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麽多禁軍麵前,隻憑這膽氣就教人……咳!”這人顯然是怕禍從口出。
“可惜了,說是她最後還是被那元昊抓了起來。”
“這可是建康,那元昊在這裏抓人不交給大理寺麽?”
“哼,人家一個是燕國的護國大法師,一個是燕國的公主,慢說是大理寺了,就是當今那位,也不會去管他燕國的家事啊!”
“可不是,那可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謝玄又聽了一會,卻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
想來那慕容章台到底關在何處在這地方是打聽不出來的。
謝玄先回了家一趟,再去了騾馬市。
騾馬市是建康城中專為各處騾馬買賣而劃出的一塊地,但謝玄徑直去了一家藥鋪。
藥鋪裏冷冷清清,一個夥記都沒有,隻有個掌櫃模樣的靠在一張又髒又破的椅子上打著磕睡。
這才幾點鍾,就打起了瞌睡,可見這裏生意之差。
“掌櫃的。”
“誰呀!”掌櫃的懶懶地伸了個腰,好像很驚訝居然會有生意找上門來。
謝玄沒有應話,隻是拿出一錠銀子。
“客官,你要點什麽?”掌櫃看了看謝玄,大白天裏蒙著麵,這掌櫃的卻對此沒有一絲奇怪。
“我想知道那位慕容章台被關在哪裏?”謝玄仍是壓著嗓子道。
“一百兩。”掌櫃冷冷的答道。
“這是一百兩,如果你的話屬實,我還會來再給一百兩,如果你的話不屬實,我也還會來。”還會來幹什麽,謝玄卻沒有說,但他輕輕把自己的氣息吐了吐。
“龍淵境三級!”掌櫃仍是淡淡的,“城外鎮仙閣。”
謝玄放下銀子就走。
“再送一條,元昊也在那裏!”掌櫃再次躺下去之前,說了這麽一句。
謝玄當然要等元昊不在的時候再去鎮仙閣,現在仍不是元昊的對手。
隻是元昊竟然一直未曾外出,三天後,才去了趟皇宮。元昊既然是為娘娘和皇上祈福,皇上當然得見個麵賞賜一番。
謝玄決定闖!
隻要元昊不在,他就有機會!
鎮仙閣原是皇家的一處產業,因為元昊來頭太大,一般的處所無法安置,王離便在皇上的密旨下將元昊暫時安置於此地。
“章台公主在哪裏?”謝玄的手按在一名護衛的背上。
“在鎖仙閣,二樓。”那護衛哆哆嗦嗦的回答。
“你帶我去。”謝玄陰冷道。
“是,不過好漢,我隻能帶您到鎖仙閣,卻不能進去。”那護衛小心的說道。
“走。”謝玄由那護衛來到鎖仙閣。
“接著走!”謝玄低聲喝道。
“可是……”那護衛自然不敢。
“放心,能走多近走多近。”謝玄語氣稍稍緩和一下。
那護衛無奈,隻能依言而行。
“站住!什麽人?”鎖仙閣門前兩名護衛毫不敢怠慢,已有一人拔了劍出來,指著謝玄與那護衛喝道。
“錢護衛,我們是奉了法師之令前來。”那護衛不敢不照著謝玄的話去做。
“胡說,法師怎會令你前來,你……”那拔劍護衛不待口中之話說完,身子已軟了下去。
“你是……”說話間,另一名護衛的喉嚨之上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血痕,也倒了下去。
“你也去吧!”謝玄將手裏的那護衛也震暈了,扔到花叢中。
意外的是,整個鎮仙閣裏都沒有一個人。
謝玄心裏沉重起來,思忖了一番,才又向二樓走去。
二樓同樣令人意外,隻有兩名龍脈境八級的護衛在此,這對謝玄完全沒有威脅。
兩名護衛守著一扇門。
謝玄小心的推開門,裏麵竟真是那章台公主。
隻是這公主卻與當天不同,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上還披一件淡藍色小小的肩搭,烏黑的長發在雪白的指間滑動,一絡絡的盤成雙鳳朝天,一身白色的拖地長裙,寬大的衣擺上繡著粉色的花紋,雙眸如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和憂鬱,似乎將一切皆已看透。
謝玄竟看得一呆,他沒有想到這章台公主如此美麗。
但更令人吃驚的是,章台身邊還有一個丫頭模樣的女子。
而此刻那女子手中有一把匕首,正壓在章台的身上,而另一名丫環模樣的女子橫劍側立章台身前。
“你要再往前一步,我就殺了她!”拿匕首的小丫環道。
謝玄收起手裏的劍來,笑道:“她與你們無怨無仇,你們何苦為難於她?”
“不是我們,是你!”那小丫環反擊道。
“哦!為什麽倒是我?我可沒有將匕首架在她的頸上。”謝玄故作驚訝。
“你不來,這匕首就不會架在她的脖子上。”那小丫環冷冷道。
“少廢話,你隻有一條路,退出去!”那執劍丫頭道:“否則她死!”
