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進門站隊
林靖算是鬆了口氣,送走了黛玉,想了想,也沒叫林來壽家的過來說話。隻是林來壽家的還是悄悄過來請罪了,說是沒照顧好自家姑娘。原來,才進去沒多久,賈府那幾個就把她給打發在屋子外頭伺候著了。那幾位長輩說話,林黛玉又不好硬留。後來,其他姑娘/奶/奶都出來逛去了,老太太更是隻留著姑娘說話。
隻是這林來壽家的在外頭樹直了耳朵,依稀聽到了些“娘娘”、“前程”這類的話,好像老太太還哭了一回先太太,說著什麽乃母之意。隻是到底沒聽清楚。
林靖本就不在意這些,也知道老太太若存心要跟黛玉說私底下的話,一個嬤嬤豈能是攔得住的?不過是黛玉做出的態度、而林靖知道了罷了。至於老太太說的什麽,無非是鼓動進宮,又或是抬出賈敏,說什麽寶黛姻緣之類的。這也是她現在不在意的。
現在,自己要加緊張羅了,隻是這事情還真不是著急就行的啊。因想著黛玉的事情,就把迎春的事情也帶上了,而且迎春到底是賈家的女兒,歲數也不小了,還更比黛玉著急難辦些呢。
隻是說著瑣碎話兒過著日子飛快的,這一日,就是林靖去上任的日子了。
林靖起了個大早,梳洗穿戴起來,又細細挑剔一遍,更無一次疏漏,這才坐下用早食。因想著當差,還有在外頭更衣不便,林靖更是不敢吃稀的,大蔥大蒜這類有異味兒的也不敢用,生生地幹吃了點兒肉包、糯米燒賣,又用油紙包了點肉幹帶著預備著,還有備用衣裳等物,就騎馬帶著人上了衙門了。
到了武備院,大概是來太早了?人家大門緊緊關著呢。隻有門房前有人警衛著,更有穿戴整齊拿槍帶刀的兵丁,圍著武備院牆根一圈繞開,幾步一崗,見人也不搭理,隻是若真有人靠近圍牆,就會端槍拔刀。
林靖看著就是一樂,心中叫著幸好啊幸好。這裏站崗放哨的,都是丁勇,不用侍衛守大門。也幸好。林如海的體麵還沒有那麽大,皇帝沒有讓自己去補內廷侍衛。內廷侍衛,前途更為遠大,聽聽那名兒,不是禦前侍衛,就是乾清門侍衛,多氣派哦!隻是可惜,那侍衛還要站崗放哨守大門的啊,聽聽。乾清門侍衛,可不就得守宮門?不光如此,還得駐留宮中職守,隻有休沐才能出去。
哪如自己現在這樣。隻要管好兵器、鞍轡、甲胄、被具等死物,也不用像別的地方要伺候貓狗鷹馬這類需要操心的,雖比不得別的地方容易露臉,可也不用留宿。就是夜晚職守,也是輪著班多少旬一晚,也因為那樣。都不用宿鋪,隻有那麽幾間值夜房,以供巡夜累了坐坐喝茶之類的。
這些,都是事先可以打聽的。林靖聽得很對胃口,才對這武備院這麽上心。不然,她還真不願當這麽個侍衛,前途再好,可也容易露馬腳不是?
隻是,這到底如何,還得幹了再說的。
林靖也不靠近,就遠開一些靜靜等著。不一會兒,就見那小門開了,一隊兵丁跑了出來,繞著那圍牆,跟著原來的兵丁換了崗。那原來在外頭的丁勇,也有人叫著號子,拍著對跑進了那小門。這兩對兵丁,動作倒也整齊,身上那甲胄兵器也不錯,想來是天子腳下,不敢散漫到哪兒去。
正看著新鮮呢,那門房那兒就有人過來問幹什麽的,隻是看著林靖身上這款侍衛服飾,還是相當的客氣。要不然,就直接趕人了,好歹也算是兵器重地,怎能讓閑雜人等逗留?
