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貌似解決
林靖的厲聲,讓碧草懵懵地站了起來。爾後林靖衝著碧草一瞪眼,向外頭揚了揚下巴。碧草猛然回神,忙出屋察看,卻不見人影。
林靖對這樣的結果,像是有所預料,再說了,剛剛也沒說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她隻是生氣有人偷聽罷了。隻是,見碧草緊鎖的眉頭,再想著她剛剛苦求的樣子,林靖就沒說什麽放寬心的話,反而問道:“會是誰?”
碧草也在想著會是誰。剛剛她跟大爺的話,因不是什麽秘密,所以並沒有作什麽防範,隻是,大爺身邊的人都知道大爺的喜好,不喜人靠近,沒什麽要緊事情,不得私自靠近,有事也要通報。而且也知道大爺的脾氣和規矩,別看大爺平時和善,那是因為不錯了規矩,若是有人犯了大爺的忌諱,那大爺是不手軟的。所以,剛剛就算沒什麽要緊的話,旁人也不太會靠近。
那麽,最有可能犯錯兒的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想到這兒,雖然還沒有最後的確認,碧草嘴裏已經有點兒發苦了。上回,妹妹的行事,她還好說是因一心想著幫忙,給忘了。可這回若真是妹妹的話,那就真說不了什麽了。
林靖見碧草越來越緊鎖的眉頭和那股子頹敗的神色,知道她是想明白了,終於軟和下了神情,上前拍了拍碧草的手道:“好了,說不定是猜錯了,或是什麽誤會。”
“隻是,我不同意你妹子去寶玉那兒,也是有這點子考量的。”
林靖不同意把王二丫給了寶玉,哪怕是寶玉親自來求了,她也不會同意的。
想想啊,她雖然沒跟榮國府撕破臉皮,但私下已是鬧得極不好看了。然後,自己是搬出去了。卻給寶玉塞了個丫鬟,那丫鬟,還是林家的家生子,你讓老太太怎麽想?讓王夫人怎麽想?又讓別人怎麽想?一旦有什麽事情,外頭會怎麽議論?
林靖並非就是怕老太太王夫人,隻是不想多事,這個理由,跟她沒徹底在麵上撕破臉的道理是一樣的。
而且,這還不是別的家生子,那是碧草的妹子。碧草是林靖的心腹大丫鬟。就算林靖把身契都交過去了。解除了主仆關係,可碧草卻是姐姐,這骨肉關係,可是沒法解除的。這樣的人留在寶玉身邊,老太太絕對會“嗬嗬”冷笑的。
更何況,這個王二丫,還不是個省事的。
若是別人給賈府添些麻煩,林靖會有很好心情看戲,她自己也很樂意煽風點火。可這跟她自己被人看成是風是火,絕對是兩碼事。說她虛偽也好陰險也罷,她可不想因為那些事名動京城。
隻是對著碧草,林靖說了稍微和緩了點兒。“你妹妹,聰明,可她那性子,卻是會來事的。榮國府。會來事的人太多了。寶玉身邊的人,也不定都是好脾氣,就是你。還挨了一眼呢。”
碧草聽了這話,頭更低了下,主子的話,她明白。榮國府裏的傾軋,她怎麽會不知道?寶玉身邊,就太平?她可是聽說過,就因為個小丫頭趁著那些大丫鬟不在,湊到寶玉身邊給寶玉倒了杯水,就被那些大丫鬟好好罵了一通。而自己妹妹,也曾湊到主子身邊……
再有,剛才這事情,除了妹妹,她還真想不出旁人,隻因為是自己妹子,主子才說了那樣的話。可,若換了別的主子,或是那些別有用心的大丫鬟,就算不是妹妹幹的,也會弄到妹妹頭上。
一想到,若真依了妹妹所願,讓她一個人在這個烏七八糟的榮國府裏,在寶二爺那群鶯鶯燕燕中被傾軋,碧草心中就抖了抖。這哪裏是愛護妹妹啊?
碧草低低地對林靖說道:“謝大爺提點,我錯了。”
林靖知道碧草想明白了,心中鬆了口氣。她對碧草,是有心軟,但更多的是,她有需要。她這副身子,是沒法自己一個人瞞得緊緊的,確實需要一個鐵杆心腹配合的,所以,她不能讓這個心腹跟自己離了心,哪怕是一點點機會的萌芽,都不能有,必得毫不猶豫地掐死。
當然,就林靖這樣一個人,在如此沒有安全感的書中世間,也不絕成不了那種什麽都和盤托出的人。很多行事,她沒有避著碧草,也依賴那一杆心腹,隻是她設局的關鍵處,卻不會事先說出來,隻是把一步步地事情,按著各人各個吩咐下去而已。這樣會累,但,翻船的機會就小很多。
隻是,現在,林靖也有些頭痛。這個王二丫,實在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存在。以著這丫頭那種尿/性,絕對不甘平淡寂寞。所以,這回回自己家,得想個法子把這王二丫給隔離了!
