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琪媚哭聲戛然而止,思索半天才緩緩開口,“是溫染,她想知道是不是幫我安排的走秀。”
她垂眸,“或許是溫染誤會了什麽,我們發生爭執一起摔下了樓梯。”
周琪媚話說得很坦然,她不怕陸塵去查。
秀場是在外臨時搭建的,沒有監控,周琪媚當時還特地挑了人少的時候去找溫染。
就算看到了什麽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為現場陸塵抱走的是周琪媚。
就衝這點,也沒人敢亂說。
陸塵聽了周琪媚的說明並不相信,他不認為溫染會去問這些事。
周琪媚知道他不信,她繼續補充,“阿塵,溫染是個有感情的女人,她喜歡你會有占有欲很正常的。”
言外之意就是溫染因為占有欲衝動了。
聽到溫染喜歡他,陸塵眉間舒展,眼裏帶著許些笑意。
他和溫染之間從沒談過感情。
因為他們都覺得未來會分開。
想到溫染想離開的心,陸塵否認了溫染喜歡他的想法。
周琪媚在陸塵臉上看到了糾結,她暗暗攥緊手,卻笑著問,“陸塵,你喜歡溫染嗎?”
陸塵臉色恢複一如既往的冷,語氣平淡,“你好好養著。”
他扯整西裝,轉身要走。
下一秒,一雙手環住了陸塵的腰。
周琪媚收緊雙手,死死地貼著陸塵的後背。
“阿塵,你不喜歡溫染的對不對?不然你今天就不會抱我了。”
今天陸塵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抱她離開,周琪媚很高興,陸塵心裏是有她的。
陸塵今天選擇周琪媚前心裏是猶豫的。
想到彼得兔,周琪媚又暈了,所以他抱起周琪媚離開。
當時很多媒體都在現場,這件事也被媒體放網上做了很多文章。
說他們舊情複燃,郎才女貌讓人羨慕。
陸塵不想耽誤周琪媚的未來,命人撤了稿。
想著,陸塵推開了周琪媚。
他眼簾微低,鼻梁高挺,顏色很淡的薄唇,每一處輪廓線條看似溫和又蘊藏著鋒利寒意。
“周琪媚,我今天抱你是看你暈倒了,也是因為當年的事。”
周琪媚的眼神變得黯淡無光,唇角微微下垂,仿佛整個世界都失去了顏色。
隻剩下無盡的失落。
“阿塵,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麽?”
“是。”陸塵說,“以前的事我很感謝你,所以未來你需要幫助都可以找我。”
除了感情,他沒辦法提供,沒辦法幫助。
過去就過去了。
周琪媚緩緩地閉上眼睛,無法控製地咬緊牙關,睜眼間,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悲傷已經淹沒了她的內心。
周琪媚咬緊唇,“可是阿塵,我愛你啊,我已經沒辦法離開你了。”
陸塵笑了,“離開?你不是也離開我去結婚了麽?”
當年和周琪媚分手,他也消化了一陣子。
後來釋懷,就連周琪媚的婚禮他都參加了。
他是真的放下了。
周琪媚無聲哭著,她知道,就算說再多也無用了。
陸塵將周琪媚扶到**,他不冷不淡的說,“要是還想走秀,就好好恢複。”
陸塵說完就離開了,他剛剛接到助理電話說溫染回去了。
他回到家時,家裏的燈是黑的。
打開燈,溫染正坐在沙發上。
陸塵一愣,問,“怎麽不開燈?”
溫染,“不太舒服。”
她一回來就在這坐著了,就是在等陸塵。
陸塵聽出她的語氣,他態度誠懇,“今天的事,周琪媚那邊比較著急。”
是啊,因為她很重要,所以很著急。
溫染笑了,“沒事,習慣了。”
陸塵皺眉,溫染的話不好聽,讓他心裏悶悶的。
“你怎麽樣?要不要明天再去看看?”
溫染沒回他,深吸一口氣後緩緩開口:“陸塵,你喜歡我嗎?”
她一直沒問過陸塵這個問題。
陸塵平常對她很好很照顧,這些是出於喜歡麽?
陸塵動了動唇,似乎想說喜歡,但那兩個字到了嘴邊又停下了。
溫染見他不說話,也明白了。
她站起身,對上陸塵的眸,語氣堅定,“陸塵,我們分手吧。”
“這次我是認真的。”
陸塵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你是不是要問我為什麽?”溫染沒有給陸塵說話的機會。
“因為我喜歡你。”溫染說。
陸塵眼神閃了閃,溫染說喜歡他,親口說的。
這種感覺就像驚喜一樣。
陸塵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開心和複雜。
下一秒,溫染搖了搖頭,“可喜歡你太痛苦了。”
“陸塵,我不想喜歡你了。”
“我之前說不想結婚,那是我的反話。”
“我想結婚,想和愛我的人結婚。”
溫染說著落了淚,這些話說出來讓她心痛,她想讓陸塵也痛,他會痛麽?
陸塵抬手想給溫染擦淚,卻不想溫染避開了他的手。
“溫染,喜歡為什麽要分手?”陸塵問。
溫染擦掉淚,笑了,“陸塵,你什麽都有,但你給不了我想要的。”
“你會選擇別人,我的喜歡有什麽意義嗎!”溫染質問他。
她第一次和陸塵說心事。
也是最後一次了。
她要和陸塵說清楚,帶著孩子的秘密離開。
永遠離開。
陸塵見溫染那麽認真,心裏有了前所未有的著急。
“今天的事不會再出現了,我跟周琪媚沒有什麽。”
溫染冷笑,“是麽?那我跟你說今天周琪媚拉我一起摔的你信麽?”
如果陸塵說信,溫染可以原諒她。
她可以欺騙自己陸塵是因為當年的事才幫周琪媚的。
可陸塵沒有說。
溫染覺得自己可笑,去期待一個明知故問的答案做什麽?
“陸塵,你放過我吧。”溫染的話平靜無比。
她要痛死了,可想到孩子,她要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能動了胎氣。
有了孩子,溫染就有了希望。
她這輩子沒談過戀愛,愛過誰。
第一次就栽了跟頭。
陸塵很好,唯一就是不愛她。
沒有愛,有孩子也算彌補了遺憾吧。
陸塵思緒跟過山車一樣,聽到溫染要離開,一下又跌入低穀。
他的心髒就像是被人攥在掌心,收攏的五指,掐得他心口生疼。
鋪天蓋地的刺痛感,在陸塵胸腔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