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彥,素娥帶著家人和一百多號男女仆役,擁著李成來到正房的院子裏,素娥帶著即將臨產的玉娘上前福身行禮,笑道:“官人大喜,妾身給官人道喜了。”

隨著她的話,在場的眾人同時跪下行禮道:“奴婢們給官人道喜了。”

李成看著喜氣洋洋的眾人,也不覺笑道:“今日難得大家高興,晚上叫來一班舞伎擺上幾桌酒席,大家慶祝一下,另外管事的,每人賞錢一貫,普通仆役每人上前五百文。算是闔家同慶吧。”

素娥笑著向孫園吩咐道:“去叫廚房好好準備三桌上好的酒席,請外頭書房上的相公和皮蛋作坊以及那些窯上的工匠都來聚聚,另外準備一桌上等八珍宴送到上房來。”

李成看天色還早,便也笑道:“孫園你去吩咐廚房,一定要準時開宴,今天大家都好好慶賀一下。”

以往的晉升,李成都沒有表示的十分開心,這次看他心情不錯,素娥便笑道:“眼看玉娘要生了,這次若是玉娘也能生個男孩,咱家可真是雙喜臨門了。”

李成歪著頭看著素娥,笑道:“上次我從太原回來,咱家不也是雙喜臨門嗎?看來我真是好事總成雙啊,哈哈……”

素娥笑了笑,點頭道:“要說起來,咱家如今真是不同往日了。官人還是換了衣服吧,等下恐要有不少人前來道賀了。”

李成笑了笑,看著旁邊也是一臉喜氣的玉娘,關切地道:“玉娘,你身子不便,還是進屋歇著,萬一傷了身體就不好了。”

玉娘雙頰微紅地笑道:“這孩子果然頑皮,時常在腹中折騰的人十分辛苦,隻是這時卻是很乖,看來他也替官人高興呢!”

李成笑著上前攙著玉娘向上屋內走去,素娥忙命丫頭們也跟著向上房內走去。進了屋內,李成扶著玉娘在躺椅上坐下,這才點頭道:“你小心保養,孩子就要出生了,你更要注意身體才是。”

玉娘秀眸閃亮地望著李成,溫柔地笑道:“玉娘別無所求,隻求為官人生下個男孩,給李家開枝散葉。”

李成在她身邊坐下,拉著她的手笑道:“這話說的,我也很喜歡女兒啊,若是生個女孩,正好有個女兒那樣我不就兒女雙全了?”

玉娘癡癡地看著李成,低聲道:“官人真的喜歡女孩?”

李成認真地點頭道:“其實無所謂男孩女孩,隻要是我的孩子,我都一樣喜歡啊。”

玉娘聞言溫柔地笑了笑,向素娥望去。素娥剛從保姆懷中接過寶兒,這時笑道:“若是秀娘和錦娘都能早點為官人多生幾個,那咱家可就熱鬧了。”

李成聞言,不覺回頭向秀娘和錦娘望去,錦娘這時剛剛和李成圓房,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聞言嬌聲笑道:“玉娘妹妹這次真是好福氣,若是果真生下女孩,那也是千金大小姐,姐姐這後半世也算有個指望了。”

秀娘卻淺淺地笑道:“玉娘妹妹一向溫婉可愛,這孩子若是男孩,定是和官人一般聰明,若是女孩,必定和妹妹一般溫柔嫻雅,將來也是有福之人。”

李成拉著秀娘的手,笑道:“難得你這樣想,將來你的寶寶必定更加乖巧懂事。”

秀娘被李成當眾拉著手,便覺有些羞澀,急忙笑道:“秀娘就恐沒有這樣的福氣呢。”

看到李成拉著秀娘的手,錦娘神色微微一僵,卻還是笑道:“官人這樣疼惜玉娘妹妹,真是叫人羨慕。”

李成知道她是有些吃醋,不覺也伸手握住錦娘的玉手,笑道:“好了,今晚我們好好大醉一場,盡興一晚!”

