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跟我回去

要過年了,有點心不在焉。。。。

靈川一直說話直接,無論什麽話題,說起來都是一臉的嚴肅,無法想象他如何跟心裏所愛之人表白。

會不會也是這樣嚴肅呆呆地看著她,然後直接地說:我們在一起。沒有任何‘浪’漫動人的話語,更像是命令。

“算了,知道你沒怎麽跟‘女’孩兒打‘交’道。”麵對呆子有時很無力,尤其是個嚴肅的呆子,“你們男人喜歡對彼此直接和坦誠,可是我們‘女’人有時還是喜歡含蓄一點,所以‘女’人喜歡聽謊言呐……”

“為什麽?”他不解地看我,清澈的水眸裏是對‘女’人喜歡聽謊言的深深不解,似是奇怪人怎麽喜歡聽謊言。

“你不必知道,你這樣‘挺’好……”靈川有靈川的好,呆呆的,隻會說實話,‘挺’可愛的。

“我想知道。”他忽然傾身靠向我,雖然他是一個水成的幻象,我依然下意識地往後靠了靠,溫暖的水人讓我感覺不到他的身體,但又有一種……自己無處不在他的體內的……臊人的…………錯覺……

“你……能不能退一下……”我側開臉尷尬地說。

包裹住我的水輕輕‘波’動了一下,他緩緩退回原位:“對不起。”

“沒事……這樣感覺很奇怪……”我感覺鬆了一大口氣,轉回臉看他時,他麵‘色’坦然,而且和以往一般地平靜:“我感覺很好。”

“。。。。。”什麽叫他感覺很好?他這是隔空聊天不知道臉紅。有本事脫光了下來跟我‘裸’裎相對試試看?

算了。。。這呆子估計脫光了跟我在一起,也不會有半絲表情變化。說不定還會好奇地看我的身體,像學術討論一樣比較自己跟我有哪裏不同。

“可以說了。”他目光緊緊盯著我,似是不等到‘女’人為何喜歡聽謊話的答案不罷休。

我隨手拿起一個水果,單手靠在溫泉邊吃邊說:“‘女’孩們喜歡聽甜美的話,比如這個‘女’人長得再醜,你也要說她很美……”

“你很美。”他忽然說。

“。。。。。。”他這句話接地真是讓我咬牙切齒。他這是神馬!意思!

“是這樣嗎?”他居然還輕輕悠悠地反問我。我能怎麽說?

我生氣地看他:“所以說原來的你‘挺’好!為什麽要學說謊話?!”

“嗤。”他低下臉輕笑一聲,隱隱有一絲壞意。他居然還有臉笑。我開始大口大口吃水果消火。

他笑了一會兒變得安靜,神情變得越發柔和地靜靜在我麵前,水發流入水中,溶入我身周的水中。

“回來吧。”他說。

“不回!”我沒好氣地答,扯掉眼罩甩了甩,水汽把眼罩潤濕。戴著不舒服。

他靜默下來,不再說話。隻是看著我。

我懶懶看他一眼:“沒事我走了。”我抓起了剩下的幾個鳥蛋,晚飯還能吃。

“那瀾,結局。”他忽然再次開口。

我疑‘惑’看他:“什麽結局?”

他眨了眨眼:“安都的結局。”

“哦,哦~~~~~~”我恍然想起,我還欠他一個結局。

“你忘了是嗎。”他低下了臉,有些低落的聲音讓我的心裏莫名生出一絲歉疚來,似是我背信棄義,沒有守約。讓他空守枯燈,落寞等候。

腦中浮出小媳‘婦’在房裏枯等不歸‘花’心夫的場景。。。。

我看看他,他還低著臉,心裏有些梗阻。為什麽我會覺得自己對不起他?

我側開臉,對著他那副失落的樣子,我會有森森的罪惡感。我調整了一下心情說了起來:“在我和紮圖魯衝入安歌皇宮時,安羽‘呼啦’一聲張開了黑‘色’的翅膀,高高飛起!”

靈川在我聲情並茂的講述中緩緩抬起臉,水眸如同以前一樣認真地落在我的臉上……

“……從此安都人民在安歌的帶領下,齊心協力,為安都的繁榮富強而努力!”我慷慨‘激’昂地揚起手臂,指向高空!呆瓜靈川的視線也隨我而上,呆呆看著天空。

我收回手,這呆子還在看:“別看了!”我喊了一聲他才回神,慢慢低下臉呆呆看我。

“故事說完了,你可以走了!”我趕他走。

他不走,還是呆呆看我。

我著急說:“快走啊~~”

他眨眨眼,目‘露’不解:“為何趕我?”

