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六章 一定是我前世欠了你

果然,聽了蘇染畫的話,白依依的臉色白了白,

“白小姐,”西門易掃了眼白依依胳膊上挎的菜籃,道,“不打擾你買菜了,”

然後,帶著蘇染畫從白依依身邊走過,

蘇染畫就像是高傲的公主,絲毫沒有受到任何打擊的影響,與西門易並肩而行,也是那麽的般配,

白依依盯著二人的背影,眸中燃燒著怒意,當日她向西門易出賣了明月樓,結果她在宮中受了大半年的苦,如今又像庶民一樣過著百姓的日子,而西門易卻實現了抱的美人歸的目的,蘇染畫不過是從一個王府到了另一個王府裏去興風作浪,

“昊,”白依依的眸光忽亮,定格在了側前方,已經有好久都沒見到過的西門昊突然站在了那裏,恍恍惚惚,仿佛是在做夢一般,

白依依輕輕的聲音飄進了蘇染畫的耳中,那個名字如重錘一般砸在了她的心底,身子驀地一僵,跟著西門易的步伐有些遲鈍,

西門易感覺到了蘇染畫微微的異常,停下腳步,一手拉住蘇染畫的胳膊,回過了身,張揚著邪魅的笑意對遠處的身影道,“二皇兄,真是巧,”

蘇染畫任由自己的胳膊被西門易拉著,暗自深呼吸後,平靜的看著那個人,曾經讓她愛了,又要恨在骨子裏的人,

“依依,日子過得可習慣,”西門昊沒有理會西門易與蘇染畫,先走到了白依依跟前,熟悉的輕柔詢問的聲音令白依依感動,百感交集的說不出話來,

自從除夕夜後,到了如今的夏末,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西門昊,她以為西門昊真的不再管她了,可是沒想到見到他的第一眼,竟是如此溫柔的聲音,

“我很好,”白依依隱著內心的激動,莞爾一笑,“普通百姓的日子也有普通人的樂趣,”

倔強的,不服輸的話是故意說給蘇染畫聽,隻要西門昊對她還好,她就沒有輸,

蘇染畫冷眼瞧著二人,聽著白依依對自己示威的話,無動於衷,一雙靜如止水的眸子彰顯著她的泰然自若,若說倔強,她蘇染畫更有這樣的品性,

他可以說變就變的視她為一縷空氣,她也可以平靜的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隻是,在心底的某個角落卻是難言的痛,不隻是蘇染畫,西門昊也如是,

二人不一樣的外在表現,卻有著一樣疼痛的內心……

“走就走了,你卻偏偏要去找蘇洛城,如今又把著三皇弟不放,你這個女人可真是賊心不死,”西門昊走到了蘇染畫跟前,掃了眼被西門易緊拉著的胳膊,“你還真當出入王府自由,從北王府到南王府不過抬腳之間嗎,”

“我從來沒有覺得這一步走得輕巧,”蘇染畫微微一笑,“但是我要告訴北王,就算我有離開的機會,我也斷然不會走,這裏有我放不下的東西,”

放不下的是愛,也是仇恨,

“放不下,南王府給你的榮華富貴麽,”西門昊故意曲解了蘇染畫的意思,冷笑道,“你根本不配擁有什麽,如果是我的話,若是有了機會,才不會再趟這遭渾水,滾得遠遠的最好,”

音落,西門昊轉身對一側的白依依道,“依依,帶我去你現在的住處,也給我嚐嚐你學會的拿手好菜,”

“呃……好,”西門昊突然的提議讓白依依一時沒回過神,

“依依,不要怪我,”西門昊走到白依依跟前,輕聲道,“我是想了很久才做了這樣的決定,對於我身邊的女人應該經受得起考驗,變得堅強才好,”

“我明白,我本來就是做錯了,”白依依一時摸不透西門昊變化的角度,內心慌亂中,垂下頭,一副柔柔的認罪的模樣,

西門昊與白依依同行離開,

盯著二人的背影,蘇染畫輕輕咬了咬唇,從西門易手中掙開自己的胳膊,大步跟了上去,

剛走出沒幾步,蘇染畫又回過頭,對原地未動的西門易道,“不要跟著我,我一會兒就來找你,”

說完,蘇染畫快步離去,

“跟著我做什麽,”

