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零章 這個孩子留不得!

“現在不是在討論我與母妃的事。西門易不想談這個問題,將話題依舊轉回了一開始的目的,“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南王即將有子嗣的事實,包括西門昊!”

蘇染畫知道西門易想故意借這個孩子打擊西門昊,但是對於她來說沒什麽意義,一個已經被拋棄的人,根本不會再被在乎這個孩子的身份,也許就算西門易不這麽做,西門昊也不會認為這個孩子是他自己的,不繼續給她潑髒水已是萬幸。

蘇染畫聽了西門易的話隻是淡若輕風的一笑,“既然王爺執意如此,隨便好了。”

說完,扭頭離開了抱月軒。

管她南王府喜氣洋洋,甚至不久就要張燈結彩,蘇染畫都不在意,她隻是雙手輕輕的附在自己的小腹上,思索著那個新生命。

這一次是她親自真真切切的擁有了這個孩子,不管誰是他的爹爹,她就是他的娘親,前一世自己是被拋棄的孤兒,這一世她擁有了自己的骨肉卻是舍不得丟棄。她想將自己從未擁有過的那份愛,全部給予這個未知的生命,用他來彌補自己失去的東西。

不管別人如何算計這個孩子,他是屬於自己的,自己都要好好的保護他。

在無限的遐想中,蘇染畫返回了暖月軒。

推門而入,眼前恍惚過一閃的黑色,蘇染畫連忙緊閉屋門,看著屋內的人,又看看沒有燃盡的蠟燭,才道,“你怎麽又直接進屋了?”

記得西門易說過,那些特質的蠟燭燃燒後,一天內藥效都不會散盡,也就是說她的屋子時刻都被毒藥彌漫著,專門針對男人。

“西門易不怕,我豈能怕了?”楚航不屑的掃了眼桌上的蠟燭,他能自行解毒,也能提前防毒,他可不是西門昊冒充的,可是真真切切的鬼穀神醫。

“對哦!”蘇染畫眉開眼笑,“西門易想不到你還會來的。在他眼皮底下學武,是最合適的地方。”

說著,蘇染畫返到門口,打開一道狹窄的縫隙,看了看,“我去告訴靈兒,我要歇息了,若不叫她,就不要來打擾我。”

“你就惦記著學武。”楚航走到門前,一把將門按住,擋住了蘇染畫。

“師父來不就是要教我武功的麽?”蘇染畫看著楚航眨眨眼睛。

“我見南王府裏很是熱鬧,為了什麽?”楚航問,盯著蘇染畫的深邃的眼睛裏透出心明了然。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麽。”蘇染畫撇撇嘴,走回屋內,坐到了椅子上。

“你有什麽打算?”楚航問。

“既來之則安之,他是我的孩子。”蘇染畫雙手輕輕撫著肚子,展露出幾分柔美的笑顏。

“你要留下這個孩子,就因為他代表著一個過去?”楚航的神情凝重起來,西門昊已經狠狠的“傷”了她,可是她還願意為他留下這個孩子?

她對西門昊態度越深沉,他就越難走近她。

“不!”蘇染畫抬起頭,與楚航緊緊的四目相對,緩緩的道,“這跟他無關,他是我的孩子!”

蘇染畫再次申明這個孩子隻是她自己的,就算沒有爹是他一出生就要麵對的悲劇,可是她一定會很好的嗬護他成長,絕不會讓他跟自己一樣流浪孤苦無依。

“這個孩子不能留!”楚航的眸光堅決,但並非陰狠而是有些無奈。

“沒關係,我有勇氣做一個單身母親。”蘇染畫淡然一笑,“我也不會讓西門易利用我的孩子大做文章的。”

“這不是勇氣的問題。”楚航道,對於蘇染畫的勇氣他向來不曾否認,隻是這個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

楚航緩和了一下自己的語氣,“你不是要學武嗎?如果你要保這個孩子就不能習練了。”

“嗯……是的。”蘇染畫經楚航的提醒,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垂下眸,看了眼自己的肚子,雙手交叉,努力為自己下最後的決定,不學武功,就意味著她還要以弱勢去麵對這個時代的挑戰,可是這個孩子是她的骨肉,她不能丟。丟掉他,就跟前世的家人將她丟棄一般,不能原諒!

就在楚航期待她的答案時,蘇染畫抬起頭,迎著楚航的雙眼,堅決的道,“我還是想要留下我的孩子,我不能以一己之私剝奪了他的獲得生命的權力。”

“染畫!”楚航的眸中染上了一抹黯淡。

“你成為我師父是遲早的事,現在你先做我孩子的師公不好嗎?”蘇染畫眨著明媚的眼睛笑笑,“何況你是大夫,應該救人性命,不該抹殺一個人的命吧?就算他還是個未成型的胎兒。”

是,他是醫者,應該救死扶傷,所以他從不給人用墮胎藥,可是蘇染畫的這個孩子真的留不得!

楚航看著蘇染畫的眼睛裏充滿了複雜的東西,或擔心或無奈而不得已。

“師父。”蘇染畫站起身,直視著楚航微微一笑,“不要擔心我,我能應付。”

她隻看懂了楚航的擔憂,卻看不懂其他那種說不出的複雜。她以為楚航隻是怕她難以麵對單身母親的生活,怕她與西門昊扯不開有關孩子的聯係,讓她一生陷入糾結。

這些對她來說都不會是問題,她相信自己可以處理好。

“你……好自為之。”楚航不忍再繼續勸服蘇染畫打掉胎兒,從她的眼底,他看到的是母親天然而有的愛,這種愛讓他看著心痛。

如果他的母親當初有這份執著的心,他豈能被拋棄?雖然雲娘與師父待他如至親,但終究不是自己的親生爹娘,他體會不到這種血液親情的愛,每每想起,隻會感到戚悲,還有隱隱的恨意。

“嗯。”蘇染畫點點頭,她做事不是拖泥帶水的人,隻要決定了就是發自內心的堅持。

楚航離開了南王府,本是想跟蘇染畫商議習武的細節,不想事態又發生了大的轉變。

西門昊聽著楚航帶來的消息,沉冷的眼底劃過難掩的喜悅。

“你毫不懷疑這個孩子的身份嗎?”楚航問。

“染畫從來都不曾背叛過我,一直以來都是備受傷害的那一個,”西門昊一想到第一個孩子的真相,就讓他覺得心痛,非常的對不起蘇染畫,而這個孩子來到的時候,他也同樣正在“傷害”著她,雖然很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