算打不贏,在這莽莽深山叢林,想要逃走也很容易。

打定主意,我輕輕下了大樹,取下斜背的木弓,找出帶箭羽的箭杆,朝站著的壯匪狠狠射出一箭,又迅速隱藏在大樹背後。這箭就像長了眼睛,準確射中他的後腦勺,那家夥慘叫一聲,手中的大刀掉落到地上,他抬起手,想摸摸腦袋上的箭杆,還沒等他做完這個動作,人已經倒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