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牆的言語再次成功的點燃了眾人心頭的怒火。
“和這等與妖樹一夥的畜生有什麽好說的!”
“就是,誰與謝玄站在一起,都該殺!”
“哈哈,我說呀,那謝玄坐在樹妖身上怕不是給樹妖撓癢癢,真是幼稚,以為這樣便可以讓那樹妖們收手麽?”
“我看不是撓癢,是給那樹妖說媳婦吧!”
哈哈哈……
杜成牆一臉謔笑的看著林高峰,將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實在是件讓他高興的事。
他本來隻想對付謝玄,但既然要林高峰要作死,也隻好由他。
“林師弟,你聽到大家的心聲沒有?你身為天龍峰的傳人,身為天龍門中的精英,你如此一意孤行,包庇一個對天龍門作下大惡,對封原山脈犯下大惡的人,你,值得麽!”杜成牆當然不會錯過這麽一個好機會,如此大作好人,如此大義凜然的機會可並不多。
林高峰掃了一眼天龍門眾人,在人群中,謝玄與穆狂、辛至言三人站在一起,而在他們的身邊,竟是空出一個明顯的圈子,顯然,沒有人將自己與他三人混為一談,就算是站在一起也是為之不恥。
但是林高峰知道,謝玄,並不是如杜成牆所誣蔑的那種人。
謝玄此時雖是沒有出聲,但他站在那裏,是如此的平靜,甚至連林高峰都感到謝玄平靜得有些可怕。
平靜得如謝玄並不存在於此地,而在站在九天之上平淡的看著這一眾宵小。
“杜成牆,你可知道,一味作惡可是要遭天譴的!”林高峰緩緩道。
“是麽,好啊,你既是說我錯了,那麽,天譴在哪裏?你倒是快些讓它來!林師弟,我看你是執迷不悟了!可惜,可惜啊,我天龍門中竟是出了謝玄那等小人。非但如此,竟將一貫敦厚老實的林高峰林師弟也拖下了水!”杜成牆不無譏諷道。
“杜師兄,和這等人說什麽?就算他林高峰是天龍峰的傳人,但我等師兄弟的命便不是命麽?”
“正是如此,難不成他林高峰一心為了謝玄出頭,這其中就沒有別的緣故麽?”
“合該他們天龍峰絕種,都是一路貨色!”
“黃師弟,也不能這麽說話,那林高峰和辛至言平時也是不錯的人!”
“什麽啊高師兄,這個時候你還幫著那些雜碎們說話麽?你沒有見到辛至言和那穆狂一直在謝玄身邊護著他麽?你沒有見到林高峰那混蛋還要為了謝玄那殺人凶手而與杜師兄狡辯麽?”
“就是,誰要替謝玄說話,就是與我等為敵!”
“殺了他!”
“對,不但要殺了他,連他們那幾個幫凶也不能放過!”
聽到這些言語,連剛剛靠近杜成牆那頭的胡天媚也是腳下一閃。
局勢越來越失控了!
“眾位師弟!安靜!”杜成牆不得不出聲稍加壓製。
又道:“謝玄那小子雖是千刀萬剮不足以令諸位泄濆,但林師弟等人到底也是我天龍門中一脈,千不該萬不該,也總要給人個機會不是?”
杜成牆這些話本不想說出來,在眾怒之下,讓天龍門弟子將這幾人亂刀殺了才好。
但如此一來,那老瘋子那裏卻是不好交待了。
若是個講理的人,杜成牆隻消將事情推諉與眾人身上便是,但那老瘋子是講理的人麽?
所以他不得不說出這番不用花上一文錢的漂亮話來。
眾人的目光不斷在林高峰與辛至言穆狂等人的身上打轉。
“夠了!”謝玄突然大喝。
連帶胡天媚此時也不由停下了腳步。
正主要說話。
眾人指責奚落一陣也是漸漸住了嘴。
“杜成牆,你無非是想讓我充當炮灰而已,我謝玄便是答應此事了!”謝玄又衝著林高峰道:“林師兄,你今日替謝玄所為,謝玄當銘記於胸,若有機會——也罷,來生再報吧!”
謝玄這個時候也不忘在胡天媚身上掃了一眼。
這小子,知道我的意思麽?
胡天媚的心裏沒由來的一痛。
這一刻,謝玄在她心裏的位置好像不再普通。
嗬嗬,那小子,好像從來都不普通,總是,總是那麽的出人意料。胡天媚心裏說道,臉上竟是無可察覺的一紅。
“兩位,你們也鬆開手吧!一切由謝玄開始,那便由謝玄來結束吧!”謝玄輕輕衝著辛至言與穆狂道。
林高峰等人皆是一楞,心裏旋即又是一歎,知道事不可為。
就連穆狂也是幹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
“哼!謝玄,你這奸細,想得倒好。若是由得你去了樹妖那裏,豈不是正中了你的心意!”杜成牆這時卻隻想馬上置謝玄於死地。
以他的心性,當然不會去指望著樹妖能殺了謝玄。
萬一謝玄僥幸逃脫什麽辦?
