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謝玄的眼前出現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
眺望過去,雲霧纏繞,深吸一口氣,一股天地靈氣襲來。
即便是封原山脈山靈水秀,但這裏的靈氣變化仍是那樣的明顯。
“這是到了天龍山脈麽?”謝玄精神一振,天龍門正是在天龍山脈之中,這幾日,謝玄不斷調整自己的方向,這才看到這座山脈。
謝玄不再猶豫,加快了步伐。
“什麽人?”一聲大喝突兀的出現在謝玄耳邊。
回頭看去,兩名血色衣衫的男子正在身側。
“在下謝玄,請教了!”謝玄抱拳道。
“這裏是天龍門,無關人等,不得靠近!”高些的男人冷冷道。
這裏就是天龍門麽?經曆了如此多的艱險,終於到了天龍門?
謝玄的心神不由一陣恍惚。
“你這人,如何不答話?”那血衣男子不耐煩道。
謝玄這才回過神來,強作笑臉道:“這位師兄可是天龍門下?”
“廢話,不是天龍門下弟子,怎會跑到這裏來值守?”那血衣男子又不耐煩道:“行了行了,快走開吧,這裏不是你能停留的。”
好大的氣場,便是天子出巡清出的地段也沒有如此之廣,這裏離那天龍山脈分明至少還有二十裏之遙,但這裏居然就有天龍門的弟子出來清場。
謝玄是第一次與仙門正式接觸,算是對天龍門的無上威嚴有了最直接的體驗。
“兩位師兄,在下……”謝玄來不及多想,趕緊又賠笑道。
“誰是你師兄,速速離去,否則以山規懲處!”那血衣男子板著臉道。
“是是,兩位,在下謝玄,實在是有不得已之處,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兩位海涵!”謝玄又道。
“這個,罷了,也是你小子運氣好,碰上了我兄弟二人,說罷,你到我天龍山脈,是不是想拜入山門?”血衣男子一邊將謝玄塞過去的兩塊下品靈石悄悄放入一個口袋之中,一邊大刺刺說道。
“正是如此,還請師兄指點一二!”謝玄趕緊道,心裏卻道:原來天下烏鴉一般黑,這仙門之中,也是與俗世一般,宰相的門房三品官,無權無錢莫進來。幸好楚玉倒是提及過這事,否則的話,這天龍門就在眼前,卻無法進入,倒是成了個天大的笑話。
“你自向那裏走上三十裏就是山門!”血衣男子大手一揮,見怪不怪道,說起來,似謝玄這等人他倒也是見得多了,左右不過是給些靈石,他自然樂得如此。
三十裏路不遠,卻又是遇上了幾拔值守之人,少不得又是一番破費,也是無奈之舉。
一道極為雄壯的山門,高有四十餘丈,寬廣更是六十餘丈,上書三個大字“天龍門”,其下更有幾個小些的大字,名“青衣閣”。
謝玄抬頭望去,不知這‘青衣閣’與天龍門下青衣派有什麽關係,若是投到青衣派中,隻怕麻煩就大了。
心裏如此想法,卻又無法問詢,隻因左右無人,又不知天龍門中是否還另有山門可供出入,一時倒是犯起了躊躇。
“何人在此停留!”這時卻有天龍門人過來質問。
“在下謝玄,久聞天龍門聲著天下,隻求能拜入仙門,求得仙法!”謝玄見事已至此,隻得道明了來意。
“現在已過了收門人之時,你來晚了,還是再過一年來罷!”那天龍門人同樣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謝玄隻得又拿了兩塊靈石出來,向那門人靠近去,臉上卻笑道:“弟子自知資質平庸,也不求有上等機緣,隻求作一名外門弟子,已是心滿意足。
“嗯,既是如此,你隨我來罷!”那門人老練的一收靈石,轉身帶路。
“這位師兄,不知這‘青衣閣’與青衣派是否有甚瓜葛?”謝玄又塞上兩塊靈石。
看在靈石的份上,那門人告之謝玄,‘青衣閣’是天龍門的外山門,除了每兩年一次的大收門徒,平時裏要想投入這天龍門下,就須先來這‘青衣閣’中,若來人資質尚可,則先留在外門中作為試煉子弟,三個月後,再作去留。
既是如此,青衣閣與那青衣派的關係並不是那麽直接。
知道這些,謝玄的心裏稍稍安穩,定住了心神。
“謝長衣,你老小子什麽意思?莫不是我的話就可不聽了?”自那閣樓裏,一個蒼老而極富霸氣的聲音轟然響起。
嚇得謝玄止住了步伐。
“沒事,沒事,小子,記住了,這是本門的高長老,看你小子倒是個明白人,就提點你兩句,你若是入了天龍門,不管得罪什麽人,也不要得罪這位高長老!”那門人對那巨響倒是一付習以為常的樣子。
“是,小子記住了,呃,這位師兄,這位高長老是資格老還是脾氣大?又或是武功高強?”謝玄還想多了解一些。
