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在溫染老家的宅子門前停下。
這麽多年為了躲著陸塵,她唯一覺得虧欠的就是父母。
傅雲很識相地將時間留給溫染,送他們到了之後便驅車離開。
老宅旁邊的鬆樹還和當年一樣挺拔,但仔細瞧著,略有些稀疏了。
溫染牽著溫璟站在門前許久,她有些害怕,害怕爸媽會不會怪她,不認她這個女兒,不認溫璟。
過了良久,她抬起手按下門鈴。
幾分鍾後,門打開。
肖淑蘭裹緊大衣,看向門外的一大一小。
瞬間睜大雙眼,嘴唇一張一合,一時之間竟失語。
溫染看著自己的母親,過了幾年,除了瘦一些,氣色竟然還不錯,除了震驚,好像沒有什麽消極的表情,她好像對自己和孩子的到來一點也不意外。
肖淑蘭雙眸微熱,抬起手主動蹲下抱起溫璟,看了自家女兒一眼,“還不快進來!”
“老頭子,快下來瞅瞅我們的乖孫子。”
肖淑蘭做到客廳的沙發上,注視著溫璟,眼裏淚花流動。
“媽,你......”
溫染坐在旁邊,沒過一會兒便看見父親從樓上下來。
好像沒看見她,直衝到肖淑蘭身邊將溫璟搶去,抱在懷裏。
“小寶貝,我是外公哦!”開心地眯起眼,喜不自勝。
“外公好!”溫璟乖乖地。
蕭淑蘭知道女兒又一堆的疑慮,轉向溫染,拿起她的手放在腿上,拍了拍。
“這些年,一直是陸塵來照顧我們兩老!”
溫染震驚,她不知道陸塵竟做了這些事。
“在你出事的後三個月裏,傅雲告訴我們真相,並定期給我們你和孩子的生活照。”
蕭淑蘭自己是很中意傅雲這孩子,奈何女兒沒意思,心中覺得可惜。
“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讓你們擔心了。”溫染還是忍不住哭了,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傻孩子,我們不怪你,隻要你和孩子平平安安的比什麽都重要!”
溫染忙點頭,她以後不會再輕易離開。
“媽。我和孩子回來的事,你們要保密。”
蕭淑蘭點頭,思忖幾秒,還是開口,“不過,時間久了,是瞞不住的,特別是孩子,他需要爸爸,你覺得以陸塵的能力,不會發現你們嗎?”
溫染心裏默默的:其實他們父子已經見過麵了......
“我怕他搶走溫璟。”
溫染死裏逃生生下溫璟,他可是她的命!
她看著遠處父親帶著兒子到院子裏玩雪的畫麵,不免心慌,陸塵那麽聰明,不知道他會不會認出溫璟。
蕭淑蘭望著孩子的眉眼,簡直同陸塵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小染,你跟媽說說,你心裏還有陸塵嗎?”
蕭淑蘭得跟女兒明確,畢竟關乎外孫的未來,女兒需要趁早做決定。
溫染沉默良久,抬起頭迎上母親的目光,“媽,如果說一點都沒有,你們也不會信,我知道你們的意思,可就算沒有陸塵,我也不會和傅雲在一起,我感激他的幫助,可僅僅是感激。”
蕭淑蘭聽了女兒的話,歎了口氣,“你做好準備,我認為陸塵一直很聰明,他其實是愛你的,隻不過這孩子心裏有缺陷,不懂怎麽正確地愛你,過不了多久,他會找到你。”
“我知道的。”
溫染想起今天機場那一幕,心口一痛。
茫茫人海中,她一眼就能見到他,消瘦,也依舊帥氣。
這晚,溫染睡得很香,孩子不認生,非要和外公外婆睡。
她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小時候將心愛的比德兔玩偶送給一個小哥哥。
夢境模糊,她看不清小哥哥的長相。
隔天一早,溫染起床,看到蕭淑蘭帶著溫璟在沙發上翻著一本相冊。
“快吃早餐吧,我們都吃過了。”
溫染走到餐桌邊坐下,豆漿油條小菜,清清淡淡,卻是記憶裏幸福的味道。
“爸呢?”
“他出去倒垃圾了。”
溫染吃飽,走到他們身邊,見兒子對相冊很是感興趣,便隨手拎起一本翻開。
小時候的自己被媽媽保存得很好,小時候真的好愛比特兔,幾乎每張照片都抱著合照。
溫璟童言童語,“媽媽,你小時候好喜歡兔子!爸爸也有一隻兔子!”
溫染倏地抬眸,看向兒子,“什麽爸爸?什麽兔子?”
蕭淑蘭忍不住罵道:“別嚇著孩子,小璟都跟我說了,在機場見過陸塵,那張比得兔尋人啟事,小璟還是自己上網查的。”別看孩子小。
其實他什麽都知道。
“媽,我不是凶他,隻覺得這樣很不安全。”
“再怎麽樣,陸塵確實是他父親。”
溫染無法辯駁。
“不過,我看了網上那張圖片,很像是小時候爸爸給你買的。”
溫染笑了笑,“怎麽可能,我們怎麽會有交集。”
“我怕你拿錯別人的,每次你爸買回來的兔子,我都在上麵縫幾針做記號。”
蕭淑蘭看了看,再次確認,沒錯!
溫染眉頭皺起,看著母親篤定的眼神,她說自己小時候丟過一隻比德兔。
腦子裏靈光一現,昨晚的夢裏,那個小哥哥的影子,不會這麽巧吧?!
她使勁搖頭,覺得不可思議。
溫璟在一旁將溫染的表情看得仔細,暗暗在心裏記下。
年還有兩天就過完了,傅雲過來接溫染去見見父母。
溫染經過這幾天的思考,再加上父母耳邊的那幾句話,她覺得有必要泉傅雲,說清楚。
可轉念一想,自己有不是沒勸過,便放棄了。
傅雲父母對她很熱情,對溫璟也很好。
越是這樣,溫染越發愧疚。
她感到有些窒息,便早早將溫璟帶回家。
她洗漱完後,躺在**刷手機,想了想,按下林思恬的號碼。
過了快一分鍾,電話才被接聽。
那頭一片靜默,溫染笑了笑,“是我。”
林宅,林思恬手裏的電話被嚇到差點掉在地上。
一個死了五年的好友,如果在某天給你打電話,是什麽感受?
她相信,這是一件非常抓馬的一件事!
“你最好解釋清楚!”
林思恬說完,號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