等林靖把事情一說,那人就笑了,“林大人,這邊請。”說著,就要把林靖望那門房邊的邊門引,隻是看著林靖身邊那幾個小廝長隨,又抱歉的笑了笑說到:“咱們這衙門有衙門上的規矩,隻能帶一個小廝或長隨,還隻能在進門那邊的照屋等著,其餘的,隻能對不住了,您這駕座,也不能進去。”
說話頓了頓,又繼續道:“不過,離這不遠處,有幾個棧房,也有些大人的隨從在那兒候著。”
林靖忙謝過了,挑了鼓兒跟自己進去,又讓兩個長隨林重、錢強牽著馬去棧房等著,其餘的兩個長隨餘望、張望並三個小廝回府。
林靖一邊吩咐著,一邊不著痕跡的打量了那幾個長隨,才拱手對來人道了謝。
這次來京,因要出門當差,林靖又多挑了幾個長隨。這餘望就是其中一個。說來,這餘望還是餘信的大兒子。原林靖拿了餘信一家子的身契,是都要放出去的,好不好的,總算占了人家外甥女的殼子,而這個殼子的娘,也算對不起自己爹娘哥哥家,所以林靖放人出去,還打算給個店鋪什麽的,也算有個生計。
哪想到那餘信還真是個有大誌氣的,竟然不要店鋪,隻要差不多的良田,離京城遠些也沒關係。隻打算守著田裏的出息過日子,後代日後也能讀個書什麽的,也想改換門楣。隻是又想著不能失了扶持,就要留個兒子在林府裏當差,哪怕為馬劈柴都好。隻是三個兒子選哪個,倒是頗費計量。最後還是餘望說自己老大,身子結實,腦子又沒有弟弟們強,硬是自己留了下來,還把自己婆娘和女兒都留下來了,隻把一個兒子讓餘信帶走。
等著一家子商量好了到林靖跟前,林靖哪裏不明白這些打算。也就點頭,隻是婆娘女兒一個也沒要,隻讓餘望做了自己的長隨。這人能對自己爹娘弟弟如此,也算是忠厚的,心裏又能惦記著兒子,就算這兒子放出去了,林靖照樣也好拿捏的。這樣的人,倒是可以留在身邊看看。
現在,林靖跟著那人一路過去,路上也請教來人尊姓大名。那人也爽快,說自己姓趙名極,是個門官,等進了門,就指引著林靖的行走路線,才拱手暫別。
林靖第一天上任,得去辦個手續,還得問明自己所屬職務。
筆帖式拿著林靖遞上去的、那領侍衛府開的手令,仔細看了又看,才笑著對林靖道:“原來是林大人,久仰久仰。”那眼神,雖不露骨,也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的把林靖看了個夠。
林靖也忙拱手行禮。兩人互相客套了一回,那筆帖式才道,要帶著林靖去見下院卿。林靖心中微微緊了緊,沒想到一個侍衛來報道,還要去見院卿?
院卿,正三品,跟林靖這個正五品,看著是差了四個等級,可這裏麵的東西,又豈是這些能代表的?
林靖心中雖然想著,可麵上卻是一點兒也沒顯出來,隻是跟著那筆帖式身後。那筆帖式也算是熱情,一路走還一路介紹所路過的各處。
林靖看著有些地方也已經有人上差了,怎麽著武備院的大門還不開呢?走著走著,忽然想起上一世自己曾去過的一個軍備庫,就算是大白天也是大門緊閉的。這一想,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兒傻,又對那趙極多了幾分感謝。
等跟著那筆帖式來到一個敞院,那筆帖式才笑著道,武備院有兩位院卿大人,他先帶著林清去高奘大人那裏,等回頭,再去莊乾大人那兒。
這筆帖式沒怎麽說,可林靖卻知道,這高奘高大人,是由侍衛補授的,而莊乾大人,卻是內務府司員補授的。這兩人,出身、進階上的不同,造成了這兩人之間天然的隔閡。其實,不光是現在這兩位,曆任院卿之間,多少總是不快樂的,隻看麵上遮掩的如何罷了。而正是因為這點點,作皇帝的才能放心。
林靖跟著筆帖式身後,想著聽聞的那些和發散性思考著帝王權術,又不著邊際地想了回這高大人和莊大人。等到了高大人屋子跟前,那筆帖式也不讓林靖先去隔壁會客的地方等著,就站在高大人屋子外頭大聲稟報,說是三等侍衛林靖來了,求見院卿大人。
這邊話音未落,就聽見裏麵一個聲音大聲說著:“快快有情。”聲音響亮,聽著也挺爽朗的,等林靖進去行禮時看了一眼,隻用一句話就可以形容那人,果然是侍衛出身的。
高大人也沒說什麽快快免禮,仔細的打量了下林靖,等林靖行完禮,才笑道:“前些日子,就聽說我這兒要補個侍衛,還為這事生出了點意外。”
林靖並沒有說什麽話,隻是恭敬的應了聲是。在新老板麵前也不用說些什麽,高大人能不知道裏麵的內幕?無非是點點林靖,而林靖隻要端正好謙虛受教的態度即可。
果然,林靖的態度取悅了高大人。這人又笑了,才說道:“我卻是不管那些的。我隻看我的屬下是如何辦差的。”
這個不管,涵義廣大,可以說是不管誰對誰錯,也可以說是不管背後的勢力紛爭,隻有一個意思表達得相當明確,到了他這兒,就得好好的當差,不然,他才不管人是如何進來的。
(過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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