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買了個拐
因著王熙鳳的身孕,榮國府算得上是喜上添喜了。.
當然,真正高興的,也就那麽幾個。老太太是不用說的,雖然偏疼寶玉,可賈璉也是她孫子,鳳姐兒又是她喜歡的孫媳婦,自然是開心的。想著過年後的那段鬧騰,老太太歎了口氣,選了些自己私房好東西,讓鴛鴦送過去了,囑咐鳳姐兒好好養著,很不必為旁事費心,家務事也別管了。
這些,自然也是沒多久傳到了林靖的耳朵裏了”“。林靖聽了不過一笑,轉念又想到了賈蘭身上。這賈蘭,也是老太太嫡親的重孫子,怎麽沒看見老太太格外憐惜?別說是老太太了,就是二太太王夫人,也沒見格外的疼寵孫子,不是說隔代親的嗎,這個倒也稀奇!
難道說,就因為賈蘭是遺腹子,所以就遭了忌諱?可怎麽不想想,他是賈珠唯一的血脈?據說,想當初,這賈珠也是被當成如珠如寶。
這些天命道理,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林靖沒想到,她才想想賈蘭,這不多久,就又傳出老太太讚賞賈蘭的話來了。
如今,賈蘭也是入了賈氏家學。不過,據說他不同於他的寶二叔,是個勤勉的孩子,母親李紈也看得緊,讀書是很用功的。這回,據說是賈蘭在家學裏得了夫子的表揚,傳回府裏,讓老太太老慰開懷,就送了好些東西過去,連李紈也得了東西,說是教了好兒子,讓再接再厲,將來不光有靠,地下的賈珠也感激她,隻這一通話,說的李紈是痛哭流涕。
林靖讚歎,老太太到底老辣。好個平抑之道,接下來,怕是李紈也要擔些家務了,再下來,怕是王夫人也要……
不過,這樣不是正好嗎?雖然,自己沒料到有這麽一出,可卻也往自己想的那頭發展。而現在,就看這些人心中的那杆秤了。若真經不起**,那就怨不得自己了。偷嘴。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林靖心情很好,連帶著去探望鳳姐兒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是那麽燦爛。
鳳姐兒聽說林靖來了,忙一疊聲地請進,平兒上茶讓座自不必說,這主仆倆嘴裏雖然說不得,因著張友士的事情,心裏卻念著林靖的好的,也認為。若不是林表弟的幫忙,怕是沒這麽容易。這個啞謎不能打破,態度上卻是格外親近,言語上也隱隱透著必有厚報之類的。
林靖倒不稀罕這個。那些事情對她來說隻是順手而已,隻是念著賈璉當初的情,要知道,那時她還幼小身子也弱。要不是賈璉的照顧,沒準就一場大病。生病是一件,若是請了大夫。這身子得秘密就揭穿了,那後果,最好的也不過像迎春那樣了,關在高牆裏,等著嫁個不知道什麽樣的人。
想著這個,林靖不由笑道:“瞧二嫂客氣的!你們高興,我看著也高興。萬事皆有因果,如今二嫂子得償所願,皆因二哥二嫂往日的善心。”
林靖原是說的往年舊事,可聽在鳳姐兒耳中,卻讓她有些訕訕的,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這大老爺悔婚的事情。雖說這事跟她沒什麽關係,隻是當初她聽說的時候,也沒有去勸。
林靖也不是來難為人的,稍微坐了一會兒,就要告辭。偏這會兒,薛姨太太帶著薛寶釵過來了。
林靖避個不及,又是年長者過來,也就隻能再陪坐一會兒,才又告辭。隻是這一會兒,就覺著那薛姨太太的眼神,跟個探照燈似的,一直一直的在自己身上刷。
最近,自己也沒有碰上薛蟠,沒有削他,這薛姨太太是怎麽了?林靖不明所以,想了想,也就扔開了。
出了東跨院,正準備當出門,才出二門走了幾步,就碰上了寶玉。
寶玉一見林靖,笑得像朵花兒似的,搶上來一把拉住林靖,“好兄弟,咱們還在一個府裏住著的呢,這陣子卻總也不得工夫好好說說話。如今可被我逮著人了,你可得陪著我。”
林靖被他當個寶貝似的抓住,心裏有點兒好笑,“寶二爺,你鬆鬆手,我雖長著腳,但也不會不說一聲就跑。”
寶玉聽這樣說,也笑了,手上雖然鬆了氣力,卻沒有放,“你這是做什麽去?”
林靖想著這人的厭學程度,故意笑道:“這會子要去朱先生那兒。先生上旬給我擬了幾個題,今兒個要去教文章。寶二哥,你在你們家學裏也學了這個吧,要不跟我一塊兒去聽聽?”
