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夜半**

林靖這聲喊,倒是把自己給叫醒了,心中好笑,自己這還真是,人越來越嬌慣了。隻是才這樣想著,就真的聽到外屋傳來應聲,心中陡然一驚,難道碧草真地趕回來給自己守夜了,心中,暖意生氣。

外間裏,碧草點了盞燈,隻是燈芯大概籠得很小,罩子又厚實,並沒有多少光亮透出來。裏間更黑,隻模模糊糊勉強分辨出個人影子從外頭摸索著進來了。

碧草進來了,卻沒有走到屋側那放著暖捂子的桌邊。一般預備著主子半夜要喝水啥的,都會在暖捂子裏捂上一吊子熱水。可這會兒碧草卻直接走到林靖跟前,舉著茶盞,嗡嗡的說道:“大爺,請喝。”

林靖接過水,疑心陡升,也就不忙著喝水,反而問道:“碧草,你這聲音是怎麽了?”

“晚上在家話說多了,後來又跟妹妹吵了一架,倒了嗓子。”雖然話語簡潔,倒是把事情說清楚了,

林靖長長地歎了聲氣,“王二丫,你還真能攪事!”

那人影頓住了,再開口時話音已經是清脆的了,聲音中還帶著雀躍,“大爺,你能聽出是我來?”

林靖心中有氣,“我能聽出你不是碧草,剩下的,隻是胡亂猜的。你,不該在這兒。”

“大爺,您不是口渴嗎,先把水喝了吧。”王二丫小心翼翼的說道。

“不急,你說你是怎麽過來的?”林靖竭力壓住火氣。

被人就這樣悄悄地摸進房裏來了,這可實在是個大問題。還好今兒個隻是這個芝草,而不是手握利刃的殺手。

芝草遲疑了下,才說到:“大爺,要不您先喝茶,我去把燈點上,這樣說話也方便些。”

林靖點點頭,這樣也好。不然烏漆麻黑的,也看不清楚這芝草到底在幹什麽。隻是,這會兒她心裏煩著呢,對這個芝草更是厭惡,並不想喝她端上來的東西,所以一順手,就把那杯茶放在了床榻邊上的小立櫃上,而自己一探手,套上了一件棉衣,籠好了衣襟。半靠在床頭,隻等芝草來說清楚。

猛然間,屋子裏亮了起來,林靖朝光亮處望過去,一個窈窕的身影,穿了件水紅色的薄夾襖,夾襖很薄也很緊身,襯得人腰身盈盈一握,而夾襖靠近頸子的地方。幾粒盤口並沒有扣上,也不知道是剛剛匆忙,還是故意為之。領口前胸衣襟開處,漏出了一段雪白的脖子和玲瓏的鎖骨。一件黑色的抹胸,半遮半掩的也漏了出來,襯得肌膚更是雪白,胸前鼓鼓囊囊。雖然才十三歲。這身子已經是曲線必現,比碧草都發育得好,更不用說向林靖這種整天束胸的人了。

林靖看了一眼。就把眼睛移到了王二丫的臉上,若是美男出浴圖,沒準她還有些興趣,可清秀小佳人,她還是不看了,又不是百合。

芝草回身過來,看見林靖並沒有喝茶,奇怪道:“大爺您不是渴了喊倒茶嗎,怎麽不喝呢。現在天冷,這茶水不禁放,還是先喝了吧。”

林靖還真是佩服自己到現在還沒有暴躁跳起來,眼前這人是寶玉的丫鬟,可現在卻深更半夜跟自己“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的共處暗室,一個不好,就是一件桃色事件,所以怎麽都得把自己的脾氣管住。

這會兒又聽這芝草讓自己喝水,卻不回答自己的問話,心中更是生氣,“這個不急,冷了再倒就是。我現在特別好奇,你是怎麽進來的?”

芝草一抖,不知道是林靖語氣中的寒意,還是這冷天夜寒刺激了她。

林靖這時才注意到,她下身竟然隻穿了條薄薄的綢褲子,許是做小了又因為是綢的,這會兒就貼在了腿上,把那修長的腿型勾勒的一清二楚的,而這褲子也短,隻到了小腿肚子,漏出了白白的小腿肚,白白的腳腕,白白的……這姑娘連襪子也沒穿,隻拖著一雙紅綾鞋。

看到這兒,林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沒想到,還有那麽一日,自己要被人爬床了。

林靖心中怒氣已經不用再說了,隻是除了怒氣外,還有的就是害怕。是的,害怕,若是今日自己沒有醒過來,讓這丫鬟爬上床來,摸索開來,那自己這身子……

驚怒後怕一時之間,統統湧上林靖心間,林靖臉上再也端不住了。

那芝草看著情形不對,大爺好像並沒有被自己的養子身段給迷住了,這樣看著,倒像是因為自己的這身打扮生氣了。這芝草這段日子跟人“教學相長”,馬上明白了過來,於是,毫不猶豫地跪下了,磕頭賠罪道:“大爺請不要責怪姐姐,她隻是,隻是喝多了。”

這話很有意思,碧草喝多了,到底是喝多了不能來服侍,還是說喝多了硬要讓芝草來服侍?

