擄愛Ⅰ 之獵愛殘情 274

安全返回錦城市的第三天,黛藺發現滕睿哲的貼身護衛龍厲一直跟著她,無論她走到哪,都有這位龍少爺的身影出現,寸步不離跟著她。

起初她不習慣,感到別扭,後來她三天兩頭遭到襲擊,出門購物都能被人跟蹤,被人用槍瞄準頭部,她就知道龍厲為什麽一直跟著她了。

龍厲在全天候的保護她,隻要她出門,方圓幾米內都不敢有陌生人靠近她,且安排保鏢守護在她四周,采用隱形偵察眼鏡感應埋伏在四周的狙擊槍紅外激光,讓遠程狙擊槍殺手無法瞄準,暴露藏身之處。

就這樣過了幾天,她去市委大院接孩子,看到大會堂裏又在開會,慕夜澈和蕭梓都參加了,唯獨滕睿哲這個正市長不在,各大小官員都跟在幾位副市長身後。

慕夜澈告訴她,滕睿哲已經去偏遠地區上任了,是一個距離錦城市十萬八千裏、清貧三代的窮苦地方,並沒有讓大家給他踐行,不聲不響的走了,今天剛剛發來回執,道明已經到達地方,一切安好。

“聽說他現在兩袖清風,沒有帶任何一個機要秘書過去。”慕夜澈望著蔚藍的天空,笑了笑,“到達那裏後,一切重新開始,沒有名車開,也沒有豪宅住,要吃粗茶淡飯,要住土房子,還要看那裏的民眾和領導接不接受他,把不把他當自己人,一切靠政績和能力拉攏人心。”

“他是自願過去鍛煉的。”黛藺輕輕啟唇,也淡淡笑了笑,“他不想呆在這個城市,這裏太壓抑,太沉痛,讓他躊躇。也許換一個地方,就能換一種人生。”

“但他把他的護衛留在這裏了,永遠保護你。”慕夜澈示意她往黃金榕下走,雙手瀟灑揣在西裝褲袋裏,西裝外套敞開,與黛藺並肩走在路邊,出色的外表和儒雅的氣質,在旁邊一群夾黑色公事包的幹部裏鶴立雞群,分外惹眼,“之前他著手調查林雅靜時,滕韋馳一家就已舉報他違法製造黑人嬰兒,在海南關押他,犯下雙重罪。所以這一劫,無論如何也躲不過的,他注定要為自己所做的事受到懲罰。這次組織將他下調,剝去他的官銜,停薪降職,沒有讓他坐牢,也是滕家祖上有功,在中南海有一定威望,不得不量刑定罪。”

他看旁邊的女子一眼,笑問:“黛藺,你還希望他回來嗎?”

黛藺正在秋陽下行走,打量這座熟悉的市委大院,看到多日不見的書記夫人藍氏正在大路上裝瘋賣傻,逢人就投訴老鄒對她不好,夥同情婦和女兒欺負她,卷走家裏所有財產,鄒家也被查封,大家一定要幫她做主,幫她告禦狀。

昔日同僚則見她就躲,不肯搭理她,坐上政府公用車,匆匆離去。

黛藺看了一眼,沒有回答慕夜澈的問題,朝這邊走來。

“黛藺!”藍氏見到她就撲過來了,一把拽住她的雙腳,仰著亂糟糟的腦袋,嚎啕大哭,“黛藺,你幫幫阿姨,阿姨現在什麽也沒有了,全被那畜生給卷走了,都在他情婦那……還有小涵,我把所有的積蓄拿去給她治病,怕她出個好歹,她卻不認我這個媽,一顆心全向著那個情婦,早已做好了迎接後媽的準備。黛藺,你幫阿姨追回他吧,讓他不要做的這麽絕,把我逼上絕路……”

黛藺緩緩蹲下身,看著麵前這個哭得淒厲的婦人,抬起手給她把散開的上衣領口扣好,出聲道:“阿姨,如果四年多前你知道小涵認識林雅靜,與她聯手策劃了一場縱火案,你還會不會幫女兒用陷害別人的方式爭取幸福?你曾說,隻有鄒小涵才是真正端莊秀雅的大小姐,是你一手教導出來的,任何千金小姐都比不上。那麽她今天所做的這一切,也是你這個母親親自授教?”

“黛藺……”藍氏掙紮著從地上爬起,把黛藺的手抓得愈發緊,悔恨的淚水不斷滾落眼眶,“是我把她寵成這樣的,讓她不知羞恥、六親不認,也是我,自私刻薄,讓老鄒在外麵找了溫柔鄉。今天的報應,是我自找的,昨日我刻薄別人,今天我就罪有應得,如數奉還。但是黛藺,你就看在袁奶奶的份上,看在我們鄒家曾幫過你的份上,你就幫幫阿姨,讓阿姨留條活路……”

黛藺將她扶起來,讓她不要跪地上,輕輕笑道:“如果這次沒有鄒伯伯的供詞,我父親的案子可能難以翻案,永遠背著貪官罵名。所以這樣說來,你鄒家對我蘇家是有恩的,鄒伯伯至少知道,不能一直讓亡父做替死鬼,不走我蘇家的老路,家破人亡。他在大會上的及時出現,終於讓林雅靜招供。所以黛藺唯一能幫藍阿姨的,就是帶您去見林雅靜,讓她把吞掉的鄒家財產還回來。”

