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養狼策略

果然,不一會兒,鴛鴦就出來了,看見賈璉就笑道:“二爺還沒走呢?可巧老太太才想起個事兒,要問問二爺。冰@火!中文.還跟我說,讓我過去看看,若二爺歇下了,就等回頭再說,說是二爺這一回很是操勞,萬不可擾了二爺歇息。我就說二爺才剛走,這會兒準保趕得上。這不,就讓我給說準了。”

賈璉忙笑著謝了老太太的體諒愛護,這才跟著鴛鴦進了屋。

屋子裏,除了老太太,才剛在的那幾位,也就留下了位王夫人”“。賈璉眼神閃了閃,忙恭敬地低下頭,以此遮掩了去。這樣的場麵,也不是第一次見了。隻是,每一次,心中都不很舒服。

怎麽說,這邢婦人也是大房太太,也該是這府裏的女主人,可說事的時候,總也不見有她。這讓他這個大房的嫡子,未來的當家人,怎麽會舒服?可是這邢婦人偏又是個不著調的,有些時候,還真怕她不著調兒。

賈璉的神色,老太太跟王夫人誰都沒有注意,畢竟這樣的場麵也不是第一回了。她們現在急著想知道,賈璉這回南下的細節。

賈璉也不拖延,就說著自己何時到達,林靖親自來接,林如海情形急速轉危,又是如何當著眾人之麵把給黛玉的東西托付給老太太,連林如海當時怎麽說的話,也差不多原話複述,這當然包括了那把留給黛玉作念想的鑰匙,和一點兒嫁妝銀子,以及讓林靖日後看著辦的話。至於林如海如何歸西,停靈,往來人等,和皇的傳旨,也說得明明白白的。

老太太沒說什麽。隻是靜靜地聽著,這些事情,她猜也猜得出。她隻是在想著,那小子今日的態度說話。幾年前自己的敏兒過世時,那小子就頂著什麽規矩不規矩的話,對黛玉的事情橫加插手,現如今卻在自己跟前搬出一家之主的話來了。難道是,那不安好心的小子,想拿捏著黛玉的終生,來要挾什麽?

哼。這下那小子的如意算盤可打錯了。雖然說長兄如父,黛玉的事情他說得上話,可再怎麽著。亡父嫡母的話,他不能違背,不然這頂不孝的大帽子就壓得死他,就算皇上給了他官兒,那也是指著他爹的。那小子聰明的話。就不會太過分。要是不聰明,切,不聰明的人,那就好對付了。

隻是,不管是那小子第一次上京來,還是當初榮國府派人去揚州。都是不遺餘力的拉攏那小子。那小子怎麽還這樣?難道說,那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若真是這樣,還真是要好好盤算一下。既然養不熟,那還要不要繼續養著?

老太太這邊隻是一半耳朵聽著,一半心思想著。可那王夫人卻事事仔仔細細地問著,當聽到林如海把裝嫁妝的匣子交給賈璉,忙就問有沒有當場打開核對一下。看著賈璉搖頭。忙歎氣說著糊塗,哪有接人東西不當麵點清的。要是日後你說長了東西、我說短了東西,可怎麽說得清楚?

賈璉苦笑的說道,“二嬸兒,那東西的鑰匙,還在林姑娘那兒好好收著呢。”

王夫人猛地瞪大眼睛,像是看白癡似的看著賈璉,鎖這玩意兒,不過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請個鎖匠,又有何難?等等,林如海變賣了點兒家產,那銀子也那匣子裏頭,林如海如此條理清晰的安排身後事,怎麽可能忘了讓人當麵點清?再一想到那東西,是交給自己婆婆的,還是當著眾人那麽說的,王夫人就覺得,自己想明白了那裏頭的玄機。

至於後來林靖如何料理家事安排人口,王夫人問得格外的仔細,還問了林家如何料理揚州的產業,賈璉有沒有幫忙這類的話。當聽說那些雜事早在賈璉去之前就料理的差不多了時,王夫人露出了個果然如此的表情,心裏不知又盤算到哪裏去了,人也安靜下來了。

賈璉見著一個兩個都不問了,想了想,還是委婉地說了下林靖原打算在姑蘇守孝的事情,隻是自己那些話,卻變成了自己說老太太定不放心這麽個孩子一個人在外。話雖然改了,可林靖並不想進榮國府的意思,卻沒有改。連帶著,把先前聽說的,林靖讓人在京中找房子的事情,也告訴了這兩位。

王夫人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好的,林靖帶著那黛玉遠遠的離開,那才好呢,省得自己的寶貝兒子,三天兩頭被人欺負,還得去捧著哄回來。這麽個姑娘,不是自己說什麽,哪比得上寶釵?隻是眼神偶爾掃過那個匣子,眼神有些暗沉。

