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各人各活

話說,王夫人一揚聲喝問,自己就跟著起身過去推窗,隻是看了出去,卻沒見什麽人跡。

鴛鴦見此,也跟著皺了皺眉,不過她卻不甚在意,自己這一趟,老太太可是知道的,想了想,也不打開王夫人給準備的那個包袱,就把自己帶來的那個包袱皮往外頭一裹,起身告辭了。

王夫人這會兒可是顧不得她了,走至門邊大聲叫了幾聲金釧兒。

其實,王夫人第一次揚聲喝問,金釧兒就聽見了,心中不由一緊。她守在門外,雖然知道裏頭的事情不是她能聽的,隻是還是忍不住好奇,所以極力捕捉著裏頭的聲音,哪曉得隻幾句模糊的“匣子”、“匠人”的,再更靠近幾步,再用力些,卻聽到了那句明明白白的“什麽人在外頭”,一下子就嚇了一跳,以為太太知曉外頭自己靠得太近了,慌忙的急步移開了些,才聽到裏麵的大動靜。

這會兒聽見太太大聲叫著自己,估摸了一下,大概不是指之前的事情,忙大聲應道,才聽見太太發的號令,讓自己繞到屋子後頭去看看,誰在那兒。這話,又是讓金釧兒一緊,難道自己剛剛聽得太入神了,連人繞到後頭去了都不知道?這下可算是辦砸了差事,太太對這事情可是緊張著呢,這下怎麽好?

太太見金釧兒答應著去了,才轉身笑著對鴛鴦道:“我這兒有事,也不多留你坐坐了,你放心,我答應過的事情,一準兒辦到,不管是哪一件。”說著,還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

鴛鴦臉上紅了紅,隻是馬上又大大方方的回了太太一個笑。“是。太太的話,我自然是放心的。”

等鴛鴦走了後,王夫人才走回炕邊,手裏摸索著那炕桌上的匣子,心裏一陣陣的火熱。找個工匠,然後,這個工匠也留不得的。原先,這些事情,她是放心交給娘家侄兒的,可現在看來。就沒一個貼心的!隻能她這個婦道人家蠅營狗苟。

她也是高門大戶嬌養的姑娘,隻是老太爺在世時,偏要說什麽世代交好,給自己和妹子找了那樣兩門親事。跟妹妹的皇商人家、隻祖上一個襲不得爵的紫薇舍人相比,自己還算好的,還是嫁入了公侯人家,可惜卻也是個不能襲爵的二房。

而那個丈夫,人都道是個規矩本分的,也喜歡用功讀書。應當是能出彩的,當初這府裏的老太爺都喜歡。可哪知道,卻是個麵上本分規矩、內裏憋著壞的,睡狐媚子丫鬟、生小雜種。一樣沒耽擱,卻又最好作出個道貌岸然的樣子,可又實在無能,這麽些年。就靠老太爺臨終遺折混了個五品的官兒。若是靠他,自己的寶玉可真什麽也撈不著了。

還得靠自己啊,還虧得自己生了個本事的閨女!所以。這就要讓閨女更記著自己的好,怎麽樣,也要給娘娘掙出些什麽來。這日後,自己老了,去了,寶玉也有個仰仗。

王夫人一邊坐等著金釧兒來回話,一邊胡思亂想著。卻不想這會兒金釧兒心裏卻是忐忑得很,怎麽就能讓人溜過來了呢?

金釧兒帶著幾個婆子在屋後來回走了兩次,這才悄悄地鬆了口氣,沒人就好,總算是自己當差沒出岔子,想是太太聽錯了。正放了心,要去回太太時,眼尖的金釧兒卻發現,身邊那株依著石山橫插出來的山茶樹枝有些輕微的抖動,心裏就大叫糟糕,看來還是漏了人過來了。

金釧兒疾走幾步,推開枝丫就往那山石下頭看,隻見這假山石頭下麵彎了個小窩,想是原是這奇石的妙處,現在這兒卻窩這個小身子,看那身影,不是環三爺還有誰?也虧得三爺還小,不然還真藏不住。

金釧兒見著人了,左右一看,卻沒有揭出來,隻是轉身往跟前一站,把那處擋得死死的,揚聲問道:“幾位媽媽,可曾看到什麽?”