林靖才不為這些搖晃,碧草是知道自己的身子的,絕不會做出這樣事情來。隻是看著下麵跪著發著抖,林靖喝了聲,“去穿好衣裳,過來給我講清楚,不要存在糊弄過去的想頭。”凍著人不好,再說了自己終究是林家大爺,而芝草是寶二爺的丫鬟。

芝草磕了個頭,起身往外間走去。隻聽得稀瑣聲響,不一會兒,芝草又回來了,這會兒倒是多穿了幾件,可還是曲線畢露的。

林靖也不管這些了,虎著個臉,冷聲道:“給我說仔細了,你怎麽會在這兒。這話我已經問了好多遍,別讓我再說一遍!”

芝草這會兒貌似老實了,跪在那兒,低著頭,側顱著頸子,卻把最美好的一麵顯露出來衝著林靖。見林靖不為所動,這人才帶著哭音說道:“今兒個是小年,大爺好心,給了姐姐的假。我們一家,都很高興。許是這麽多年來,頭一回在一起過小年,姐姐不免多喝了幾杯,讓人勸都勸不住。”

“姐姐醉了,然後卻有嚷嚷,說是今兒個晚上沒人服侍大爺,就要進府來。隻是她那樣子,不用人服侍她就是好的了,怎麽還能服侍別人,更何況那一身的酒氣,還怕熏著大爺了。我上前勸著,可哪想到,姐姐抓住我的手,隻讓我進來服侍大爺。”

“我推托不過,就胡亂應了,原想著哄哄姐姐,讓她睡了也就是了。可姐姐不依不饒的,一定要讓我進來。我隻能說,我進不來,大爺這兒,嚴著呢。可哪想到,姐姐醉了,還是聰明的,她,她就跟我換了衣裳,又讓我低頭,換成她的打扮。她說,我們姐妹倆身量差不多,容貌也相像。讓我等天黑了再進來,隻要想著自己是碧草,擺出她的平實說話的強調來,準行。我一時糊塗,想著大爺沒人照顧,心理揪著慌,也就應了。沒想到,還真成了。”

說道這兒,這芝草語氣低柔,像是在表白著什麽心思,隻是林靖卻不為所動,還是冷冷地看著她,就隻好說去:“我進來時,大爺已經睡下了,我也就在外屋姐姐平時睡的地方安置了。隻是我睡得死,聽了大爺叫人,才想起來,因為心急匆忙,顧不得披衣裳,所以才……大爺,都是我不好,你可千萬不要責怪姐姐。”

林靖對芝草的話,卻隻信了一半。現在,她正想著,自己這安保事情還真是有點兒疏漏了。因為身子的不同,所以不想人靠近,自己的正屋,更是沒有召喚不準進來的。而正是因為這樣,今日反倒被人摸了進來了!看來,還得象個法子才好。

芝草看著林靖不回答,眼睛好象還老是在自己身上轉悠,眼珠子一轉,就哭上了,“大爺,大爺,我求求您了,您救救我吧。榮國府,是存心要我命的。還請大爺慈悲。”

林靖沒想到芝草會這樣,一時間有些發愣,芝草馬上逮住機會,說這王夫人老太太對自己的不喜歡和找茬,還說,聽人說,那是因為大爺您曾狠狠的得罪了他們,所以,所以。。。。。。

林靖知道著位說得有些各道理,隻是大部分,還是這丫頭自己找的,要不是她跑到寶玉那兒說了那麽些華,現在這人就不會是榮國府的。隻是,林靖也不想跟這人多說什麽,隻想快把人打發了。現在這樣,像個什麽樣子!

可才這樣想著,林靖的肚子,忽然咕嚕的叫了。林靖今日其實吃得不少,隻是這樣半夜醒來一折騰,就有些餓了。

林靖的肚子叫,跪在下頭的芝草也聽見了,抬著剛剛哭得水潤的眼睛,對林靖道:“剛剛我過去,發現那還有個暖捂子,裏頭是溫溫的銀耳羹,我去取來給大爺吃可好?大爺,我明白,想要回來,怕是不能了,如今,就讓我服侍您這一回吧。”

林靖皺了皺眉,實在是不想跟這人再糾纏。不過是端碗銀耳羹過來,那就讓她端吧。

林靖點點頭,那芝草像是撿到了什麽大寶貝,整個人都笑開了花,站了起來,走過來端走了小立櫃上的茶盞。

一瞬間,林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