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零章 你就是鬼穀神醫?

由於對生命的渴望,由於對這個人漸漸升起的信任,蘇染畫無所懷疑的喝下他的血,腥甜的味道灌入喉中,竟然壓下了一陣陣想要咳出的那層阻隔。

眾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手持血劍的西門昊杵立在二人旁邊,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個蒙麵人,他也曾讓蘇染畫喝過自己的血,可是與這個蒙麵人相比,指間的血與手腕脈道上流出的血是絕對無法比擬的。

蘇染畫吞咽著楚航的血,她覺得自己此時就是一個嗜血的惡魔,但是強烈的求生意識,驅使著她停不下口。

終於,蘇染畫覺得自己體內的痛苦平複了許多,頭腦也漸漸的清晰起來。一直在緊緊的盯著楚航的雙眼,那雙充斥著說不出的東西的眼睛回旋在她的腦間。

驀地,蘇染畫鬆開了楚航的手腕,強硬著拉開了與他的距離,手輕輕的推著楚航的胸口,仿佛凝聚著千斤之力。

“你……你……”蘇染畫看看站立一旁的西門昊,目光劃過洛顏,又重新落在了楚航身上。

她想起來了,那個自稱洛顏的紅衣女子說西門昊不是西門昊!

看著蘇染畫漸漸明亮的眼睛,楚航暗自苦笑,當她食了自己血後,不僅暫時抑製住了絕殺草的毒性,還喚醒了自己為她刻意隱瞞的記憶。

“是你?”蘇染畫覺得上天跟她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顫抖著唇,吐出了疑問又肯定的兩個字,帶著分明的不可思議。

她一直都覺得黑衣人與西門昊很像,難道會像到幾乎一模一樣?

手不覺得朝楚航的臉上伸去,她想扯去那層麵巾,真真切切的看到他的麵孔。

楚航本能的輕閃,避開了蘇染畫的手指。

而一直站在一側的西門昊見蘇染畫情況好轉之後,將她一把勾起,帶到了自己的身邊。

他不要蘇染畫再去觸碰那個男人,從楚航的身上,他感受到了強大的爭奪力,尤其親眼看到楚航的血帶給蘇染畫猶如救命稻草般的力度,這是他無法相比的。

蘇染畫雖然被西門昊拉著,但失神的盯著楚航,盯著他緩緩的站起身,由於脊背的傷勢,令他的步子有些趔趄。

“楚航!”洛顏擔憂的叫了一聲,跑到楚航身邊,不顧他的反對,扯下自己衣衫的下擺,為他包住了受傷的手腕。

楚航,蘇染畫第一次聽到了這個名字。原來這個人有一個如此逍遙的名字,航遍九州。

跟自己在蝴蝶穀養傷的是這個叫楚航的人,真的不是西門昊。

可是,自己的腦子裏留的就是西門昊的影子。

蘇染畫輕輕回頭看了眼身邊緊繃著薄唇,一言不發的西門昊,她明白了西門昊對她的惱意從何而來。

但是這些都不是此時想要急著解釋的問題。

蘇染畫看著那張重新被麵巾遮掩的臉,那張原本與西門昊一模一樣的臉,包括音容笑貌,就像完美的複製品,看不出任何區別。

他不想讓人看到他的樣子,確切的說是不想讓西門昊看到。蘇染畫瞬間明白了楚航躲開她的手的原因,不是為了躲她,而是不想把那張臉展露在西門昊麵前。

為什麽?

蘇染畫不想去探究之間的原因,她一動不動的望著楚航,對他之前說過的話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曾問自己如果他隻是與西門昊一樣的麵孔,還會不會愛她?

原來,他一直在頂著西門昊的身份照顧自己,聽著自己對另一個人的甜言蜜語。

其實,對於楚航,她不應該陌生了,二人雖然相處短暫,但他出現在自己身邊時,多數是在幫她,給她送藥,這一次,又是他將自己救出了密室。

難怪他知道自己會些手段的事,因為那日在深山,她救的就是他,在易安苑,當著他的麵跌落了那把匕首也給了他證明自己的身份。

原來,在暗中有一道看不見的線,早已將他們拉在了一起。

可是,知道這些又有什麽用?

楚航與蘇染畫默默的四目相對,他看到了蘇染畫眼中的無奈,歉意……

她說過,如果他隻是與西門昊長的一樣,而不是西門昊的話,他的下場就隻有死。

楚航清楚的記得當時蘇染畫說出這句話時,身上透出的那種殺氣,就像對待敵人一般的果決。

而此時,蘇染畫的眼中沒有殺意,反而是無奈與歉意,她懂了他,他是不是應該感到一絲高興?

可是,楚航根本笑不出來,就那樣紋絲不動的與蘇染畫四目相對,看著她,深深的凝視著她。

“楚航,我帶你去上藥,你的背傷勢不輕。”洛顏急切的拽著仿佛麻木掉的楚航,道。

“我們走。”西門昊將蘇染畫緊緊的攬在懷中,硬拖著她朝穀外的方向走。

他看清楚了楚航的血液對蘇染畫的重要性,也想到了楚航為何會解掉了自己身上的絕殺草,也明白了楚航經他之手送給蘇染畫延緩絕殺草發作的藥的來曆,這一切都一定跟他身上流的特殊的血液有關。

所以,他不會再輕易的取了他的命。

“慢著。”楚航聲音低沉的叫道。

西門昊本不想止步,但又不由的停住了腳步。

“你身上的傷勢也不輕,去洞裏拿些藥塗抹吧。”楚航道。

聽了楚航的話,蘇染畫疑惑的仰頭看著西門昊,他受傷了嗎?

“王爺。”陳默知道西門昊的傷勢,見他沒有回答,有些焦急的輕聲道。

西門昊頓了片刻,緩緩的回過頭,目光深邃的盯著麵色蒼白,身形極度虛弱的楚航,此時的他跟自己一樣,都是重傷在身,但都盡力挺直了脊背,不肯屈服。

“你就是鬼穀神醫?”西門昊問,事已至此,這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見楚航點頭默認,西門昊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再次對這個人無可奈何了。

原以為可以殺了他,以泄心頭隻恨,沒想到自己是萬萬離不開他的,他要為蘇染畫解毒,要彌補他對蘇染畫造成的傷害,就隻能讓這個人好好的活著。

很慶幸他有足夠的功力,與陳默他們周旋了片刻,也很慶幸自己有傷在身,在一對一的情況下,沒有及時要了他的命。那三劍就當做泄恨之禮送與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