那麽一定有人會指出杜成牆此前言語中的種種漏洞。
“杜成牆,你前番說讓我前去受死,現在卻又如此說法,到底何意?”謝玄也是忍不住怒道。
連選擇如何死的權利都沒有麽?
“謝玄,這隻能說你太天真了!”杜成牆卻是冷笑道:“你莫道我不知你是樹妖派來的奸細,隻是嘛,我倒是要看看,你還有多少同夥!”
林高峰與辛至言穆狂等人的臉色都是蒼白。
這杜成牆的心意不可謂不毒辣,竟是存心要將這幾人一網打盡,真是好手段。
胡天媚倒是心裏不知是何滋味,是慶幸自己沒有走出最後那幾步而高興?還是因為眼見更多無辜的人為杜成牆所害而難過?
不知不覺間,胡天媚無意的抬頭看了杜成牆一眼。
卻不巧正看到杜成牆也在看她過來。
杜成牆的嘴角隱隱還有笑意。
這混蛋,他在笑什麽?
胡天媚的拳頭捏緊了!
杜成牆不隻在笑,還若有若無的朝著另一個方向呶了呶嘴。
胡天媚心裏一沉。
就算是沒有回頭,她也知道那個方向上站著什麽人,胡天道。
這是威脅麽?
不得不說,這威脅於胡天媚而言卻是十分管用。
而且此時她若挺身而出的話,並沒有什麽效果。
杜成牆看著胡天媚眼裏的精光慢慢消失,心裏更是得意萬分。這死婆娘,幾次在天龍門中與自己不對付,若不是她的來頭大,早就想對其下手了。
說來現在也是一個好機會,就在剛才杜成牆都是如此想法,可一想到回到天龍門後要麵對老瘋子和胡長老兩個方麵的壓力,就連他也不能不掂量仔細了。
“這次就便宜她了!”杜成牆暗道。
此時的林高峰卻是挺直了身體道:“杜成牆,你剛才所言何意?”
“還用說麽?林師弟,林高峰,你身為天龍門中天龍峰一脈的大師兄,不分善惡,寧與惡魔為伍,背師忘祖,你,還是天龍門人麽?”杜成牆大義凜然道。
辛至言這時卻是突然出聲,大喝道:“杜成牆,你憑什麽如此說林師兄?我們天龍峰人又如何與樹妖一夥了?你口口聲聲說我等與樹妖為伍,我辛至言卻要在此問大家一句,到底有誰親眼所見我等與樹妖一起打殺天龍門中弟子?”
辛至言一直沒有發聲,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想得明白些。
“不錯,杜成牆,難不成這天龍門便是你一人的天龍門麽,你說我等與樹妖勾結一氣便是如此麽?如此說來,天龍門中還有門規沒有?還有天理沒有?”穆狂自然也是抓住這個機會開始猛烈的反擊杜成牆。
不待杜成牆回過神來,更有胡媚兒此時出聲道:“諸位,謝玄等人正是利用魂術與樹妖作戰,這一點,我胡媚兒可以作證!”
“不錯,”辛至言很快接道:“謝玄利用魂術抓住一個四級樹妖與我等一同作戰,諸位,特別是剛才所言見過我等與樹妖在一起的諸位天龍門弟子,你們可曾見到,我天龍峰弟子到底傷及了哪一個天龍門人弟子?又傷及了哪一個封原山脈中修武者?不怕大家說,倒是好些弟子身處樹妖的攻勢之下岌岌可危,若不是我等及時出手,隻怕站在這裏的同門要少上不少,更何況,當時的戰況大家也不是沒有看在眼裏,若不是我等及時撲殺了不少的四級樹妖乃至更高級的樹妖,隻怕今日我等封原山脈的精英要盡折於此地也是未為可知之事!”
辛至言等人的言語顯然還是打動了不少人。
至少有不少人在回想當時的情景。
這時,某處角落一個極大的聲音道:“對這些敗類有什麽好說的,殺了他們!”
“對,殺了他們!”
“不殺了這些害蟲,我天龍門何以正門風?”
但這些聲音卻並沒有完全衝垮眾人的理智。
“不對吧,好像當時林師兄等人確是救下了我與風師弟!”
“正是如此,我風流天在此發誓,確是如此,那時雖是覺得事發突然,到底林師兄他們與一具樹妖一起靠近過來讓人實在想不到是為什麽。”
“正是這樣,原來是謝玄師弟對那樹妖施了‘魂術’!”
“對了,我此前也聽說,還有山海宗與靈雲宗的弟子都是被謝玄用了這個法子相救,對了,還有不少散修!”
圍在外圍的一眾散修們,一直沒有人說話,他們都已是認命,隻盼著自己便是那能活下來的三成人數中的一員,至於這天龍門中之事,於他們而言,不過是狗咬狗之事,哪條狗活下來對他們有好處?當然都是沒有。
但這時,散修們當中也是有人高呼道:“不錯,謝玄與林高峰等人高義,我莫成也是聽及師兄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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