“你隻記住我說的話就是了!快走吧!”那門人也是不想多說,隻催促著謝玄快走。
“哼!謝長衣,你莫用這些哄小孩子的話來哄老子,今天你要不能個說法,老子就把你這個什麽 鳥青衣閣給拆了!”那渾厚的男聲再次聲震宏宇。
以至於謝玄腳下踉蹌。
若是這時仔細看的話,可以聽到這青衣閣裏另有一個聲音在與高長老對話,隻是那聲音卻是極輕極低,好似在與高長老陪著笑臉。
“謝長老!”那門人站在門外恭敬道。
“文翰,你來做甚麽?”那謝長老道。
借著外麵的光線,謝玄可以看到那謝長老正一邊擦著汗,一邊對一位極高大的老者陪著笑臉,正如方才所猜想那般。
“回長老的話,這人想投入我天龍門下,弟子將他帶來給長老看看!”那叫‘文翰’的弟子恭敬道,順便給謝長老一個眼神。
“啊,啊,好好,我就來。”也不知道那謝長老有沒有明白‘文翰’的意思,隻見他笑著衝那高長老道:“老瘋子,您看,我這還有事……”
‘老瘋子’?不是高長老麽?謝玄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這稱呼相差得也太大了些吧!而且這謝長老明明怕高長老怕得要死,卻偏偏要死不死的稱呼他為‘老瘋子’?這隻有一種可能,這高長老定是有惡疾,就喜歡人家稱呼他為瘋子。
“你能有什麽事,總不過是白吃白喝,外加吃拿卡要!”高長老大眼一瞪。
嚇得那謝長老楞是不敢說話。
“你說你,堂堂一個長老,一點眼力都沒有,盡給我找些歪瓜劣棗來!就知道玩女人,眼睛裏都長蟲了!”高長老仍是大模大樣的喝斥著。
謝長老卻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高長老卻是眼光一掃,大刺刺的手一揮,“喂,那小子,對,就是你,過來!”
謝玄隻能走上前幾步。
高長老仔細打量了謝玄一番,搖搖頭,又點點頭。
“你叫什麽名字!”
“在下謝玄!”
“唔!雖然也是歪瓜劣棗,總好過那幾個小混帳!”高長老極為無奈的點點頭。
謝玄一呆,怎麽自己就成了歪瓜劣棗了?
想那帝都之內,自己絕對是十大公子的絕對人選,怎麽到了這位的嘴裏,自己就成了歪瓜劣棗了?
再想想,這也無妨,隻要能見到章台,這點氣忍了就是,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好了,算你小子走運,跟老夫走吧!”高長老麵帶一絲困難之色,好像他作出了一個無比艱難的決定,又好像讓謝玄占了天大的便宜。
“恭賀這位師弟!”那位‘文翰’倒是機智,馬上湊上來恭喜道。
不過,在謝玄看來,這家夥好似生怕不從這高長老所命啊!
謝玄何等人物,隻這一下,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無非就是把這位瘟神,不,高長老先弄走再說,至於謝玄,一個初次拜山的小人物,還不是隻有隨他們糊弄?
好在謝玄倒並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也不在意在此間能學到什麽,他隻要找到章台。
“老瘋子,他,這,還沒有驗過資質!”謝長老卻沒眼色的提及。
“什麽?他要驗資質麽?謝長衣,你什麽眼光?老子什麽眼光?老子看他順眼了,就是資質,不行麽?”高長老又是大眼一瞪。
“是,是,老瘋子說的是!”搶著說話的倒是那‘文翰’,一邊安撫高長老,一邊忙不迭的給謝長衣遞眼色。
“哼!一大年紀,還不如一個娃娃,這點東西都要老子來教!”高長老又是劈頭蓋臉的來了一通,這才在文翰的勸說下大搖大擺而去。
當然,謝玄也跟在後麵。
至於身後,那謝長衣與文翰,自是少不得一番言語。
一出青衣閣,高長老那寬大的衣袍一甩,將謝玄憑空卷了起來,來不及開口,那高長老又是一念法訣,挾裹著謝玄飛騰了起來。
這是什麽功夫?
謝玄嚇了一跳。
這是他第二次見人在空中飛行。
第一次是王乾坤,但王乾坤的飛行是借助了他的飛劍,而現在,這高長老沒有任何的憑借,還帶了這麽個大活人,想來這難度也要更大些才是。
“小子,小心了!”高長老話音一落,那速度猛然提了起來,竟又快上了數倍,以致於謝玄幾乎看不清地麵上的景色。
一刻鍾後,來到一處山峰,兩人這才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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