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竟然是這麽狗血的劇情。”彭瑞聽完方宙第三次與蕭航的對談後,大呼驚訝,“要知道心髒移植不是隨隨便便可以做的,他們竟然能這麽巧配型成功,啊,這個小子命很硬啊!不僅他爸在幫他,連老天也在幫——”

彭瑞突然止住話頭。

方宙的嘴角微微上揚。

“你也猜到了,對不對?”彭瑞見狀說道,方宙點點頭。

彭瑞感慨道:“如果他們是同父異母的話,就不奇怪了……配型成功率是會高出許多。他爸真是……連小保姆都不放過。但也因為他爸的風流史,這小子才有了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所以這小子能活到今天,還是他爸的功勞。這次也是,本來要自殺了,他爸又跳出來阻止,找到了你。總之,這小子想死沒那麽容易。他爸雖然克妻,但很旺子。”

“沒想到你這麽迷信。”

“這不叫迷信,叫運勢,也是一門玄學。”彭瑞突然想起什麽,“對了,你後來問他為什麽三年不說話嗎?你應該不會被勝利衝昏頭腦忘了問吧?”

“問了,他哭累了,停下來,我跟他說起阿爾刻提斯的神話,問他有沒有聽過這個神話,結果他說。”

方宙故意截住話頭,製造懸疑效果。

“幼稚,他說什麽?”

“他說根本沒聽過,他完全不知道這個希臘神話。還反問我為什麽阿爾刻提斯要保持沉默。”

“這個絕情的小子!果然還是不懂愛情的毛小孩。那他呢?他為什麽要保持沉默?”

方宙又停頓片刻,然後說道:“你要知道這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其實他們想事情的方式非常簡單,且幼稚,他沉默的原因是……”

“快說!到底是什麽!”彭瑞坐不住了。

“那你不說話的真正原因是?”方宙問。

蕭航露出一個孩子氣的壞笑:“我隻是不想再叫那兩個字。”

“他說,”方宙一模一樣複製蕭航的話甚至壞笑的表情,“我隻是不想再叫那兩個字。”

一陣短暫的沉默。

“什麽?那兩個字?哪兩個字?”彭瑞急切地追問。

方宙那雙死魚眼無情地蔑視著彭瑞,失望地搖搖頭。

忽然,彭瑞恍然大悟。

“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我知道了,真是個幼稚的小屁孩,難怪那兩個字的主人要打他,活該被打。”

兩人正聊著,門鈴響了,方宙前去查看誰來了,發現是鍾妍,讓她進門。

鍾妍入座後第一句話便是“邱嶽已失蹤五天”,方宙回憶五天前是什麽概念,正是鍾妍來送錦旗的那天,也是……他沒有再往下想。

“那你來找我是為了?”方宙問。

鍾妍將目前調查情況快速說了一遍,邱嶽走失無疑,但很奇怪至今無人報案看到走失老人,所以警方懷疑邱嶽可能去了什麽朋友家暫住,雖然這種可能性很低,因為邱嶽的朋友幾乎就是周圍鄰裏關係,但再低也是一種可能性,所以鍾妍來找方宙,她知道邱嶽曾在方宙這有過兩次心理谘詢,或許提到過什麽曾經的好友,可以幫助警方查找。

方宙聽完,搖頭道:“沒有,他沒有提過任何過去的朋友。”

“為什麽你們不問他兒子?他應該知道。”彭瑞插嘴道。

“我們還沒告訴邱永他父親失蹤的消息。我們知道邱嶽失蹤也是這兩天,這兩天我們走訪了很多人,想著如果能找到邱嶽就不用告訴邱永讓白擔心了,但現在看來必須通知他兒子了。”

彭瑞也一直關注邱嶽的情況,他提出一個想法:“邱永不是騙他調去南圳市工作,會不會老人突然想念兒子,跑去南圳市了?”

鍾妍搖頭道:“老人的身份證還在家裏,做不了高鐵或飛機,也買不了汽車票。”

“我有個不詳的預感……”彭瑞說,“他會不會從哪裏聽到或者自己突然想起兒子殺人坐牢的事,他覺得是自己害兒子坐牢,所以心生愧疚找了個什麽偏僻的地方自殺了?”

“這種情況我們也想過,但屍體呢?再偏僻的地方這麽多天過去了,也該被人發現屍體了吧。”

三人又討論了一會兒,也沒討論出什麽結果,之後鍾妍與彭瑞一起離開。

待到別墅恢複安靜,方宙走到地下室,站在實驗台前,盯著玻璃器皿中署名為X的大腦陷入沉思。

這時,門鈴又響起,方宙前去查看,發現鐵門外沒人,隻有一個包裹,包裹上沒有貼快遞單。方宙心中一怔,該不會又是……他立刻開門去收包裹,拿回客廳後,拆開。一股惡臭撲麵而來,裏麵是一隻死貓。

方宙鬆一個口氣,原來隻是一隻死貓而已……

次日,鍾妍去監獄探視邱永,告知其邱嶽失蹤的消息,果不出鍾妍所料,邱永非常焦急。鍾妍問他邱嶽是否有住在錫安城外的朋友,邱永表示父親的朋友都在錫安,沒聽父親提過外省市的朋友。邱永又告知鍾妍父親可能會去的地方,鍾妍記下後又去走訪查找,但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邱嶽仿佛人間蒸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