寶玉一聽,忙不迭的鬆開了林靖的手,道:“可別跟我說這些個東西,滿滿的酸腐氣,也不知道人是怎麽想的,偏要弄出這些個東西來。好好的聖人典著,竟被他們這樣糟蹋。”
林靖一聽,故意逗他,“是啊,我如今也是滿身酸腐氣,比那死魚眼珠還不如,就是那髒的臭的爛泥,可別汙了寶二爺的鼻眼,那就此別過。”
寶玉這下可急了,一把緊緊抓住林靖,忙道:“好兄弟,你怎麽跟他們相提並論呢?”
“是,我連他們都不如,確實配不上跟人相提並論。”
寶玉這下可急壞了,“這怎麽說的,他們怎麽比得上你?是我說錯話了。你可是出汙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清濁自分,怎麽能與那些祿蠹混為一談呢?”
白蓮花!
林靖原是不想寶玉跟著自己,又因心情好而說了幾句玩笑話,可沒想到寶玉會這樣說,這下可把自己雷得不輕。
隻是寶玉還在那兒沒消停呢,又是發誓又是賭咒,隻說在自己心中,林靖是不同的。雖說雷雷健康,可是也不能讓自己倒了牙口,以後吃小核桃怎麽辦?
林靖忙止住兀自要把一桶桶好話往林靖頭上倒的寶玉,“好了好了,我隻是說個玩笑話,並不是那個意思,二哥哥不用放在心上。”
林靖表情很真誠,寶玉仔細辨了辨,“真的?”
林靖忙點點頭,差點兒就想說“看我這張誠實的臉”了,心裏有些後悔,什麽時候,都不能嘴賤骨頭輕啊。
寶玉衝著林靖齜了齜牙,“好啊,你存心戲弄我。不行,你得賠我點兒什麽!”
林靖隻想著盡脫身,隻得點了點頭。
寶玉眼珠子一轉,“我也沒什麽想要的。這樣吧,後日大哥哥請我們過去坐坐,你陪著我吧。我知道你的顧慮,不過除了自己家人,也就是幾個tèbié好的,我同他們說,不讓你吃酒便是。”
林靖皺著眉,隻是搖頭,最後還是吃不住寶玉的糾纏,說好了,隻是坐坐就走,並不吃酒,不上席。寶玉連連點頭應了,隻是,他越是這樣,卻讓林靖上了心,那一日,有什麽tèbié之處?
寶玉見林靖點頭了,忙追加一句:“說好了,可不許反悔啊!誰若是反悔,就變成個大老黿,給另一個駝那石碑。”
林靖點點頭,就見寶玉哈哈大笑,“總算是給我拐上一回!”
到了那日,林靖早早的就被寶玉拖著去了東府。才進了門,就見賈蓉迎了過來,親熱地先叫了聲寶二叔,又轉頭對著林靖道:“林表叔可真是稀客,這都多久沒等我們家門了。得虧我是知道表叔的,不然,還以為表叔哪裏不待見我們家了,所以這麽多次請都請不過來。”
說著這話的賈蓉,一點兒異樣都沒有,一點兒都看不出那時是他提點了他口中的稀客。
林靖一笑,待要說話,寶玉卻以為賈蓉心裏真如何了,忙搶著給林靖解圍,“蓉哥兒,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林表叔家的事情,這話可怎麽說的。”
賈蓉看了林靖,又看了看寶玉,眼神在兩人之間流轉了下,忽然一笑,“我不過是說著玩玩,寶二叔怎麽就急了?我自然是明白林表叔的。林表叔,我隻是開個玩笑,你不會惱了吧?”
不知怎麽的,林靖總覺得賈蓉這樣看人,有點兒奇怪,隻是也不想多糾纏,見問,也正好說話,“我哪有這麽小氣?說來,還得謝謝蓉哥兒呢。今兒個,也不過是子想著好久未見珍大哥哥和你們了,才來看看。不過,我隻坐坐就走的,也不等你們開席了。到時候,還望蓉哥兒勿見怪。”
賈蓉聽了這話,又笑了,隻是,這回的笑,跟剛剛好像有點兒不一樣,“林表叔能過來看看就已經是賞臉了,哪能勉強表叔呢。”
寶玉在邊上聽著有些猶豫,隻是林靖納斬釘截鐵的語氣,也讓他不好說什麽。
等進了花廳,才發現已經有人在了,俱是族裏平素幾個親近的,還有幾個賈珍在外頭的朋友,賈珍正陪著呢。林靖眼睛轉了一圈,不出意外地看見了薛蟠,可卻沒有看見賈薔,不由有些稀奇。
廳裏的人見蓉哥兒迎了人進來了,都看了過來,見是寶玉和林靖,忙過來問好,就是賈珍也笑著向兩人招手,薛蟠是不落人後,人搶到跟前還不說,還要想拉著林靖的手。林靖待要斜開身躲避,賈蓉恰似正好回身跟表叔說話,把薛蟠擋在了身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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