那幾個婆子來回幾遍,什麽也沒找到,因而笑道:“好姑娘,你這是跟哪位姑娘躲著玩呢,這兒怎麽可能藏得住人的?準是她哄了你,自己跑到別的地方玩兒去了。”

因為太太這事機密,所以這會兒就算是太太讓金釧兒找人,金釧兒也留了話頭,隻說是姐妹捉迷藏,讓幾位婆子幫著找。這會兒聽人這樣說,邊上又是一串兒的附和,金釧兒也笑了,“這還真是保不準。哼,等我回頭跟她算賬。倒是勞累幾位媽媽了。”

那幾個婆子湊趣,忙說不勞累等等,還說下回有這樣的事情,盡管吩咐,紛紛討好這位太太身邊的紅人。

等那幾個婆子都走了,金釧兒才回身看了看那已經不發抖了的身影,卻發現那環三爺直直的看著自己,滿眼的感激。

金釧兒還是當成不知,隻是咕噥著:“唉,既然都走了,那我也走了。以後捉迷藏,得找個好地方躲,最主要的,還得牢牢管住自己的嘴。”

說完就一笑,也不管賈環聽不聽得懂,就去回稟太太了,後頭沒人,自己當差也沒失誤。

王夫人聽了金釧兒的說話,皺眉回憶了一下,自己是真的聽到了個聲音,隻是既然找不到,那也沒法子。又想起一件事,問道:“鴛鴦剛來那會兒,你在外頭跟誰說話?”

“回稟太太,是趙姨娘,說是來給太太請安的。我說了太太現在另有他事,怕是沒功夫見她,讓她等會兒再來。趙姨娘也沒有很糾纏,就回去了。我在外頭一直看著呢,怕不是趙姨娘,她混不過我的眼。”

聽牆根這種事,是趙姨娘這人做得出的,所以王夫人頭一個就想到了她,隻是想想金釧兒的話,也是,趙姨娘不太可能從金釧兒眼皮子底下溜到屋後去,難道,真是自己聽錯了?

隻是既然找不出什麽,想再多也是枉然。王夫人隻能丟開手,著手處理起那匣子的事情來了。

這,才是最要緊的!

至於其他的?且看如下。

小雀兒守了半天,看到鴛鴦離開了,手裏還是拿著個包袱,比來的時候可大多了。

趙姨娘回到屋裏,發現原本該在屋內讀書的兒子不見了,氣得直哼哼。坐等了好半天,連小雀兒都回來了,環兒都沒有回來。好不容易等人回來了,卻發現這兒子身上臉上髒兮兮的,不用問,又去抓蟈蟈兒了。趙姨娘氣得隻想打他,也不想聽他辯解的話,隻讓他快快把書給背會了,等晚上他老子過來了好讓他老子開心。

鴛鴦回到老太太那兒,把那包袱直接就給老太太看了。老太太看著那包袱揭開一層,裏頭還是個包袱,又聽鴛鴦說她也不知道裏頭是啥,就點點頭,讓鴛鴦自己收了。

二老爺回來,還是隻在正房打了個轉兒,就直接去了趙姨娘的屋子,聽了賈環背了書,點頭說著不錯,心裏卻直歎氣,這個沒什麽機智的,倒還知道讀幾個書,那一個明明從頭到腳都那麽好,偏生生了那麽個不愛讀正經書的性子,要是這個愚笨庶子的那點兒讀書的心,能生在自己那嫡子上頭,那該多好。因這樣想著,連帶著連眼前這個也更不喜歡了,看不得這點兒讀書的心腸生錯了地方。要是趙姨娘知道自己這樣讓兒子讀書,卻換來老爺這樣的想,不知又是怎麽的官司。

當然,還是少不了這晚上的倫敦,以及二老爺心滿意足後,趙姨娘慣例的嘮叨,和所謂的眼藥。隻是這位老爺聽到了鴛鴦曾來探過太太,兩人關著房門不知道說什麽的時候,就攬著趙姨娘說了句睡吧。當趙姨娘自以為得計,心滿意足地睡著後,卻不知道枕邊人卻盤算著,敲打也差不多了,明兒個也該在正房裏歇歇了。

至於大房那頭,邢夫人也知道鴛鴦夾著包袱這麽來回了一次,心裏恨恨的,看來,老太太還是顧念著二房,這不,又私下補貼了。哼,貼吧貼吧,多貼些才好呢,以後都能留在這榮國府裏。隻是,自己要怎麽想法子插上一手呢?自那回王善保兒子的事情,老爺狠狠罵了自己一通,也不再讓自己插手銀錢的時候了。真是個壞種,真不愧是他娘的兒子,把這個忘本的事情學得個十足,怎麽就不想想,當初吃虧空他可是占大頭,也是他說了不給東府那東西才遭了人忌恨的。

而王熙鳳卻接到自己父親的口信,那嬤嬤忐忑,但還是紅著臉說了父親的話,說完後就跪在地上請罪。原來自己父親是訓斥自己,說自己既已嫁出去,就不該再插手娘家的事情,更不能信口開河。卻原來是二叔給父親去信了,言及自己生事,說是等他回來,會補足這四十萬兩的。王家女兒既然嫁入一門,就該互相扶持才好。

王熙鳳氣苦之極,要知道當初若不是這樣,誰知道這銀子哪個出?她父親雖是老大,卻是當不了王家的家!這會兒,就都是她的不對了。隻是還是念著孩子要緊,咬咬牙,挺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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