老太太聽了這樣的話,倒是閉上了眼睛。半天睜開後,也不再問江南之事,隻是關照賈璉道:“你林兄弟才剛喪父,心中難免不夠想的。你既然跟他要好,就要時時開解於他,經常帶他出去散散。也讓你的那些個朋友多跟他處處。雖說要守著孝,但也不能因為守孝,讓那孩子鑽了牛角尖兒,苛待了自己。我想著,你林姑爺在地下,也不願意看見自己的兒子因為悲痛,把自己給憋壞了。”

賈璉心神猛地一跳,張口要說什麽,隻是到了最後,還是輕輕地應了個“是”。而心中原本盤算著,得跟老太太提提妹妹迎春跟林靖的親事,這會兒也跟著唾沫咽了下去。

等賈璉再出來時,臉上的氣色神情,並不是太好,隻是這一刻,他還不得就此回去歇著。遠行歸家,怎麽能不給老子去請安呢?想到自己家這個老爺,賈璉心裏就是一陣子煩躁,頭皮跟著發麻。

等到了大老爺賈赦那兒,時辰已經是不早了,賈璉在屋子外頭站了一會兒才被讓了進去。進了屋,就見大老爺在炕上歪著,頭發放著,外裳也敞著,一個叫做嫣紅的姬妾在邊上給他捶著肩,另一個叫秋桐的不時的往他嘴裏喂著些小食。

賈璉隻掃了一眼,就低下頭給老爺問好。

賈赦“嗯”的一聲,也沒問一路上可好,可有累著之類的,隻是虎著臉問道:“怎麽這會兒才過來,你是越發的能耐了。”

賈璉一聽這話不好,馬上就麻利地跪下了,把老太太留自己細說的事情給說了。

賈赦這才嗯的聲算過了。老太太留著賈璉說話,賈赦自然是沒什麽好說的。隻是再問了問,說是王夫人也在,賈赦的臉又不好看了。也虧得那個秋桐連著往賈赦嘴裏塞了幾個小食,飛了個眼兒,才讓賈赦滿著嘴沒法說什麽不好聽的。

等又灌了杯酒,賈赦才讓賈璉說說江南之事,隻是這人才聽了幾句,又沒有了耐性,胡亂揮了揮手,道:“停,停,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也別拿來煩我了。不然,生你出來是做什麽的?你隻說說,你妹妹的事情,可曾辦妥了沒有。”

這話怎麽回答,話兒怎麽說得漂亮,順著他家老爺的脾性,賈璉一路上早已經琢磨過好幾遍了,這會子一躬身,就要說話。

正在這個時候,就聽見外頭有人傳話,說是太太邢夫人來了。

邢夫人平時不太過賈赦的屋子裏來,這鶯鶯燕燕的,看著傷眼傷心。隻是,今兒個卻過來了。

太太過來了,又是當著兒子的麵,大老爺倒也不能不見,忙讓人請了。

等人打了簾子,邢夫人踏進屋內,看見那差不多猴在賈赦身上的妖精,眼裏閃過一絲怒氣,隻是很又被壓下去了。

太太來了,這嫣紅秋桐忙下來給太太行禮。邢婦人眼光都沒掃一下他們,隻是對給自己行禮的賈璉點了點頭,才對賈赦說道:“老爺昨兒個說我那兒做的小酥豆不錯,正好點著酒。今兒個我就讓王善保家的做了些,拿來給您香香嘴兒,看看還是不是那個味兒。正好還做了碗酸味兒糊辣湯,我嚐著不錯,也給您拿來嚐嚐。”

大老爺雖不怎麽留在邢夫人那兒過夜,隻是對於妻子,還是有些講究的,忙點了點頭,讓坐了,才說到:“倒是正想著你那的東西呢,可巧你就送過來了。隻是,養了那麽多丫環婆子,不拘誰跑一次就得了,哪還勞煩你親自走一次。”

邢夫人這會兒說話倒也中聽,“這哪兒的話,還說什麽勞煩不勞煩的。”

這夫妻倆說話氣氛還好,一時倒把賈璉晾在那兒了。好一會兒,邢夫人這才想起來,王了望賈璉,看著賈赦道:“這是?得,才港你們父子倆在說話,叫我給擾了?”

賈赦這會兒心情還算不錯,道:“也算不上。璉兒正要說呢。你是迎春的母親,既然趕巧兒來了,那就坐下聽聽,省得我還要再說於你聽了。”

邢夫人一聽,就坐穩穩的,還笑著說:“那還真是趕巧兒了。那我就聽聽,咱們璉兒,給迎丫頭這事兒辦得如何。”

賈璉看了眼邢夫人,皺了皺眉,隻是這事情,還得些說清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