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上錯了床
黎明的曙光尚未滑出天際。每個房間門口高高懸掛著的紅燈籠都已經熄滅了,喧囂了大半夜的飄香樓,此時,歸於一片沉寂。偶爾,不知道從哪個房間裏傳出一聲低低的呻吟和夢囈。
一個黑袍男子悄然推開一扇門,輕輕地下樓而去。走出飄香樓,沿著空曠的西市大街,他很快便來到了豫章公主府門外。剛要敲門,猶豫了下,走到府門的一側,看了看2米多高的院牆,苦笑一聲,後退幾步,身子急速前衝,一躍,手抓住院牆的頂端,一個翻身,人已經到了院內。
整個府中,靜悄悄的。黑袍男子搖了搖頭,向內院行去。走到一間臥房門口,他躡手躡腳地輕輕推開房門,猶如鬼魅一般,走了進去。寬大的床榻上,遮蓋著棕紅色的絲綢床簾。後麵,傳來輕微的嬌柔的睡熟聲。
他無聲地一笑,脫掉袍子,“豫章,我來了。”
掀開床簾,掀起大紅色的絲錦薄被,他飛速地鑽進溫暖的被窩,將那個嬌滴滴的動人侗體摟在了懷裏。正欲上下其手,一聲尖利的帶著驚恐和憤怒的喊叫劃破黎明的長空,他被狠狠地一腳踢下床來。
啊?!怎麽是孫延真?她驚魂未定地靠著床壁,死死地用被子遮擋著**的肉體,手指著地上的男子,“你,放肆!啊,是薛駙馬?”
薛楓先是一驚,後是尷尬的無地自容,天哪!他在飄香樓被一個千嬌百媚的風鈴兒“勾引”得滿腹欲火,本想回來找豫章煞煞“火氣”,結果,結果卻,卻上錯了床!不,是**的美嬌娘換了人!
他張嘴要說點什麽,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個時候,臨近的房間裏,門一開,衣衫不整睡得迷迷糊糊的豫章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一看地上狼狽不堪的薛楓和**羞怒交加的孫延真,先是一呆,繼而大笑起來。她明白了,這情景,其實已經不需要話語解釋了。
昨晚,薛楓不在府中,她們四人本想小酌幾杯,但結果卻越喝越多,到後來,個個喝得酩酊大醉,也可能就是這樣,她和孫延真才進錯了各自的房間。這也要怪高陽,嫌丫鬟們礙眼,把她們都攆到外院去了,否則,怎麽能出這樣的事情。
“出去!”孫延真捂住臉,尖叫。豫章忍住笑,拉起薛楓,將他推出門去。
門外,薛楓剛剛回過神來,剛才,他的“鬼爪”已經攏上了她胸前的那兩團豐盈,那觸手綿軟且有彈性幾欲令人銷魂的感覺,還在隱隱讓他心神搖**。
門一開,豫章走了出來,輕輕笑道:“明堂,進去同延真小姐道個歉吧,延真小姐不是凡俗女子,她不會怪你的。不過,你昨晚上哪裏去了,怎麽一夜未歸?”
“這,我有點事情。”薛楓尷尬地朝房內望了一眼,猶豫著走進去,衝著已經梳妝整齊的孫延真深深一揖,“延真小姐,薛楓魯莽,冒犯小姐,請恕罪!”
孫延真臉上劃過一絲羞紅,表情卻是淡淡的,依舊恢複了她那種恬淡的神態,側身一讓,“延真鄉野女子,當不得駙馬大禮。事出誤會,延真剛才多有得罪。”
薛楓苦笑著,這嬌滴滴看上去仙子一般的女子,腳下的勁怎麽這麽大?一腳就把他踹了個跟頭。他匆忙從地上撿起自己的外袍,套在身上,再次一揖,出門而去。
突然,又是一聲淒厲的尖叫,聽起來,似乎是高陽。
薛楓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了一眼豫章,飛速地朝高陽的房間跑去。豫章與孫延真也攜手跟隨而去。這個時候,初升的紅日已經將東邊的天宇渲染得通紅通紅,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高陽,咋了這是?”薛楓一腳踢開門,闖了進來。
“明堂,豫章,快,快,快去看,長樂姐姐瘋了,她居然要割腕自殺!”高陽驚魂未定,站在門口,手指著床榻上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長樂。
長樂手持一把鋒利的匕首,左手腕已經被割破,滴滴血珠不斷地滑落在床榻上,麵色淒厲,渾身顫抖,如同厲鬼。
“明堂,昨晚我和長樂姐姐睡在我房裏,可我一覺醒來,她,她就變成這個樣子了。這,這……”高陽拉著薛楓的手,“快啊,還愣著幹什麽!”
“長樂,你幹嗎?!”薛楓縱身過去,一把奪過了長樂手中的匕首,隨手仍在地上,另一隻手攥住了她滴血的傷口處。
“明堂,我,難受的緊。”長樂呻吟著,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我冷,我要死了……”
薛楓頓時明白了。長樂是“毒癮”發作了,看來,她實在是抗不住了,才試圖割腕企圖用肉體的痛苦來緩解毒癮發作的痛苦。
薛楓歎息一聲,“豫章,叫人帶一根繩子過來。”
“這?”豫章疑惑地看著薛楓。
“快!”薛楓猛然抬頭。
高陽急忙高聲喚道,半響,才見一個丫鬟從外院急匆匆跑過來。高陽怒不可遏,斥道,“快,快取一根繩子過來。”
“綁上長樂。”薛楓說著接過繩子,就把長樂捆綁起來。然後,輕輕歎道,“長樂所服的那種丹藥含有令人上癮的成分,一旦毒癮發作,人便會瘋狂起來喪失神誌。她目前正是毒癮發作,必須要強製給她戒毒。豫章,讓人給長樂包紮一下傷口。”
豫章點點頭,剛欲上前,孫延真擋住了她,自己過去接過丫鬟手中的紗布,為長樂熟練地包紮起腕部的傷口,“薛駙馬,長樂公主可是中了一種丹毒?你這樣強製戒毒是不行的,這樣,讓我來,讓我用針灸幫公主驅毒。”
長樂劇烈地抖動著,臉上的痛苦神色令人不忍,雙眼緊閉,已經接近昏迷狀態了。
“多謝延真小姐!”薛楓心裏一喜,倒忘了這是神醫之女了,家傳醫術,一定精湛呢。其實,孫延真會醫術不假,尤其擅長針灸之術,但卻不是傳自孫思邈,而是她的師父峨眉山紫金庵的圓寧大師。
“長樂,再痛苦,再難受,你也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薛楓憐惜地給被捆成一個大粽子的長樂蓋上了被子。
高陽擔憂地看了長樂一眼,“明堂,要多久才能戒毒啊!”
薛楓沒有吭聲,向孫延真深深一揖,“有勞延真小姐,薛楓感激不盡!”說罷,他憤懣地跺了跺腳,揚長而去,“長孫衝,你這樣禍害長樂,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高陽姐姐,你發現沒有,明堂的性格好像有些變化,有時候冷森森的,怪可怕的。”豫章望著薛楓的背影,低聲而言。
“是的。高陽也注意到了,他最近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寬容和淡泊,變得愛發火,脾氣也暴躁了一些。”高陽有些擔憂地咬了咬嘴唇。
門外,隱隱傳來長樂歇斯底裏的叫喊和呻吟聲。薛楓煩躁地看了看紅日初升的天空,手中攥著的一段衣角在無意間被扯裂開來,化成碎片飄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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