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不上楊雄幫得上什麽忙,我不得不暗自盤算救出胥瑤他們的方法。從觀察到的情況來看,這些羯胡人的防守的確太嚴密,根本讓人無法下手,就算躲過羯胡人的暗哨,直接衝入第三隻隊伍,隻怕還在和那些看守女人們的守衛廝殺,與他們隻相隔半裏路的前後羯胡士兵以及那些個暗哨都會掩殺過來,到時候真是還沒救出胥瑤她們,自己也會小命不保。

可不這樣做還會有什麽好辦法呢?難道真要把這些羯胡人全部消滅,才能把人救出來?

如果這些羯胡人猶如野獸,那何不使用對付野獸的辦法來對付他們?仿佛靈光一現,我突然有了個主意,既然這些羯胡士兵人數眾多,且分成幾股隊形,這看似那王铖為防備晉軍偷襲而采取的防禦手段,但也給了我逐步消滅他們的機會,如果我在羯胡軍隊的行軍路上安置大量陷阱,他們必定會在劫難逃,逐一中套。

隻是這個方法實施起來效果會比較慢,也不可能一次全部殺死這些羯胡士兵,如果那些惡魔遭受到重創,把怒氣撒在那些女人們身上,隻怕大院裏的女人們也會受到波及。

可一時之間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隻好祈求上蒼,願胥瑤及其他女人們能得到神靈的保佑,支撐到我救出她們的那一天。

我立即起身,催促楊雄牽著矮驢與我同行,楊雄看了看我,沒有反應。我笑著對他說:“不會讓你直接去殺羯胡人啦,放心跟我走,我們去與這些羯胡士兵做個遊戲。”我的語氣盡量放得輕鬆,使他緩和對羯胡士兵的恐懼。

楊雄沒再說什麽,牽著矮驢默默跟在我後麵。

相對於羯胡士兵來說,我們的速度很快,但我還是心急如焚,我們必須最少提前一天的時間在他們必經的山路上布好陷阱,以免被那些警覺性極高的羯胡士兵發現。我滿腦子都是想盡可能多殺那些羯胡惡魔,也可以盡早救出胥瑤她們。

好在前些年我曾到過這一帶,依稀記得這一片大致的地形,我想起在前麵有個狹窄的峽穀,峽穀兩邊長滿茂密的楠竹林,且如果這些羯胡士兵不改變現在前進的方向,那他們一定會經過那裏。

隻不過那個峽穀還在我們西麵相隔五座山的距離,我們要到達那裏,按平日的速

度,也隻需要約一天的腳力,我們不得不抓緊往前趕路,因為布設那些陷阱也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

我們出發時時已午後,等匆忙趕到那處峽穀,已到夜半之時。還好今夜月光如銀,我們能在月光下猶如白天般看清所有事物。

如果那股羯胡惡魔沒有改變主意,還是如我觀察到的速度行軍,按我的估計,他們將在明天的午後到達這裏,由於布設陷阱耗時耗力,我們立即係好矮驢,緊張的開始準備工作。

這一帶的地形很適合做伏擊陣地,隻可惜馬龍林他們不熟悉這裏,要不然在這裏設伏,應該可以痛殺那群羯胡惡魔。

這峽穀的北麵是非常陡峭的山壁,人很難從這裏直接爬上北麵的山頂。南麵的山坡要緩和許多,山腳下長滿楠竹林,除了獵人們開出的一條小道,其他地方也很難行人。

進入峽穀入口處的南麵有一處東西兩山的山口,山口正對著的北麵是那崖壁的延伸,如果不翻山要向南逃出那峽穀,這山口無疑是必經之路。

當我們下到山腳,發現這一片的楠竹林已不再是我記憶中的模樣,看來有人砍過這裏的楠竹,估計是進山躲避戰禍的人們把這裏的楠竹當做了建築的材料,使得原本密集的楠竹林變得到處是缺口,峽穀裏的山路上也散落著許多楠竹的細枝和枯葉,不過這也正好讓我能掩藏好布下的陷阱。

我砍來一些楠竹尖,讓楊雄削尖兩頭,製成竹刺堆放在一旁,我自己則在峽穀入口約一二十丈的地方用砍刀挖坑,等這六七尺見方的坑挖到七尺左右的深度後,便找些楊雄削好的長竹刺密集地插在坑底,用枯枝製成頂蓋覆蓋在洞口,再把枯葉撒在枯枝製作的頂蓋之上,使它看起來和別的山路沒有差別。

我又用同樣的方法在這個陷阱兩旁的山坡各製作了一個陷阱,使它們成品字形分布,做完這些之後,天已大亮。

楊雄削完竹刺,也來給我幫忙。我在這陷阱的前麵約一丈距離,把大嫂為我製作的長繩分解開來,在兩側的山坡把一些較粗壯的楠竹中上段用細繩綁滿竹刺,盡力把楠竹像拉弓那樣往側後拉,讓它們充盈力量,把楠竹的頂端用細繩製成活結綁在最外麵的楠竹根部,把活結延伸出的細繩貼地連接到用木

棍製成的引發裝置上,引發裝置盡可能地靠向兩側的楠竹林,一斷有人碰上木棍,扯脫活結,那充滿力量的楠竹就會從下至上斜掃過經過這裏的人。

我們一連製作了好多個這樣的裝置,然後用枯葉把痕跡都掩蓋起來,使人看不出異樣。

看看還有些時間,我們又在峽穀入口處約四五丈的地方的兩側山坡用楠竹稍製成大弓,用牢實的細繩充當箭弦,用楠竹滿力拉住箭弦,在箭弦上搭上一些帶來的鏽箭,箭杆擱在橫置的竹竿上,然後把拉住箭弦的楠竹頂端的細繩用活結連接到後麵的楠竹根部,再把活結延伸出的細繩連接到峽穀裏靠南側楠竹邊的引發裝置上。

我們一連做了好幾排這樣張弓待發的弓箭,眼看快到中午,我們趕緊用昨晚削好的竹刺密密地插在我們藏身的南側山坡上的楠竹林中,邊插邊退,並用枯葉把竹刺掩藏起來,然後在山頂的大樹上等待羯胡惡魔的到來。

由於日夜的勞累,我們在樹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等我醒來時,月亮已經從東邊升起,羯胡軍隊卻並沒有到來。我不由得焦急起來,我們費盡心機製成的這陷阱,如果羯胡軍隊改變行軍路線,這一切都隻能白費勁。

楊雄也醒了過來,當峽穀沒有出現他所期望的情景時,他又垂頭喪氣起來,唉聲歎息著對我說:“公子,咱還是算了吧,這些羯胡人個個狡猾多端,我們哪裏會是他們的對手?聽我一句勸,還是回家安生過日子去,我想,鄔姑娘定會好生待你的。”楊雄說完這番話,看我還是沒反應,接著勸道:“你看我們勢單力孤的,必定殺不過那些羯胡人,萬一你一定要報仇,不如我們出山去加入晉軍的隊伍,也好過我們去做完全沒有勝算的行動啊。”

我早知道楊雄心裏沒有底氣,現在我們的計劃落空更讓他喪失了信心,他所說的話不會讓我心生退意,但他消極的心態還是會產生些影響,起碼他也會消極對待我給他的指令,這無疑會在關鍵時刻讓我們身處絕境而無法逃脫。

不過我現在還無法說服他,隻能爬下大樹,讓他趁著月光,牽上矮驢,到更南麵的山上隱蔽起來,我需要弄清那些羯胡人目前的情形,則獨自往東回返,沿途查看羯胡軍隊是否真的改變了行軍路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