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喪心病狂
“上王,上王……”很低很低,低得幾乎讓人聽不清楚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在秦子楚耳邊響起來。
他不由得皺起眉頭,強忍著渾身席卷而來的疼痛發出一聲低吟。
微涼的手掌立刻順著他的脖頸往後摸,攬著他的脖頸,扶著他坐起身。
……簡直像是被重物從身上碾過去似的疼。
秦子楚苦笑一聲,用絕對強大的忍耐力扯開似乎緊緊黏在一起的眼皮,順著聲音看去。
“您、覺得怎麽樣?”張良說話的語調十分猶豫,眼神透出一股心疼。
秦子楚以為是自己摔得太慘了,張良的神色才變得這麽慘淡。
他努力笑了笑,低聲說:“沒關係,我不……嘶!不那麽疼。”
秦子楚說完話,又帶著點心虛的笑了起來。
看著托著自己身體忙前忙後照顧的半大小子,他眼神裏不由得流露出一點點討好的味道。
張良神色更顯古怪,臉上甚至泛起淡淡的一層薄紅。
他扭過頭生硬的說:“我剛剛看過你的腿了,沒傷到骨頭,就是刮破皮了……”
說到此處,張良忍不住轉過身,背對著秦子楚皺了皺眉頭。
他用十分隱晦的視線用餘光很厭惡似的瞥了一眼秦子楚筆直長腿上刮痕。
然後,他的聲音不由自主降低了,有點壓抑的說:“咱們從山崖上滾下來之後,就迷路了。上王剛剛昏迷的時候,我在這附近逛遊了好多圈,一直也沒有發現人家。恐怕今晚,上王和我要在這深山老林裏麵度過了。沒有兵器也沒有禦寒工具,今夜會變得十分危險。”
東南溫暖,哪怕計算著日子才剛剛開春,此地也已經褪去了嚴寒,連空氣裏都透出一股溫軟的氣息,就算沒有禦寒用的鬥篷,穿著單衣強挺一宿也沒有大問題,絕對凍不著。
因此,秦子楚聽到張良的話,並不為了自己身體擔憂。
真正令他心生警惕的是深山老林之中可能出沒的野獸,這才是可怕的東西呢!
秦子楚皺了皺眉頭,雙手撐著地麵慢慢站起身。
“上王,你小心!”張良立刻喊了起來。
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秦子楚麵前,扶住秦子楚搖搖晃晃的身體靠坐在一旁。
秦子楚衝著急的張良露出一抹安撫的笑容,張良臉上雖然顯出不讚同的神色,也沒有繼續攔著他活動筋骨。
秦子楚發現自己確實沒有傷到骨頭,可他厚實的外袍卻被石子和樹杈撕破出好大幾道口子,露在外麵的皮膚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看著就讓人覺得疼。
他沿著四周環視了一圈,眼神越發迷惑不解,不由得詢問道:“張良,咱們從哪裏掉下來的?我看這四周沒有緩坡啊,剩下那些地方掉下來都要磕死人的。”
聽了這個問題,饒是張良年輕,對生活充滿了期待也不由得發出一聲歎息。
他指著潺潺的流水,有些愧疚的低聲說:“我和上王是被河水衝下來的,從哪來的我也不清楚。我醒過來的時候,咱們兩個一起飄在水上,上王已經昏過去了,可還是緊緊拽著我的手腕。我一醒,趕忙把你從河裏撈上岸,暫時放在能曬到光的地方烤一烤身上的……衣物。”
張良說話的時候,十分臉紅。
看到秦子楚掛在身上的一條條破布,張良還是秉持了文人的美德,沒有一口氣把自己的功績吹到底。
百無一用是書生,秦子楚雖然瘦,也是正常男人的體重,也不是高壯體型的他幾乎拉扯不動秦子楚。
將本就被泡得濕潤不堪、容易扯破的衣袍變成了破布,與張良的施救方式有著分不開的聯係。
他尷尬的別開眼睛,不去看秦子楚像是被人**了似的模樣,輕聲提議:“上王若是還能走,咱們順著水流往下走走看吧,若是遇上了人家,也好安頓一二。”
秦子楚點點頭,向張良伸出手,讓他扶著自己慢慢起身。
可看著穿著的內衫和鞋子,秦子楚卻停下了腳步,眉心出現一道深深的刻痕。
他為難的說:“我不能穿著這種繡紋的衣袍和鞋子出門,稍微有點見識的,一眼就能看出我的打扮有問題。”
張良這才轉回頭,多看了秦子楚幾眼。
很少有人連內衫都穿著豔麗的紅色,畢竟這個顏色一般人想要壓住太難了,稍稍不注意,就會讓“豔”變成“俗”。
但秦子楚渾身的溫和氣質和他清亮的眼神卻讓這抹豔色變得柔軟馴服,隻讓人看到了寬容和正直。
可無論秦子楚平日裏穿著紅色多麽合適,此時,再這樣穿著也是過分了。
“上王擔憂的是齊、楚兩地百姓認出您是秦國的上王嗎?這一點道是可以不必憂心——楚地一向崇尚朱色繡鳳紋的穿著。”張良雖然口中如此說,可麵色卻也是十分不讚同。
他憂心忡忡道:“讓人擔心的是,既然此地能夠藏住這麽多的匪盜叛賊,可見荊楚之地的反秦情緒極端嚴重。若是您穿著這麽一身走出去,恐怕會被誤以為……嗯,以為是亡楚王室的遺民。”
秦子楚眼中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不敢置信的說:“王翦將軍手下大軍直接衝入壽春,難道還會讓他們跑出來這麽多,隨便一個小城鎮就能隱藏了許多遺民?”