我鬱悶地翻個白眼:“你不走我怎麽起來啊!我泡了快一個小時了!再下去我要煮熟了!”這裏的人對我們的世界也算是與時俱進,所以小時這個計量單位他應該能聽懂。

他看著我愣了愣, 眨了眨眼微‘露’一絲尷尬,他垂下了臉,緩緩下沉,溶入了溫泉池水之中,從我麵前終於消失。

我安心想起身時,忽的身周有一股水緩緩流動起來,它不疾不徐地滑過了我的‘腿’側,卷過我的腰身,我有些驚訝地看向水中,像是有一條水蛇正遊過我的身體。

緩緩的,身邊的水再次浮出了靈川,一條手臂在我的身前隨他浮出時也從水中慢慢浮起,水滴掛落手臂,滴滴答落入水中。

手臂橫過我的身前,環住了我的肩膀,溫熱的水貼上我肌膚之時,我的呼吸也驟然凝滯。

他靜靜的浮在我的左側環抱著我,赤‘裸’的肩膀嵌入他溫熱的身體之中,他‘胸’膛的水在我左側的肩膀上流淌。

“那天我抱你,是因為感‘激’。謝謝你,那瀾。”他在我耳邊輕輕悠悠地說著,“現在也是。”

“不,不客氣……”我無法描述此時的心情,雖然感‘激’的擁抱應該會讓人感覺溫暖,不會尷尬。可是,我現在在水裏泡澡,而他的力量又是水,我總有種被他赤‘裸’‘裸’抱在懷裏,溶入他體內的感覺。

心跳終究因為這種羞臊感而加快,心神在他放手之前始終無法安寧。

他手臂上的水滴落在我的‘胸’口,緩緩爬過我的溝壑,在那裏留下一抹讓人臉紅心跳的酥癢。

“那瀾,我們現在……是不是就是肌膚相親?”他冷靜淡然的聲音讓我更加無言以對。匆匆推向他環在我肩膀上的手,卻隻是穿透了它,隻留下溫熱的泉水留在手心。

“不喜歡?”

“當然!”我生氣地說,“你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是非禮!”我絕不能再留在水裏,我立刻轉身大力揮拍靈川的水相,“啪啪啪啪”,管用了,水做的靈川被我拍地淩‘亂’破碎,我趁機迅速上岸,在他恢複原形時已經用衣服裹住了自己的身體,把袖管在‘胸’口夾緊。

我站在溫泉邊生氣地俯看他:“我不會再陪你玩這個遊戲了!”說罷我甩裙而去。

“你喜歡安歌?”身後傳來他輕輕悠悠很篤定的話音,我一愣,腳步也因此微頓,他怎麽會以為我喜歡安歌?懶得理他,綁上眼罩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回來。”

“回來。”

當我每每經過溫泉邊時,他會從水中浮現,喚我回去。

我氣悶地停下腳步,甩臉看他:“我不是寵物!你叫一聲我就會回去的!你那裏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我憑什麽要回去?我在這裏何其的逍遙自在?你還是自己照顧好自己,我心情好的時候,會回來看看你!”在我說完之時,他在水中呆呆地凝視我,水在他的臉上流淌,如同眼淚從眸中而出。

那呆然中帶一分落寞的神情讓我的心猛地一揪,宛如是我拋棄了他這個小媳‘婦’。

我知道靈川很寂寞,他想找我陪,他甚至像是想從我身上找回所有因為呆滯百餘年而失去的感情。

但是,但是……誰知道他這顆看著呆呆的木瓜腦袋裏,又想著什麽‘亂’七糟的事情!

他靜靜地從水中而起,水流從他的‘胸’膛滑落,變成了他結實沒有贅‘肉’的腹部,窄細但顯然有力的腰身,修‘挺’的大‘腿’,和……沒有下身的下身。。。。

他朝我慢慢地伸出手,神情認真而木訥地說:“回來。”

我擰眉轉臉,轉臉之時,另一邊的溫泉裏也出現了他的水影,一條水臂穿透了繚繞的水汽朝我伸來:“回來。”

我呆然站在溫泉之間,一個又一個靈川的水影從溫泉中立起,驚走了泡溫泉的白猿。

我無語地叉腰,擰擰眉:“好,如果你能親自來接我,我就回去。”

“好。”他沒有猶豫地答,“在這裏等我。”說罷,一個個水影倏然在水汽中崩塌,“嘩嘩”地墜入水中。

我笑了,白癡才在這裏等你。我才不回亞夫的視線裏,給自己找麻煩。再三確認他不在,才把衣服穿齊整。

站在壓邊高喊:“白白~~~~~~”

“白白……白白……”當喊聲‘**’過山柱間之時,遠處也飛躍而來兩個白影和運送我的藤網,我躍入其中,他們將我送回了那個山‘洞’,這一次,我再也不想出去,靠近任何有水的地方。

在我告訴白白爺爺闍梨香的鬼魂出現在山‘洞’裏後,白白的爺爺始終沒有離開。他一直靜靜坐在闍梨香畫的關於他的壁畫前,一遍又一遍觸‘摸’著畫壁上的主人。

我的心為此而深深感動。人的感情也未必能有他那麽長久。一個男人說愛你,他能堅持多久?一個月?一年?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