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先找到章台再說,至於天龍門,他倒並不是非要留下不可。
想到此處,謝玄找了下山的路。
行不多遠,卻有一人擋路。
“謝玄?”來人白衣飄飄,很有些仙門弟子的風度,卻又和善得很。
“正是在下,不知師兄何故擋道?”謝玄疑問道。
“辛至言,天龍峰二師兄!”白衣青年微笑道。
“原來是二師兄,謝玄見過二師兄,不知二師兄有何見教?”謝玄也客氣道。
“倒是沒有什麽要緊的事,隻是問一句,師弟可是要下天龍峰?”辛至言仍笑道。
謝玄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辛至言的表情一下子微妙了起來,問道:“大師兄沒有告訴你,今日不要下山麽?”
謝玄想了想,昨日林高峰的確不曾向他提及此事。
見謝玄搖了搖頭,一付莫名其妙的樣子,辛至言低頭輕聲道:“這倒是怪了,那家夥難道連這事也忘了麽?”
謝玄奇怪道:“不知二師兄所言何事?”
“這也算不上什麽大事,”辛至言又道:“可也不算小。”
見謝玄一臉的茫然,辛至言隻好把這原由細說了一遍。
原來這天龍門中,每月之中,逢五逢十,便是門中弟子挑戰之日,挑戰對象同為門中弟子,外門弟子與外門弟子比試,內門弟子與內門弟子比試,嫡傳弟子與嫡傳弟子比試,各不相擾,隻是外門弟子可以挑戰內門弟子,而內門弟子不得無故拒絕,內門弟子可以挑戰嫡傳弟子,嫡傳弟子不得無故拒絕,反之則不行,比如說,內門弟子是不得向外門弟子挑戰的。
此外,修為低的弟子可以向修為高的弟子挑戰,修為高者同樣不得拒絕,反之,修為高的就不能向修為低的弟子挑戰。
隻有受傷或閉關的情況下,可以拒絕挑戰。
比試勝者,可以得到貢獻分獎勵,如果能越級挑戰,則獎勵更大。
像謝玄這樣的新人,有二個月的保護期,他可以向同門挑戰,而同門不能向他挑戰。
在天龍門裏,所有的武技、功法、戰技、丹藥、武器、法陣圖、草藥、靈石、天材地寶一應等等都可由貢獻點數來交換,所以這積分也是為每個弟子所看中,特別是那些得不到師門重視的弟子,沒有一個更好的修煉環境,就隻能靠自己了。
“既是如此,謝玄不向人挑戰就是,他們不是不能向謝玄挑戰麽?”謝玄疑惑道。
“話是這麽說,可你知道,對了,大師兄應該和你講過這天龍門下諸峰對我天龍峰的態度吧?”辛至言問道。
“確是說過。”謝玄點頭道。
“不說別的,哪怕那些家夥不看在貢獻積分的份上,也會找你的麻煩。”辛至言歎道:“所以呢,若是沒有要緊的事,你今天還是留在山上較好。”
“謝過二師兄好意,隻是謝玄倒的確有要緊的事要做。”隻是謝玄好不容易進入天龍門下,怎麽會錯過如何機會?
“真有事?”辛至言楞了一下,奇怪道:“謝師弟你昨日才入得天龍門,怎麽……”
謝玄尷尬的笑了笑,低聲道:“不瞞二師兄,師弟之所以拜入天龍門中,是要找一個人。”
這事總會傳出去的,謝玄也不想隱瞞。
“原來如此!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哪!”辛至言一副了然於胸,深為理解的樣子。
謝玄隻得嘿嘿陪笑,也不好多加解釋,這種事越解釋越道不清楚。
“隻是,你也不用如此著急吧!”辛至言好心道,“既到了天龍門下,早晚見麵的事,小師弟若能聽師兄一言,明日再去又有何妨?”
謝玄早就心急如焚,哪裏還能再等?
隻是這辛至言一番好意,若不說個緣由來,隻怕硬走的話,就要得罪此人。
謝玄並不想一來天龍門就與人撕破臉,他的敵人是王乾坤。
他始終記得這一點。
就在謝玄暗自猶豫該不該把章台的事詳細道出。
一陣大笑挾裹著一道健壯的人影落地。
“你這家夥怎麽來了?”辛至言楞道。
“這是什麽話,難道你能來,我就不能來麽?”來人衝著謝玄擠了一下眼睛,笑道:“你就是謝玄吧?”