張良聽了秦子楚的話,不由得笑出聲。
他調皮的眨眨眼睛,主動跪在秦子楚麵前,像個真正的忠仆似的為秦子楚整理好衣衫
可當張良開口的時候說的卻是:“這個事情我也是聽我父親提過的。當初韓國被滅的時候,哪怕上王下令不誅殺除了國主嫡係一脈子孫,仍舊有許多韓國公子逃跑,然後主動上報已經自殺殉國了。韓國才這麽一丁點大都有六、七名公子出逃,隱姓埋名的等待東山再起,何況是其他國家?他們哪一個都比韓國公子多,也比韓國土地大。而且,越是偏僻的地方,反而越好躲藏。”
秦子楚想了想,放鬆的笑出聲來,輕聲道:“也是,我大秦在六國之重名聲一丁點都不好,向來有‘背信棄義’和‘翻臉不認人’的臭名聲,其他國家的公子怕死提前躲了也是常理。我之前還納悶,怎麽就有那麽多公子想不開,一破國就自殺了,原來是這樣。”
張良聽了秦子楚的話,臉上也掛起笑意。
他心中道:沒想到上王原本在宮內總表現得溫和可親,出門之後卻自有一股天真豁達。
其實這件事情也不怪秦子楚天真。
他是親眼看著平原君一家在趙國滅國之後揮劍自盡的,更何況史書之中關於古人“自殺殉國”和“重信諾”的描寫段子多得超乎想象,他幾乎是下意識覺得自殺殉國是一件符合常理的事情。
秦子楚根本沒考慮過,除了“自殺”這件事情的目的除了“殉國”之外,還能作為“隱姓埋名”的前提。
可惜,哪怕有了這麽好的條件,秦子楚也沒有絲毫辦法,裝作亡楚的公子對他而言是不現實的。
秦子楚遺憾的苦笑道:“我不會楚國方言,楚文也寫不好。”
張良並不比秦子楚矮多少,他看了看秦子楚的模樣之後,忽然說:“上王與我換一換身上的衣物吧。”
秦子楚驚訝的看過去,張良卻收起笑臉,十分嚴肅的說:“李斯博士對我們的教導十分嚴格,《說解秦文》之中的各國文字他都講解過,我進度能快同窗一些,閑著無事就將這些都記下來了。我母親又是楚國貴女,此地的方言難不倒我。隻是,要委屈上王扮作張良的奴仆了。”
其實楚地的一些小風俗,秦子楚也是有些了解的。
畢竟他的嫡母華陽夫人一直都心懷故土,當年為了討她的歡心,秦子楚也曾經對此做過了解。
隻是多年不做,秦子楚將這些又漸漸忘記了,但若是做人奴仆,為了主人家服侍打點,不通曉許多事情就說的過去了。
“好。”秦子楚點點頭,應下張良的提議。
他毫無避諱的直接對著張良拉開腰帶,將豔麗的衣袍脫下,露出帶著許多斑駁痕跡的身體。
張良沒想到秦國上王這麽不講究,根本沒來得及退避。
可他很快瞪大了眼睛,緊盯著秦子楚**在他麵前的脊背,指著脊柱迷人的凹陷,驚喘一聲,雙眼瞪得大大的,完全沒辦法閉嘴收起自己的蠢樣。
張良已經通曉人事,知道那些斑駁妖豔的痕跡絕不是從山澗上摔落能夠留下的!
秦子楚聽到張良的抽氣聲轉過身。
看著他的神色,秦子楚臉上露出迷茫的神色,詢問道:“張良,你怎麽了?”
張良對上秦子楚的眼神,再次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什麽都不敢說,隻是搖了搖頭咬牙掩飾道:“無事,上王背上磕出了好大一片淤痕,嚇著我了。”
秦子楚光著上身將衣袍塞進張良懷裏,伸手習慣性的在他頭頂揉了揉,溫和的說:“果然還是年紀小,這算什麽呢?過幾天自然就消散了。”
張良垂下視線擺出一副受教的神色,沒有再說什麽,匆匆褪下自己的衣物,再一次主動的替秦子楚穿著。
張良繞到秦子楚背後,手掌輕扯著衣袍,視線卻沒辦法從肩胛骨下到腰際的一小截盛開繁花般痕跡的皮膚上移開。
他心中驚恐的想:上王一路幾乎未能夠離開車駕,在禦駕之中能夠有幸與上王共處一室的,除了被他點明帶過來的自己,隻剩下一個人能夠自由進出其中,也隻有那個人能力量對貌美的上王做這種事情!
秦王政!
你真是禽獸不如!
秦子楚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當張良克製不住自己將指尖落在那一小片皮膚上的時候,敏感區被觸及的刺激讓秦子楚忍不住縮起身體。
他染紅了雙頰,回首道:“怎麽了?”
“……無事。”對上這雙清澈溫柔的眼睛,張良心裏難過,卻不願意揭開秦子楚的“痛楚”。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天宇扔的地雷,麽麽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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