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宣德侯府府內也是掛滿了紅綢,江蔓寧激動的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著覺。

待天色剛剛有些蒙蒙亮的時候,便立刻吩咐著丫鬟進來替她梳妝打扮。

待天色緩緩的亮了起來。

梧桐居的下人也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一大早,這負責采買的馬車便緩緩的離開了梧桐居。

裴府眾人也各自梳洗打扮著,整個院子裏都喜氣洋洋的。

然而。

就在喜婆走到何皎皎的房門前,滿臉喜氣的敲著門的時候,卻發現屋內沒有人回應。

之後連忙出聲說道:“少夫人,老奴過來給你梳洗打扮,這若是在不起來,怕是會誤了好時辰啊!”

雖說這喜事兒是在晚上。

但是這女子出嫁十分的繁瑣,從早上便要開始收拾。

若不是大公子吩咐她們晚點過來,省得耽誤少夫人睡覺,怕是她們會比這來的還早呢。

但,無論喜婆說什麽,屋內都沒人回應。

眾人便麵麵相覷。

跟在後麵的小丫鬟更是四處張望著,隱隱約約的看著屋內好似沒什麽人。

便小聲的嘀咕道:“會不會少夫人不在屋內啊?”

不在屋內?

喜婆臉上一慌,之前就聽說這少夫人和大公子相處不愉快,不願意嫁給大公子。

如今好事將近了,若是少夫人逃了,那豈不是打了大公子的臉?

當即就推了門闖了進去。

見屋內空無一人,別說少夫人了,便是少夫人身邊的南絮都不在屋內了,當即臉色一白。

拍著大腿喊道:“完了,完了,出事兒了!”

聽聞這個消息。

裴府所有人都聚集在何皎皎的房內。

看著裴玄臉色鐵青的模樣,眾人也是什麽都不敢說。

待培元跑回來,跪在裴玄的麵前後。

便出聲匯報道:“主子,整個梧桐居找遍了,何姑娘和何夫人都不在,而且沒有任何人看到幾人去了哪裏!”

言外之意。

大婚之時,新娘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

裴老夫人聽著這話當即就激動的開口說道:“那這人能去哪裏啊?!”

“這眼看著就要來賓客了,若是被人知道新娘子跑了,那豈不是讓人看了我裴家的笑話?!”

“我當時就說這個何皎皎是個災星,無論如何都不能娶,不能娶,你非是不聽!如今可好,人家壓根就不想嫁給你,跑了!”

裴二夫人坐在另一邊沒有吭聲,不過眼睛落在大夫人身上的時候閃過一抹幽光,別有一番深意。

倒是裴知雪冷笑道:“跑了好,這災星死了才好!”

隻不過話音剛落,一道銳利的目光便落在了裴知雪的身上,嚇到她臉色一白,往她母親的身後躲去。

而裴大夫人更是滿臉焦急的開口說道:“這何皎皎若是跑了,這婚可還能成了?若不然就算了吧!”

算了?

裴玄的目光幽幽的落在了裴大夫人的身上,看得他母親心中有些心虛。

緊接著,便聽到裴玄冷清的聲音緩緩響起。

“母親,這些日子你在梧桐居進進出出的,可熟悉了?”

裴大夫人心裏咯噔了一下。

之後滿臉尬笑的解釋道:“也還行。”

“還行?”裴玄冷笑了一聲,沉聲道:“我看是熟悉的很吧,以至於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幫著何皎皎離開,我竟然都沒有發裴m現。”

裴大夫人當即就慌亂了,忍不住大聲開口反駁道:“我何時幫她離開了?裴玄,你就是這般懷疑你母親!”

裴老夫人更是皺著眉頭幫腔道:“是啊,這新娘子不在,大婚成了笑話,不也是丟了裴府的臉?你母親何至於幫著何皎皎離開?!”

雖然她們剛開始都不同意。

但是這消息整個京都都知道了,裴家已然是丟臉了,何至於在丟一次臉。

裴大夫人更是老淚縱橫的委屈道:“裴玄,我裏裏外外的幫襯著你,你竟然如此懷疑你母親!”

“你……”

話還沒有說完,裴玄便立刻下令道:“培元,將人派出去,滿城搜捕何皎皎,就說有人擄走了首輔夫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說罷,培元立刻帶人離開了,裴玄也迅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身大紅的衣袍,然而臉上卻沒有半絲笑意,隻覺得這滿院子的紅綢十分的諷刺。

眼看著裴玄要走出去了,裴大夫人才著急的站了起來。

“玄兒,這皎皎若是找不回來,這大婚……”

“如期舉行!”

一句話,惹得眾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裴老夫人拍著桌子怒斥道:“這新娘子都沒有,怎麽如期舉行?”

“新娘子死了都可以冥婚,我的新娘子隻不過被人擄走了,難道大婚便進行不下去了嗎?!”裴玄冷冰冰的質問聲從喉嚨裏低啞的溢了出來。

隨後,眼中閃過一抹瘋狂,低聲道:“便是同何皎皎的牌位成婚,今日的大婚也如期舉行!”

“裴玄!”裴大夫人忍不住上前一步嗬斥道:“你說的是什麽混賬話,你難道要整個京都都看我們裴家的笑話,讓裴家成為他們飯後的談資嗎?”

“不然呢?”

裴玄雙目赤紅的盯著他母親,幽幽的出聲道。

“難不成,換個人成婚?是你隨便找個人頂替,還是把宣德侯之女拉過來頂替?!”

“母親,我警告過你,不要動歪心思,宣德侯院子裏掛滿了紅綢一事,我已然得知,便是今日我找到何皎皎的屍體,都不會同江蔓寧成婚,你便死了這條心吧!”

說罷,裴玄直接甩了下衣袖,轉身就離開了。

宣德侯府的事情他早就得知,原以為他們會來婚宴上鬧笑話,卻沒有想到,竟然是和何皎皎合謀了!

隻是,她們以為,何皎皎真的能逃出去嗎?

當真以為,他什麽都沒有做?!

而裴大夫人看著裴玄離去的背影,耳邊還在響著裴玄說出的話。

一時間,心頭也難受的厲害。

難不成,這一次,是她做錯了?

可她隻是為了裴玄好,並不是故意和裴玄做對的。

難不成,裴玄,真的除了何皎皎,誰都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