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鈺找到了一間看起來還不錯的客棧,便走了進去。
可這間客棧一個人都沒有人,就連小二都百無聊賴的坐在椅子上打著蒼蠅。
看見墨鈺幾人進來之後,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會有人住店,隨即擺出笑臉迎了上去:“幾位客官,住店嗎?”
墨鈺自然聽出了小二說話的奇怪,一般客棧不應該問是吃飯還是住店嗎?
於是問出了這個問題:“難道這邊不能夠吃飯嗎?”
小二隨即苦笑了起來,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位客官有所不知,我們滁州現在的糧價實在是太高了,就連我們掌櫃的也承擔不起,所以現在隻讓住店,要是想吃什麽的話,可能就要另尋地方了。”
墨鈺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便讓自己的侍衛戈羅去著開三間房。
小二臉上笑出了花,自從發了洪災之後他們客棧就再也沒有一單生意了。
公文敏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跟墨鈺說了一聲,便迫不及待的去打探消息了。
墨鈺也沒有攔著,他心中也是這樣想的。
便帶著戈羅一起出去了。
墨鈺看著街道上的環境跟那個小縣城比起來,顯然是好了很多,也沒有多少災民在外麵流竄。
隻是偌大的一個洲竟然沒剩下多少人。
街道上開著的店鋪少的可憐,每個店鋪都沒人,不過這是他們的生計也隻能夠勉強維持。
除了一個地方特別熱鬧。
人生來就要吃飯,最熱鬧的地方自然是糧鋪了。
墨鈺向人詢問走了沒多久,遠遠就看見了糧鋪,排了好長的對,每個人手中都拿著一大包的銀子來買糧食,眼中有著對生活的無望。
那銀子看上去大概有一百兩兩左右,可卻隻給了五斤糧食,對比起來,這糧價更是離譜。
墨鈺看到了這一幕,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深了。
為什麽總有人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複返呢?
一好像旁邊一個渾身打著補丁的壯漢打聽著:“這位兄弟看著你的樣子也不像是有錢人,怎麽從哪裏籌集到這麽多的銀子。”
莊瀚翔說些什麽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身體僵硬了一下,什麽話也不說,扭過頭緊緊的抱著懷中的銀子,救命錢呀。
墨鈺也沒有計較他的警惕,隨後便遠離了他。
墨鈺也沒有打算在這裏生事,這樣的情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也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但墨鈺也沒有離開,等到那個壯漢買完糧食離開的時候,墨玉和個羅偷偷的跟在他的後麵,看他去哪。
畢竟這些人中,他的行為最是奇怪。
明明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渾身穿著帶補丁的衣服,竟然能夠拿出這麽多錢買糧食。
墨鈺兩人也不敢跟的太近。隨著他的腳步越走越遠,出了外城,這邊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個破敗的廟。
兩個小孩坐在門口,瘦弱的身上隻有骨頭。
小孩看著壯漢回來了,非常高興的圍著他轉:“叔,你回來了。”
小孩的聲音好像是驚動了廟內的人,廟中有了動靜,不一會兒,就有人從廟內出來了。
可眼前的一切卻震驚了墨鈺,這個小小的廟內,竟然有著兩百多個難民,他們衣衫襤褸就連走路都快走不好了。
那些難民看著壯漢很是高興,準確的說,都是盯著他懷中的糧食。
但卻沒有一個人前去爭搶。
壯漢這時才開口:“把鍋架起來,我們準備吃飯吧。”
說完之後,那些難民紛紛自主的做起了自己的夥計。
隻見過從破廟內拿出了不知道是從哪裏弄出來的野菜,樹皮,甚至是其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說的東西。
這就是他們今天的食物。
壯漢小心翼翼的,從買來的糧食袋子中抓了小小的一把。
把剩下的糧食小心的放了起來。
墨鈺這時才知道,他們這段時間是怎麽活下來的。
墨鈺就這麽看著他們吃飯。
戈羅有些不明白侯爺這究竟是什麽了?
小心的詢問道:“侯爺,要不要我們先回去。”
墨鈺搖搖頭,隻是看著眼前的場景。
戈羅看著眼前的人心中更加的忐忑,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墨鈺這般樣子,仿佛有一頭野獸想要從他的心底衝出來,卻被他經曆的壓製著。
等到壯漢他們吃完飯之後,看著天空,滿眼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墨鈺走了出來,看著他。
壯漢立馬警惕了起來,明白過來這人一直跟著他,臉色難看了起來:“你為什麽要跟著我?這顆破廟裏的人都是難民,對您應該沒有什麽作用。”
壯漢不知道他是什麽人,但看著墨鈺穿著華貴,肯定不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人。
墨鈺安撫著開口,打探著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你不要緊張,我不是來為難你們的,隻是有些不解,你們怎麽會在這裏?難道官府那邊不管你們嗎?”
壯漢覺得眼前的人對於他們沒有惡意,也是,他們隻是一堆累贅而已。
壯漢對著拿著棍子準備打人的難民擺了擺手。
看著坐在他身邊的墨鈺點點頭。
壯漢咬牙切齒的開口:“管我們?知府都恨不得讓我們死絕,哪裏會管我們了,發洪水沒多久,就準備把我們趕走,要不是我組織起來,現在還不知道死在哪裏了呢?後來就把我們趕到了這裏,有能力的都逃出去了,隻剩下這些幼兒婦孺。”
壯漢接著又說:“聽說這段時間欽差要來,最近連城都不讓我們近了,也隻能夠在這裏等死了,過一天算一天了。”
語氣之間很是頹廢。
其他人聽見壯漢這樣說,都默默的流淚。
墨鈺聽完壯漢的話就像是啞巴一樣,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戈羅,把我們食物都給他們。”墨鈺淡淡的說道。
“是!”戈羅聽完之後心中也難受不已,知府這樣的舉動比縣令的行為更加陰狠。
要是他們來到滁州直接亮明身份,恐怕他們看到的就是滁州知府把這裏治理的井井有條,恐怕他們永遠也不會看到眼前的這一幕。
有的人傷了腳,沒有治療的藥物已經化了膿,有的都站不起來了,躺在破敗的草席上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