“哼!如果我不呢?”謝玄向前邁了一步。
“那你就再走一步試試?”那執劍丫頭也不客氣。
謝玄想了想,退了一步。
卻也沒有離開,一付為難的樣子。
“喂!你這人怎麽不走?”那執劍丫頭不耐煩了。
謝玄歎了一口氣,剛一轉身,發出驚呼:“啊!你……”
什麽鬼?
那兩名丫頭也不禁看了過來。
隻這須臾之間,謝玄的人如鬼魅般站在執劍丫頭身旁,他的刀已然架住了她的劍!
而那手上拿匕首的丫頭的喉間有一個大洞,那是一錠碎銀。
“你完了!”謝玄笑道。
“不,是你完了。”那執劍的丫頭竟無所畏懼的樣子。
“是麽!”謝玄隨意揮了一下,那丫頭的劍被攪成了鐵屑,像這樣龍脈境九級的人在謝玄麵前都是渣渣。修羅地獄刀在那丫頭的脖子上輕壓出一道血痕來。
“你的運氣不錯,能死在修羅地獄刀之下!”謝玄嘴角的笑意更盛。
“是麽!”那丫頭也跟著笑,冷笑。
屋子裏還有個聲音在笑,同樣是冷笑。
謝玄早知身後的動靜,手裏的刀一帶,解決一個是一個。
屋子裏多出的那個人是位二十歲上下的青年,一襲藍衫,站在那裏不慍不火,靜靜的看著謝玄在眼前殺人。
“你為何不救她?”謝玄不解道。
“我為何要救她?”那藍衫人道。
“難道你們不是一夥的?”謝玄笑了。要不是一夥的就太好了,至少可以談談。
“不是!”藍衫人想都不想。
謝玄笑得更開心,小石頭已經告訴他這藍衫人是龍淵境五級的人物,謝玄並沒有一絲把握能贏他,“這麽說,我們可以談一下!”
“沒法談!”那藍衫人一盆冷水澆過來。
“真的不談?為什麽?”謝玄不解,他還不想放棄任何機會。
“我收了錢。”藍衫人答道。
這是個天大的理由,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真是個死腦筋,大不了你給他雙倍的錢不就行了!”小石頭又在出主意。
但謝玄沒有這麽說,他感覺麵前的這人可是言出必行的,否則元昊不會花這份心思,剛才那丫頭也不會那麽有信心。
謝玄心念一轉,突然笑道:“你是收錢來殺我?對吧!”
藍衫人不明白謝玄為什麽這樣笑,隻是漠然的點點頭。
“那麽我先救了她你再來殺我吧!”謝玄終於說出目的。
藍衫人不置可否。
謝玄一邊在章台身上搜索禁製,一邊仍笑著說:“不知元昊那老家夥給了多少錢來買我這顆頭顱?”
“紫妃劍!”藍衫人倒是有問必答,而且根本沒有阻止謝玄的意思。
章台身上並沒有平常那種繩索或是點穴手法的禁製。
甚至就像沒有受到任何禁製一樣。
謝玄急了。
“笨蛋,用法陣試一下!”小石頭看不下去了。
謝玄一下被點醒,手裏捏出一道印法來,灌入章台體內。
那藍衫人見了謝玄的手法,不知為何也是眉頭一皺。
一息間,謝玄知道了問題所在,章台的腦海被元昊布下了一道法陣,正是那法陣讓章台表麵看起來無事,卻口不能言,目不能視。
謝玄暗吸了一口氣,手心中出現一道金色的印記,不一刻的功夫,也布了一道法陣,再次輸入到章台的體內。
“好了沒有?”藍衫人好像等得不耐煩了。
“好了,”謝玄抹了一下額頭的汗,知道章台已經沒問題了,讓她休息一會兒就好,“難怪你不阻擋我救她。”
“是麽?”藍衫的臉色從頭到尾都好像不曾變過。
“就算我能救她,也得花上不少精力。”謝玄這話並不假。
藍衫人當然也看得出來,但他等得夠長了,“開始!”
也不等謝玄答道,紫妃劍在手。
藍衫人整個人都如一團紫色金芒,罩向謝玄。
“好快!”謝玄心裏暗歎,瞳孔微縮,腳下輕點,如風中雨燕般靈動輕巧,空中遊魚般與藍衫人周旋起來。
叮叮當當!
紫色光芒與金芒瞬間碰撞,兩人竟在一瞬間交擊了十數次,教人眼花繚亂。
“不錯!你以龍淵境三級的真氣竟能與我龍淵境五級的打成這樣。”藍衫人臉上仍是麵無表情,但言語間也重視謝玄起來。
謝玄苦笑道:“蒙兄台看得起,如果……”
“少廢話,再來。”藍衫人手裏的紫妃劍又刺了過來。
再次互擊了數十次,在各自真氣的碰撞之下,迸射出來的真氣,在那青石地麵上都劃出道道劃痕,不時還有火星迸裂,威勢驚人。
“你……”不由得藍衫人心下生疑,原來謝玄運了法力救那章台公主,又是比他低上二級的修為,無論如何打了這麽半天也要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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