正說著,孫園在門外恭謹地道:“官人,孫傅大人,秦檜大人,還有張邦昌和張元幹兩位大人,太常寺少卿朱大人,散騎常侍楊大人,前來道賀。”

李成忙向素娥笑道:“我去看看吧,素娥你照顧一下玉娘,我稍後就回來。”

素娥笑道:“官人盡管前去,妾身這裏一定小心照顧玉娘的。”

李成點了點頭,帶著孫園向書房趕去。剛走進夾道,就被幾名清客圍了上來道賀。李成忙著去見孫傅他們,便隻是隨便地敷衍了幾句,便急急向書房趕去。

剛走進院子,就看到孫傅和秦檜等人已經迎了上來,看到李成,同時笑道:“恭喜李大人,這次官居一品,入閣為相了!”

李成急忙還禮笑道:“大家不必客氣,李成不過是僥幸罷了。”

秦檜立刻笑道:“大人這樣年輕即為樞密副使、位列三公,實在是令人欽佩啊。”

李成一邊和大家分賓主坐下,正要說話,李全在外麵稟報道:“皇上和太子給官人賞了東西請官人出去迎接。”

李成急忙迎出門去,果然看到內侍張才帶著幾名青衣小內侍帶著東西走了進來。看到李成,張才忙拱手笑道:“皇上有旨,大人不必謝恩,這幾件東西是皇上上次給大人舉薦童貫而應得的封賞。”

李成聞言卻還是笑道:“皇上天恩,作為臣子的自然要拜謝的,這是應有的禮數。”他雖然很不在意這些封建禮儀,但是現在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也不敢真的不謝恩了。

張才笑了笑,這才走到兩個用黃緞蓋著的托盤前,神色一正,肅容道:“皇上賞賜李大人官窯天青色雙耳插屏一對,官窯禦製筆洗一對。”

李成忙跪下謝恩。走到另一個朱漆托盤前,張才道:“這是太子殿下感謝李大人舉薦賢才,特意贈送的兩件玻璃茶碗,”

李成聞言微微一怔,想不到自家出去的東西竟然這樣回來了,真有點哭笑不得。隻是太子的這個恩德他還得謝恩,自己家的東西回來,還得謝恩,可真是他沒有想到的了。

謝了恩,張才便要告辭,李成取了十兩銀子作為感謝,張才卻再三推辭,李成堅持要他手下,這才拱手笑道:“大人客氣了,張才不過奉旨而行罷了。”

李成自然知道這些內侍的厲害,哪裏敢真的把這話當真,不覺笑道:“公公在皇上麵前服侍,乃是天子近臣,自然不是李成可比的。”

張才收了銀子,笑道:“宮中還有要事,老奴就先告辭了。”說畢,帶著那幾名內侍,向李成微微拱手一禮,大步而去。

看到張才離開,李成這才拿起那兩隻官窯的插瓶仔細端詳起來,果然發覺精美異常,想到後世幾乎沒有存世的北宋官窯瓷器,這東西若是拿回去,那真是價值驚人了。

看到李成仔細打量那兩隻插瓶,秦檜輕輕走到桌子前,看著那兩隻玻璃蓋碗笑道:‘想不到這便是所謂的的西域玻璃,此物現在極是珍貴,這樣一對茶碗,一般人家亦是難得之物。“

李成哪裏敢說自己想燒多少有多少,隻好笑道:“小弟家裏也有幾件,隻是卻不及太子所賜這樣的珍貴。”

秦檜看著朱漆托盤內兩隻晶瑩剔透的玻璃蓋碗,歎氣道:“秦某也是首次看到此物,據說這種玻璃乃是西域秘法製成,永不開裂。我大宋雖然也有玻璃,而且顏色鮮豔,卻不能製成器物,隻能造些細碎之物鑲在金銀上麵,即便如此也要開裂,真是不知西域之人有何秘法能燒製如此不開裂的器物,很是難得啊。”

李成心中好笑,麵上卻還得勉強忍著,在場的其他幾人也看著桌上的玻璃茶碗議論起有關西域玻璃秘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