剛拐過一個街口,西門昊擋在了蘇染畫跟前,再看,沒了白依依的影子,

疑惑間,蘇染畫顧不得多想,仰頭盯著西門昊,眸光敏銳,如利劍般刺著那雙深邃陰寒的眼,

“隻是想再看清楚你,”蘇染畫壓著心口的鬱氣,緩緩的道,

因為真的愛過,就算要恨也存著不甘,就算剛剛脫離了他親手造就的死牢,再次麵對時,還是存著幾分柔軟,

也許隻因為這一次愛的有些深沉,有些不易,

“你還想看什麽,”西門昊垂眸,眼底的光華掃過蘇染畫的臉,隱在眼簾之下,聲音是刻意壓抑的冷淡,

“想看清哪個才是真實的你,”蘇染畫微揚著頭,緊緊的盯著西門昊,

“你說呢,”西門昊反問,看著蘇染畫的目光謹慎起來,生怕她看穿了其中的端倪,

他知道,像蘇染畫這樣性格倔強的女子,是不會為了求生背叛了自己的感情,如果她發現了事情真相,一定會死守著他,直到生命的終結,就算逼著她違背了自己的意願跟楚航在一起,也是會影響引毒的效果的,這是他與楚航都顧慮的事,也是決計要瞞著她,讓她放棄他移情別戀的根本原因,

這樣的她令他擔心,又怎能讓他不愛,

就因為愛的更深,所以才要表現的更傷她的心,

“我不會跟楚航走,”蘇染畫語氣果決,她相信西門昊是知道楚航要帶她離開的事,

“不走,等著我將南王府打壓的站不起來後,再去收拾你嗎,我還不知道你賤了這個地步,”西門昊不屑的道,“或者你再親手遞給我一把匕首,看我再出手是不是更加利落,”

“一定是我前世欠了你,才讓我來到了這個世上,”蘇染畫笑了,笑的妖豔,如罌粟般燦爛,那把直朝她的心口飛來的刀再次浮現,刺破了她心底的柔軟,讓她清醒的意識到,自己追著西門昊而來,真是可笑之極的錯誤,

西門昊不會明白蘇染畫所說的真正含義,不會懂得她所指的這場跨過千年的糾纏,

“蘇染畫,不要在我麵前裝的這麽傷感,你連依依的一根指頭都不如,”西門昊翹著邪佞的唇角,挖苦道,“真沒想到你還會追來,臉皮果真比地皮還厚,最好在南王府將渾身的皮養的更厚些,免得哪天再受我一刀,好歹還能當鎧甲用,”

“謝王爺指教,”蘇染畫一字字緩慢的道,淡然的微笑取代了妖豔的笑容,妖豔的笑是用內心的血染紅的,她不要自己再多流一滴血,

“依依,我們走,”西門昊不再看蘇染畫,繞過街口,喚著白依依的名字,

原來,她躲在那一邊,真是難為了她能夠一聲不響的看這場令她拍手稱快的好戲,

蘇染畫的眸子循著街口的方向陰了陰,而整個心被堵的滿滿的,

“本來饒有興致的出來轉轉,都被破壞了,”西門易悄然走到蘇染畫身邊,

蘇染畫不悅的微微顰眉,早就警告他不要追來了,

西門易似乎並不在乎蘇染畫的不悅,問道,“誰是楚航,”

“一個跟我無關的人,”蘇染畫瞟了西門易一眼,淡淡的道,她不想過多說明楚航的身份,將已經抽身的他再拉進這紛亂當中,

“是嗎,”西門易明顯不信,

“信不信由你,”蘇染畫道,明擺著一副不肯多說的態度,

西門易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麽,便不再問,

白依依跟著西門昊剛拐過街口,猝不及防的就被西門昊點了穴道放置一邊,聽著西門昊與蘇染畫的對話,心情格外舒坦,隻是穴道被封,動彈不得,否則她一定要出現在蘇染畫的麵前,親眼目睹她受挫的樣子,

當西門昊離開蘇染畫,給白依依解了穴道後,白依依迫不及待的順勢挽住了西門昊的胳膊,就像從前一樣,

西門昊寒眸輕掃,將胳膊抽回,大步走到了前麵,

他的心沉重的很,這一次又在拿白依依去頂蘇染畫,尤其是在他清楚的知道白依依是怎樣的女人之後,還要用她去激蘇染畫,麵對蘇染畫時,他可以強忍著,當不必再偽裝下去時,他不會再給白依依任何機會,

白依依覺察到了判若兩人的生疏與嫌棄,抿了抿唇,急步跟上,不敢再去碰西門昊的身,但努力著跟著他的步伐,

“你先回去吧,”西門昊驀地停下腳步,語氣冰冷的道,

白依依從來沒有聽過西門昊對她如此的語氣,或者說好久沒有聽到西門昊的聲音,他對自己其實早就變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那麽剛才,,

白依依想著西門昊對待蘇染畫的樣子,而西門昊已經在她的思考中閃身走開了,

夜深沉,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潛進白依依的屋子,連住在另一處的陳默都沒有感覺到,

“你來了,”白依依淡定的坐在床-上,她一直等著這個人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