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三章 活著,就沒事

玉娘扶著太後的手緊了緊,目不轉睛的盯著蘇染畫,

太後傲然直立,即使年事已高但不缺當年母儀天下的風韻,對上蘇染畫清冷的目光,氣定神閑,

“太後,生死存亡的時候,我沒有選擇,”蘇染畫站在太後麵前,道,

太後眨了下眼睛,眉眼間帶著淺淺的笑意,

“想殺太後,先對付了我,”

不待蘇染畫出手,玉娘按捺不住,鬆開太後,揮掌朝她劈去,

冷冽與李炳紛紛對護主心切的玉兒愕然,那淩厲的掌風分明顯示出她是絕對的高手,

蘇染畫暗鬆了口氣,開始與玉娘對打,

玉娘連發狠招,招招都指向蘇染畫要害,

蘇染畫雖然身手敏捷,能夠與其抵擋,但是在雙掌相碰之間,分明感到了力不從心,玉娘內力雄厚,蘇染畫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哼,妄想謀害太後,真是不自量力,”玉娘冷哼,一掌劈向蘇染畫的心口,

蘇染畫原本要躲,但是對上了玉娘犀利的目光,又聽到她的冷諷,心中念頭一閃,失神間便硬生生的接了玉娘一掌,

“啊,”

蘇染畫被玉娘一掌擊的向後翻飛,劃過一道長長的拋物線,撞到了地上,頓時動彈不得,

冷冽見此,奪過李炳腰間佩劍,朝玉娘刺去,

幾個回合之後,冷冽閃到一邊,看向玉兒的眼神裏分明帶著不可思議,“你與玉娘什麽關係,”

在他看來此人與當年的玉娘有一樣的功夫,甚至更好,但是卻年輕了許多,

“你就是當年對我致命一擊的那個麵具人,”玉娘也認出了冷冽的身手,

冷冽聽著玉娘頓顯蒼老的聲音,恍然道,“你就是玉娘,你竟然沒有死,”

不僅沒死,而且還改頭換麵回到宮裏繼續陪了太後這麽多年,

“你以為隻有你自己可以做出人意料的事麽,”玉娘直視著冷冽的眼睛裏泛起了恨意,當年若不是她拚著最後的一口氣,得到太後的幫助逃出了皇宮,一定已經被這個帶著麵具的人殺死了,看來這個人才是當年真正忌畏太後身邊有自己的人,

“當年沒有殺了你,今日殺了也不遲,”冷冽緊握長劍,目露凶光,玉娘的死而複生對他可是意外的一擊,

於是,二人又打鬥在一起,玉娘掠至牆邊,拔出了藏匿在落地青花瓷瓶裏的長劍,與冷冽從屋內一直打到了屋外,驚動了儲敏宮裏所有的人,

“任何人不許輕舉妄動,”太後追隨出屋子,威淩的目光掃過眾人,

她知道既然冷冽敢來儲敏宮鬧事,就一定有所準備,宮人們混亂起來,隻能對他們更加不利,

有了太後的懿旨,儲敏宮所有的人都安靜的躲在一邊,除了刀光劍影,清脆的雙劍碰擊聲,再無其他,

最終還是冷冽劍高一籌,玉娘一時失手,再無回擊能力,被冷冽逼到了死角,

“當年你不是我的對手,今日你還不是,”冷冽劍指玉娘的心口,麵色得意,就像這如今被他掌控的天下,勝局將在他的這一邊,

“太後,保重,”玉娘對太後展開一抹淡淡的微笑,生死有命,成敗在天,如今她無能為力了,

所有人仿佛都聽到了玉娘心底的歎息,

隻見人影一閃,玉娘的身體朝冷冽手中的長劍撞去,劍鋒直刺玉娘的心髒,

貼近了冷冽的臉,玉娘睜大瞳孔的麵龐依舊帶著淺淺的笑意,好似無生無死的鬼魅,令冷冽驀然一驚,抽回了長劍,

垂眸看著血淋淋的劍刃,玉娘拚著最後的氣息,低聲笑道,“你不會贏的,”

音落,雙眼閉合,身形倒地,

冷冽看了眼死去的玉娘,掃向個個駭然失色的宮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太後身上,

太後緊閉雙眼,輕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決定讓你這個西門家最年長的人看著我們冷家怎樣奪回失去的一切,也好讓你在麵見你的那些列祖列宗時,能將最完美的故事說給他們聽,”冷冽將長劍拋給了李炳,道,

太後閉目不語,

“我們走,”冷冽叫上一直不發聲響的李炳,朝儲敏宮外走去,

“蘇染畫呢,”李炳側頭,通過敞開的屋門看了眼屋內,蘇染畫依舊倒在地上,紋絲不動,他能看出玉娘的功力,知道玉娘那一掌是極重的,

“她,”冷冽瞟了眼蘇染畫,“看在她自尋死路的份上,我信了她的話,不過除了用她去對付西門昊之外,我想不出留她還有什麽用,像她那樣的女人還是任由她自生自滅的好,”

說完,冷冽頭也不回的帶著李炳離開了儲敏宮,在他看來太後是不會想要對她下手的放過半死不活的蘇染畫的,

“太後,人已經走遠了,”一個小宮女看著冷冽與李炳遠去之後,才緊閉著儲敏宮的大門,跑來對太後道,

太後睜開雙眼,走到了玉娘身邊,蹲下身,輕聲道,“玉娘,你怎麽樣,”

玉娘緩緩的睜開眼,看了眼太後,搖了搖頭,“我沒事,先讓人去看看蘇染畫,她傷的不輕,”

太後點點頭,示意宮女去看蘇染畫,自己親手扶著玉娘站起來,

“我這長偏的心髒又救了自己一回,”玉娘手捂著心頭的傷口,自嘲的輕笑,

“不隻是救你,是在救我們西門家的江山,”太後道,“畢竟傷勢不輕,不要多說了,先回屋去,”

“你們幾個,注意外麵的動靜,你馬上去取哀家所藏的上好金瘡藥,”太後回頭一一吩咐,

獨居儲敏宮這麽多年,她身邊留下的都是最貼心忠誠的人,在危難的關鍵時刻,發揮著不可缺少的作用,

儲敏宮裏的宮人井然有序的來往,

這時,蘇染畫已經自己站了起來,

雖然玉娘為了掩人耳目,那一掌打的她不輕,但是她也不是那麽的不經打,在玉娘與冷冽打鬥的時候就已經醒來了,

“你怎麽樣,可受的了,”進了屋的玉娘問,

蘇染畫輕輕一笑,按壓住受到重擊的胸口,道,“活著,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