“正是謝玄,不知師兄……”
“嘿,你還真得叫我一聲師兄,我叫穆狂,天龍峰老三!”來人大刺刺道。
“原來是三師兄!”謝玄拱手道。
“我說老二,你又給小師弟上什麽課?”穆狂大大咧咧道。
“你這混小子,好不容易來了個小師弟,你莫要把人家嚇跑了!”辛至言不滿道。
“放屁,老子什麽時候嚇跑過師弟?倒是你和林成峰兩人,他是長得嚇人,還一天到晚憂心憂國的,他才是嚇人,還有你,膽小如鼠,整天念念叨叨,陳師弟就是受不了你的念念碎才走的,對了,還有江師妹也是的!”穆狂倒是一點麵子都不給辛至言。
“你你你,你胡說!”辛至言氣得一張白臉通紅。
“你看你,不過說了兩句事實,就氣成這個樣,這一點你倒是連老瘋子都不如!”穆狂倒是淡定如水,指著辛至言笑道。
謝玄頭都大了,這天龍峰上還真是奇葩的水土啊,不知道那位祖師爺是不是留了什麽仙氣於此,搞得這裏人人像瘋子一樣。
“你你你,穆狂,我要挑戰你!”說完這話,辛至言完全變了一個人。
由剛才的羞憤之極變成一塊木頭,無悲無喜,如山無言。
謝玄心裏一動,這辛至言師兄隻是提到‘挑戰’那兩個字,就如此之快的進入狀態,也不知道是怎麽練的。
不動如山,這是一種大境界啊!
“慢著!”穆狂卻是退了一步。
“怎麽?不敢了麽,你這一大早的來找我,難道不是想打架?”辛至言驚訝道。
“笑話!老子什麽時候不敢了?你小子少臭美了!”穆狂不屑道。
“什麽意思?”辛至言更不明白了。
“這還不明白?老子把這一次挑戰機會留著,一會哪個不長眼的來惹謝師弟,老子就挑戰他!”穆狂這是要給謝玄當保鏢了。
謝玄心裏不由一陣感動。
這還有什麽話說?隻這一番舉動,謝玄心裏就打定了主意要交穆狂這個朋友。
要知道,此前他們莫說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連麵都沒有見過啊!
為什麽?
隻為他謝玄就是這天龍峰的門人,是穆狂的師弟!
“得了,別說沒用的,以你的身份,別人完全可以拒絕!”辛至言卻是對穆狂的想法嗤之以鼻。
“怎麽沒有用!”穆狂大眼一瞪,又道:“我不能去挑戰小的,還不能去挑戰他家裏老?”
辛至言先是一怔,旋即笑了,“這倒是個辦法,也隻有你這小子做得出來!”
“你這算是誇我啦?”穆狂衝著辛至言擠擠眼。
“說你胖你就喘!”辛至言笑罵著,又道:“去吧去吧!反正搞不定了有老瘋子扛著!”
“謝過二師兄!”謝玄趕緊抱拳道。
“少這麽酸溜溜的,這天龍峰上不興這一套!”穆狂將謝玄一扯,朝山下而去。
本來謝玄還以為穆狂會八卦一下的,至少會問問自己為什麽一定要急著下山,或者,他應該主動把有關章台還有王乾坤的事說出來。
但穆狂一句話都沒有問,隻顧風風火火的下得山來。
山下已經有些人,甚至還見到有兩名門徒已經比鬥起來,還有一名身著血紅衣衫的男子在一旁觀看。謝玄認得那血紅衣衫的男子就是執法隊之人,他在入門之前見過同一穿著之人,這執法隊的人在這裏,想來就是為比鬥作個見證了。
“師弟,你要去哪?”這穆狂也是極為搞笑,走了這麽遠才想起這個問題。
“隱龍峰!”這是章台一次聊天的時候告訴謝玄的,那裏是天龍門中藍衣派的所在。
“隱龍峰?你,你去那裏幹什麽?”穆狂奇怪道。
“我去找人!”謝玄覺得穆狂看他的眼神怪怪的,這也難怪,那藍衣派中的女弟子居多,穆狂想多了也是正常。
穆狂卻沒有多問,隻另找了一條路走。
行不了多遠,終於被人攔上了。
十幾個青衣弟子簇擁著一個白麵男子而來。
“喲,這不是天龍峰的穆狂穆師兄麽?”那白麵男子笑道。
“成浩天?你這小子今天倒是吃了狗膽了,連老子的道也敢攔?”穆狂眼一瞪。
那成浩天臉色一變,竟下意識的退了半步,若不是他警覺過來,隻怕早轉身而逃。
“穆狂,給你麵子叫你一聲師兄,別不知天高地厚!”本來極霸氣的話由成浩天嘴裏說來了,卻是軟如棉花。
“這麽說來,你是想來教訓教訓穆狂囉!”穆狂不懷好意的歪頭衝著成浩天笑道。
“沒這個興趣!”成浩天臉一沉。
“喲喲喲,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是不是今天要挑戰本少啊!”穆狂獰笑道:“就是不知你這小子有沒有這麽大的膽!”
最後一個‘膽’字,穆狂運足了真氣,一聲暴喝之下,那成浩天的眼睛與耳朵竟都震出血線來。
“穆狂,你也真是不夠看的,堂堂一個天龍峰下三師兄,跑到這裏來欺負一個小個的,真是越來越出息了!”聲音落地,一個白衫少年搖著紙扇緩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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