現在,看著碧草,林靖鬆口氣,“你的錯,先給你記在賬上,若再有下次,決不輕饒。你那妹子,我原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沒幾日就都搬了,才沒同意你那次說話。如今看來,還是你有預見。即這樣,嗯,她的傷還沒好呢,等下抽空讓人送她出去好好養著吧,帳上去支點兒銀子給你爹娘,算作你月錢的預支。至於其他的,先就這樣,等回了府再說吧。”
碧草連連點頭,這事就這樣吧,至於對妹子的愧疚,那就在別的地放補吧。
按說,這件事算是了了,林靖讓碧草自去忙去,她自己也去了書房,看書練字,爭取把自己鍛煉成一個有殺傷力的技術宅。
時間一晃,轉眼用罷中飯,林靖也入鄉隨俗的歇午覺了。
中午主子歇晌,院子裏是靜悄悄的,丫鬟仆婦什麽的,走個路都是輕輕的。可就在這個時候,院門口忽然傳來了不小的動靜。而一會兒,這個動靜,就由院門口響到了林靖屋外。
就聽見有人輕輕叫著,“大爺,大爺,可曾起了?”那聲音,是門口守門的婆子。隻是馬上,又有一個聲音,大大的蓋過了她,“媽媽,這都是什麽時候了,你還縮手縮腳壓著嗓子,耽誤了咱們寶二爺,別說是你,就是你家大爺,也擔當不起!”
這話,端得個囂張,就是林靖心裏也有點冒火。呼啦一聲,外間屋子裏,有個人就出去了,而另一個卻進了林靖的內間。不用說,出去的是蘭草,進來的是碧草。
碧草才進來,看見林靖睜著眼睛,就要出聲,卻被林靖作了個手勢,示意別作聲,聽聽外頭都是怎麽說話呢。
隻聽見蘭草的聲音響了起來,不大,也不客氣,“唷,原來是晴雯姑娘,好規矩,好嗓子,我還以為是哪家的小戲,跑到咱們大爺屋子外頭吊嗓子呢。”
這話,十分要不得,就算奴婢不算個什麽,可也比戲子身份高。蘭草說這話,實因這晴雯說話太放肆了。
可沒想到,晴雯卻不在這話上頭跟蘭草計較,而是不管不顧的叫了出來:“林大爺,林大爺,您快醒醒起來吧。老太太讓叫您過去呢!我們家寶玉,可讓您給害慘了。”這話說到後來,晴雯竟然帶了哭音。
林靖皺了皺眉,看來不是這丫鬟故意鬧事,實在是事出緊要。
得出這一結論,林靖也不多耽擱了,揚聲讓晴雯進來說話,然後一邊讓碧草幫著穿衣裳梳頭,一邊心中盤算著寶玉,“到底何事?寶玉上午間不是讓你給領回去的嗎?”
“是!”真到了林靖跟前,晴雯也不敢那麽放肆了,她隻是心急寶玉,又不是得了失心瘋。“我家二爺是被我叫老爺叫出去陪了客人。回來還好好的。後來,不是您讓人來請我家二爺的嗎?可怎麽不多大功夫,我家二爺,我家二爺就……您到底跟我家二爺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他怎麽就那樣了。啊呀,算我求求您了,我家二爺就算再不好,對您,對林姑娘,卻是用真心的!”
晴雯真是慌了,說話也是語無倫次的,這會兒也不管什麽,看著隻一個碧草服侍著林靖,蘭草去傳水端了進來,就連袖子也顧不得挽,拿了麵巾絞了水,就上來給林靖擦麵,也把碧草嚇一跳,忙丟下手中正係著的汗巾子,過來奪了晴雯手中的麵巾邦林靖擦臉。而晴雯也沒不讓,鬆開麵巾,卻又去係汗巾。
林靖自己也在扣著衣裳扣子,條件反射的一讓,晴雯卻又跟上一步,慌得碧草又忙丟開手巾,去奪汗巾。
忙亂中林靖才穿戴妥當,也顧不得再擦麵了,被晴雯拖著手就要往外頭走。
晴雯這一急,也不顧什麽了,一邊走一邊隻是問著林家大爺對寶玉做了什麽。
而林靖緊皺眉頭,自己讓人去找寶玉?這哪來的事情啊?這到底是誰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按在了自己頭上?所以問道:“晴雯姑娘,你先別急,二哥哥到底如何了。還有,你說我讓人給二哥哥傳話,那傳話的人是誰啊?”
聽見林靖追問寶玉如何了,晴雯是再也忍不住了,也不顧正走在道上呢,就嗚嗚的哭了起來,“不就是你使喚了篆兒給我家二爺帶話的嗎?別想著糊弄人,我家二爺出去之前說了,是林大也您找他。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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