“那老鄒呢?”藍氏含著眼淚拂開她的手,膝蓋一彎,又重新跪了下去,死都不肯起來,“老鄒讓蘇市長做替死鬼的事我也不知道,如果知道,這個姓林的是不可能呆在老鄒身邊的,我也不可能讓老鄒這樣陷害蘇市長!黛藺,我做人是失敗的,既教育不好女兒,又駕馭不好丈夫,我現在隻想把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拿回來……”

“黛藺,別理她。”慕夜澈走過來,拉開藍氏那隻緊拽的手,將黛藺護到了自己身後,對藍氏冷笑道:“說了老半天,原本你就是想要錢,不甘心鄒書記的錢全部被情婦騙走。不過你有什麽資格讓蘇家的人幫你?蘇市長當年是被你們害死的,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鄒宗生現在坐牢,根本就無法抵償蘇家當年的家破人亡!”

“可是我鄒家現在已經家破人亡了!”藍氏再次哭起來,緩緩從地上爬起,像個瘋婆子,“我鄒家現在在市委大院裏就是個笑話,所有人都笑話我們,就連蕭梓,他和晚晴也不理我了,當初得老鄒提拔,蕭梓才做了副市長,現在高晚晴見我就罵,想撇清與我鄒家的關係……”

慕夜澈護著黛藺,冷冷一笑:“既然與蕭市長是一家,那就去找蕭市長,黛藺沒義務幫你!黛藺現在是我妻子,不是當初任你們羞辱欺淩的小孤女,她有家,有丈夫,若有什麽事,先找本少爺!”拉著黛藺大步往前走,讓她上車,嘭的關上車門。

他把車從藍氏身邊開過,警告的看了這邊一眼,叮囑黛藺不準再與這種人接觸,霸氣中微微帶著一股怒氣,把車緩緩開往書記樓後的慕宅。

此刻的慕宅清幽靜謐,園裏種滿**和各種珍品,空氣宜人。慕書記坐在躺椅上曬太陽,輕閉著眼睛,聽戲,偶爾拿紫砂壺喝一口茶,在享受這難得的午後時光,緊皺的額紋逐漸舒展。

他的旁邊,兩個寶寶則也在曬太陽,乖乖的與曾外公一起聽戲,黑葡萄大眼睛撲閃撲閃,望著蔚藍的天空。

黛藺與慕夜澈看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幕,什麽怒氣都消散了,相視一笑,等著讓慕夜澈進去。

慕夜澈卻牽著她的手走進去了,喊了一聲‘爸’,示意傭嫂把寶寶的行李收拾好,準備搬回蘇宅了。

慕書記聞聲睜開眼睛瞥了他一眼,再看向黛藺,濃眉一皺:“夜澈,如果你決定與她住在一起,那以後就不要回來了。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站起身,沒有再氣咻咻的拂袖而去,而是拿起水壺,給他的花澆水,“這兩個孩子是滕家的,與滕睿哲有斷不掉的血緣關係。如果你是為她好,就該幫她把滕睿哲尋回來,讓他們一家四口團聚,解開心結,而不是你住進她家裏,耽誤兩個人的終身!”

這一次,夜澈的什麽解釋他都不想再聽,放下壺走進樓裏了,讓傭嫂把孩子們的玩具和衣物都整理好,拿進車裏,然後竟是伸手把兩個孩子都抱了抱,讓謙謙和妮妮以後回來看姥爺。

門外,夜澈和黛藺雖然不知道慕書記對孩子說了些什麽,但看他抱孩子,就知道幾日的相處,慕書記對寶寶們是有感情的,一直把寶寶們保護得很好,讓寶寶們陪他曬太陽聽戲。

“黛藺,今天去給寶寶們辦戶口吧。”慕夜澈接過傭嫂抱過來的兩寶寶,在陽光底下逗了逗,覺得這個豔陽天很適合辦喜事,“然後你安心完成你的學業,心無旁騖追求你的夢想。一年後,該回來的人一定會回來,該接受你的人也一定會接受你。”

——

這天,黛藺與慕夜澈先去民政局拿了紅本本,簽上了各自的名字,然後去給寶寶們辦戶口,讓寶寶們終於擺脫了‘黑戶’,被社會認可,姓蘇。

第二天傍晚,古家兄妹過來了,滕母過來了,滕老爺子也坐飛機飛過來了。雖然兩人隻是拿了個證,不算正式確立夫妻關係,僅是親人同住一個屋簷下,但大家給他們擺了一桌酒,一杯杯的敬酒,把他們當做了一對新人,希望白頭偕老。

滕爺爺這次沾了酒水,喝得滿麵紅光,一直在捋須歡笑,為撮合他們而欣喜。但是他知道,遠在偏遠地區的睿哲也是會知道這個消息的,他走到陽台上,吹了一會風,準備給遠在天邊的孫子打個電話,睿哲的電話卻在這時打進來了,接連打了幾個。

良久他接聽,聽到睿哲在那邊沉默,空氣中流淌著一股濃濃的凝重與悲傷氣息,似有話說,他便先道:“睿哲,現在真心祝福他們吧,一年後,爺爺希望你能明白自己做過什麽,能靠自己的政績被調回來,現在什麽都不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