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二章 刀割刺青

蘇染畫怕烏托在城中搜索未果的情況下,出城來追,路上不敢多加停歇,連夜急趕,在天亮前到了一個小鎮上。買了些東西填飽了肚子後開始琢磨著怎樣繼續走。

蘇染畫裝作乞丐在鎮上四處搜尋,終於在一個宅子門口發現了一匹馬。

心頭一喜,蘇染畫快速奔過去,拔刀斬斷繩子,一旁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蘇染畫已經翻身上馬,策馬奔走了。

這匹馬還不賴,蘇染畫的馬術也是很好的,任憑身後的人不停大叫著追趕,一溜煙便統統甩開。

出了小鎮,連趕了幾天路終於到了戍邊小城,過了這個城就是青轅王朝的地界。

蘇染畫審視了一番地形,如果現在離開這個小城,便要經過連綿的山脈,才能到了真正的南疆,所以決定暫且在這個戍邊小城歇歇腳。

說是小城,其實這裏並沒有百姓居住,隻有少有的經過此地的客商與修養的戍邊兵士,由於地處邊界,便經常會與青轅王朝的人起摩擦,這裏很容易當做一個事發點,發生戰事。

蘇染畫來到一條小河邊,喝了幾口水,無意中撩起了袖口,看到了那個被自己仔細遮掩的圓月刺青。

咬唇想了想,蘇染畫拔出匕首,在眼前晃了晃,看著那泛著寒光的明晃晃的刀刃,眸光一凜,便將刀刃挨著刺青在自己的手臂上做試探。

她不會承認這個身份的,這個刺青隻是她不得已用來迷惑烏托的手段。蘇染畫微眯起冷眸,將刀刃順著肌膚輕輕劃過。

一道殷紅的血口便被打開。

刺青是個標記,如果去掉就什麽都不是了,她若要回青轅王朝,是絕不會帶著這個東西的。

蘇染畫閉上眼,腦中浮現出了西門昊的身影,這個身影已經在她心中藏了數月,每到夜深入睡時都會潛進自己的夢中,爭執著,或者糾纏著。

他對自己的用情還有自己不知不覺陷在他身上的心相互交織,纏纏綿綿。

她一定要回去,不管他們之間有多少事,都要麵對麵的解決,她不需要外人插手,更不會被外人利用。他們之間隻有感情糾葛,沒有權勢爭奪。

心一橫,蘇染畫扯下兩片衣衫,一片團起來咬在了嘴中,再次拿起匕首在那道已經被打開的血口上猛的劃動,那層被烙上刺青的皮膚便隨著鋒利的刀刃被生生的割了下來,露出一塊血肉模糊的肉。

蘇染畫握緊拳頭,緊咬著口中的碎布,一團碎布都沒有抵擋住上下牙齒的碰撞。但疼痛的聲音被擋在了緊閉的牙齒裏,淹沒在喉間。

扔下匕首,拿起另一條布,將那塊血流不斷,慘不忍睹的傷口纏住,但是血很快毫無阻隔的染透了那塊布。

將匕首收好,蘇染畫蜷縮著左臂,騎上了在一旁吃飽了青草的馬,奔到城中。

由於難免有戰事爭鬥,所以城中最不缺的就是藥店,有不怕死的商人將生意做到了戰場上。

蘇染畫牽著馬走進一家藥鋪,掌櫃的對受傷的人已經見怪不怪,頭也不抬的問,“要創傷藥還是跌打酒?”

“創傷藥。”蘇染畫道。

一聽是個女人,掌櫃的才好奇的抬起頭,看到乞丐模樣的蘇染畫,還有滲著鮮血的左臂,皺了皺眉頭,“原來是個逃生的乞丐,你有銀子嗎?”

蘇染畫將身上僅剩的一點碎銀扔在了櫃台上。

“這麽點?連杯茶都買不起,還要創傷藥?”掌櫃的鄙夷冷哼。這裏可是邊境,冒著性命危險做生意,物價自然翻了好幾倍。

雖然軍中都配有藥草,可是官員相互勾結,到了兵士手裏很多都是以次充好,所以有些當兵的由於傷勢疼痛難忍便要來這些藥店買好藥用,這些藥價雖然高,但是根本不愁賣。

“那我就隻有這個了。”蘇染畫將早已準備好的匕首橫在了掌櫃的麵前,直抵他的脖子。

“想搶藥?你不怕死?”掌櫃的脖子一縮,避開了刀。既然跟這些泥腿子做生意,自然也要有兩把刷子。

搶藥的掌櫃的遇見的多了,不過他們都跟那些兵士的頭兒打通了關係,賣了藥自然也有他們的好處,有人罩著,掌櫃的自然不怕。反正這些當兵的也沒多大本事,又算不上什麽高手,何況又是傷員,隻要他躲過一擊,及時大喊一聲,保準搶藥的人出不了藥店的門。外麵可是守著那些將頭兒派來的人,他們的保護費可不是白收的。

蘇染畫沒想到這個掌櫃的還會來幾下,輕輕一笑,收回了匕首。

掌櫃的見蘇染畫服了軟,便若無其事的坐下,繼續去撥拉他的算盤,一邊道,“去吧,去吧,別煩我。”

“掌櫃的,你看這支釵子怎麽樣?”蘇染畫將藏在身上的發釵遞到掌櫃的跟前,這些都是月華國宮裏的東西,她可不敢輕易示人,免得引起猜疑,給自己招來麻煩。

“極品,極品!”掌櫃的果然跟著釵子抬起了頭。

“是嗎?”蘇染畫唇角一勾,揚起發釵避開掌櫃貪婪的手。

掌櫃的眼睛對那支發釵窮追不舍,蘇染畫輕輕冷笑,手起手落,釵子從掌櫃的那隻緊追不舍的手邊劃開,快速繞到他的頭頂,直直刺下。

慶幸這個時代,女人不缺的就是發釵這種飾物,雖然發釵比不得金針,但是那比金針粗了好多倍的尖也照樣能夠刺入百會穴。

掌櫃轟然倒下,趴在櫃台上一動不動。

蘇染畫是不可能將發釵給了掌櫃,留下線索,暴露了自己蹤跡的。看來要跟這個要錢不要命的掌櫃拿到藥,就得讓他乖乖的閉口。

蘇染畫收回發釵,回身將藥店的門緊閉之後,走到櫃台裏去搜尋創傷藥。

割皮之痛深入骨髓,蘇染畫緊咬著唇,拭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快速的翻找著一個個的藥瓶。

突然,門閥一鬆,有人從外麵撬開了屋門。

蘇染畫一驚,想要蹲下身藏在櫃台下,以觀其變。可是已經有人推門而入,四目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