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針鋒相對

隻是一個影子,李雪韻就能夠認得出來,她對西門哲的各種模樣都是如此的熟悉,五年之久的記憶全部深刻在她的腦子裏,也會出現在夢中,包括他的馬背上也會帶著人,當然不是黛曉,而是她。

但是,李雪韻沒有等到那道不急不緩奔來的影子清晰的展現在她的麵前,當西門哲帶著黛曉策馬停在敬敏閣的門口時,便已悄悄的離開了。

她不能讓西門哲發現她的存在。

西門哲先跳下馬,再將手伸給黛曉,拉著她蹦下來,黛曉的腿腳一時沒有站穩,趔趄一下栽進了西門哲的懷裏。

“對不起!”黛曉連忙將西門哲推開,站在幾步之外,就在靠近的一刹,她感覺到了西門哲的心跳,令她莫名的驚慌。

“時候不早了,回去趕緊睡,明早別賴床,按時去西王府。”西門哲似乎沒有看到黛曉的異樣,交代道。

“撲哧!”一聲,黛曉不由的笑了。

西門哲的話聽起來好好笑,沒想到他也會這麽羅嗦,就算他不說,自己又怎會無故遲到?讓自己無所事事的呆在西王府已經是西王格外開恩了,她怎會再不知趣自討麻煩?

西門哲看著黛曉,這是她第一次對自己自然真心的展開笑顏吧,那雙明若皓月的眸子彎彎的,像一對誘人的漩渦,將他整個人都拉了進去。

如此幹淨直爽毫不做作的女子,就算沒有高貴的身份,也自有她的特別,尤其是她經曆了多年的磨礪,養成的那股堅韌與頑強,是普通的女子所沒有的。

她就是“她”,多好!

“王爺,衣衫還給你。”黛曉想起來自己身上還披著西門哲的衣衫,臨進敬敏閣時,脫了下來,遞給西門哲,又俏皮的補了一句,“別把王爺凍著,奴婢可擔待不起。”

“既然知道是奴婢,不知道該怎麽做嗎?”西門哲墨眉一挑,並未去接,順著黛曉的話升起了逗她一下的興致。

“那好,讓奴婢幫王爺穿上。”黛曉說著,將外衣抖開,按一個貼身侍婢的要求,幫著西門哲將外衫穿上,整理好。

“黛曉,已經很晚了,還不趕快回房休息?”

夜色中響起冷不丁的聲音,嚇了黛曉一跳。

回過身,黛曉看到,不知何時莫輕寒已經站在敬敏閣門口,漆黑的夜幕遮蓋著,看不大清他的麵容。

西門哲不著痕跡的淺笑,抬手撫了下黛曉替她整理好的衣衫。

莫輕寒,你還是忍不住現身了麽?

剛停下馬的時候,西門哲就已經發現了莫輕寒,也許是為了避免尷尬,見到他與黛曉雙雙回來,他將身子悄然隱在了一側。

西門哲與黛曉故意說笑,並且例外的讓黛曉服侍他穿衣,雖然黛曉隻是無意的順從他身為王爺的旨意,但是看在莫輕寒眼裏很是刺目。

在莫輕寒看來,若是西門哲真的對黛曉好也就罷了,可是他明明隻是將黛曉當做了替代品,這讓莫輕寒忍無可忍,最終站了出來,打斷了他們,想將黛曉遣進房內。

“輕寒,”黛曉笑道,“你還說我,這麽晚了,你不是也出現在這裏?”

“他是來找本王的。”西門哲偏偏見不得黛曉對莫輕寒從容的笑意,他可以為黛曉對他的第一次笑而動容,也可以為黛曉對莫輕寒一次次的毫不吝嗇的笑意而吃味,所以他的這句話是脫口而出,斷了莫輕寒要找黛曉的念頭。

這麽晚,莫輕寒出現在敬敏閣,肯定是為了找黛曉!

“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黛曉看不透兩個男人,主屬之間因她產生了暗中的碰撞,自然的笑著與莫輕寒擦肩而過,踏入敬敏閣,歡跳著向她所在的屋子那一邊跑去。

“看夠了嗎?”西門哲冷冷的道。

“王爺,有必要這樣嗎?”莫輕寒將追尋黛曉遠去的目光收回,轉向西門哲,陰暗的眸光在夜色中略顯幽怨,“你每天安排那麽多事讓屬下去做,屬下都聽命完成,難道還不許屬下趁著閑暇工夫來看她幾眼,跟她說幾句話?她是屬下認定的女人,請王爺不要霸道的破壞。”

“你認定的女人?本王霸道?”西門哲冷笑,“好,如果受不了,你可以恢複你的將軍公子的身份,跟隨你的父親去建功立業,入朝為官,也好跟本王一較高下。”

“王爺!”莫輕寒忍著怒意,走向西門哲,“你明知屬下對王爺能力的欽佩,也欽佩王爺能夠放下皇權的**,輔佐皇上治理天下的淡漠之心,王爺能如此,屬下也能做王爺的座下先鋒,甘願供王爺差遣,任何事上屬下都會聽命王爺,唯有在黛曉的這件事上,屬下不會放棄,而王爺也表現的小肚雞腸了。”

“本王並不覺得,你要知道本王千辛萬苦的在尋找什麽,所以,不該爭的應該是你。”西門哲的目光與莫輕寒緊緊相視,咄咄逼近。

“可黛曉不是王爺要找的人!”莫輕寒道。他知道西門哲情路的坎坷,也同情他在先王妃去世後,孤獨守了西王府五年之久,他也希望西王能夠找到中意的西王妃,但黛曉隻是一個替代品,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黛曉被犧牲掉。

“你能肯定?”西門哲反問。

“王爺也不能肯定她是,對嗎?”莫輕寒深吸了一口夜空裏的涼氣,為了黛曉,他無懼與西王發生爭執,但是他也想博得西王的認同與對黛曉的放手,“王爺,你有沒有想過,最終她不是呢?你今日的所作所為都能構成對她的傷害。我不忍心她再受到一點痛,你能明白我的心嗎?”

“如果她是,本王也絕不會再讓她受到半點委屈。”西門哲發誓,毫不妥協。

“如果她不是呢?”莫輕寒問,在他的心底隻有一個念頭,他的黛曉絕不是西門哲尋找的那個跟月牙有關的美女。

二人迎風站立在敬敏閣門口,針鋒相對的氣流一浪接一浪的圍繞著二人散開,二人都在賭,賭最終會遂了誰的的心願,誰又是夢想破碎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