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就是你了

柳湘蓮聽林靖這樣說,也有些把不準了,忙把自己這頭的事情給林靖說了。

說起來也巧,這回去平安洲,順手就幫了薛蟠一把,回來的時候又碰上了賈璉,也是幫了一把,而後幾個人就做一路了。眼看著樹絡起來,這賈璉就說,要跟他說門親事。

柳湘蓮滿臉不明白,道:“賈璉明明說是要把妹妹說給我的啊?賈璉的妹妹,不就是榮國府的二姑娘嗎?”

說著說著,柳湘蓮也覺著不對了,就算是他跟賈璉熟絡,也沒到他要把妹妹嫁給自己的份上。當時,他隻是以為那是林靖使了法子,讓榮國府心中應了那門親事,而那時他又幫了賈璉,賈璉不好意思,才把那親事拿出來說話的。可若是按照林靖說的,這裏頭還真是古怪了。

這會兒柳湘蓮也顧不得別的了,焦急地對林靖道:“這下可怎麽好,我原以為是我心中所想的,就點頭給應了。”

林靖心中也急,隻是柳湘蓮已經急了,她倒不好再火上澆油了。不過,該問清楚地事情,還是問清楚,“那你給了人庚帖沒有,或是收沒收人庚帖?有沒有媒人作保?”

柳湘蓮看著林靖忙搖頭,“那還是在路上,我哪裏會帶這些東西?我也沒收人家的庚帖。”

林靖一想也對,若是有庚帖,上頭必定有姑娘家的來曆,比如說某氏某某之某女小字某某,在加上生辰八字,是不是榮國府二姑娘一目了然,還用現在瞎猜?不過,隻要沒有交換庚帖,也沒有大媒,這事情,就做不得數。而後。自己也要好好打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情,是不是跟自己心中所猜想的一樣。

可沒等林靖把心放在肚子裏,就聽見柳湘蓮道:“不過,賈璉倒是問我討信物來著。我說途中簡陋,身上也沒有什麽拿得出的東西在。那薛蟠就起哄,說是看我隨身的雌雄寶劍就不錯,倒也可以作個信物,到時候跟新媳婦一起入門,也是段佳話。”

林靖一口氣又提了起來。隻是也不說話,隻拿眼睛瞪著柳湘蓮,看他還能說出什麽噎死人的話。

柳湘蓮也吃不消林靖的死瞪,忙說道:“我,我沒給我沒給,這不是你一直耳提麵命的嗎?”

林靖這口氣又喘了出來,使勁兒白了柳湘蓮一眼,拿起案幾上的茶水,灌了一大口。這下。可讓柳湘蓮為難了,忙討好道:“林兄弟,我知道我莽撞了,可那什麽。你現在讓我走,我,我真是不安心啊。”

林靖聽了這話,又看了看手中的茶杯。歎了口氣,“我沒端茶送客,我是真渴了。”

而後想了想。才對柳湘蓮道:“這事情,你先別急,沒有庚帖沒有媒人也沒有信物,這事情算不得數。若賈璉再來說話,你就說要好好想想,再問問他是哪位妹妹。就算是榮國府上,還有二姑娘三姑娘來著。”不過,林靖可不認為賈璉說的是三姑娘,二房的事情,賈璉哪裏做得了主,再說那三姑娘也算是賢德妃的親妹子,按著榮國府的尿性,一定會做些文章的。說不得,賈璉說的,就是自己心中想的那個。

“你也別慌,就算真是二姑娘,也壞不了事。咱們這兒,可以直接去找赦老爺。”林靖安撫著柳湘蓮,“咱們這兒,再去打聽打聽,那賈璉最近的情形。”

其實柳湘蓮並不是個莽撞的,隻是有時候對著朋友因仗義豪爽,才偶有不防,這回又是因為關心則亂。這會兒聽了林靖這樣一說,心中平靜了些,腦子也清明起來,倒是笑了,“也是。倒讓林兄弟你見笑了。我明白了,我倒要看看,這賈璉到底是怎麽回事?”說著,眼中寒光一閃。

看著他這樣,林靖道是笑了,“你莫不是又想偷偷捶人一頓吧?這妹夫痛打舅老爺,這也算得上一段佳話?”

柳湘蓮大概被林靖說中了,不由一笑,“現在這不還不是我大舅哥嗎?你放心,這回,就按你以前說的那樣,套他麻袋,讓他不知道是誰,省得日後二姑娘難做。”

這話說得林靖更樂了,不過還是勸道:“還是先等查清了再說。可別冤枉了你大舅哥。”

不過,林靖心中也是不舒坦呢,若賈璉真如自己想的,給柳湘蓮說的是尤三姐,林靖還真不攔著柳湘蓮揍人。知道了寧國府的齷齪,知道了那尤二姐的敗德,更知道那賈珍的突發奇想是受尤三姐兒的啟發,林靖對這兩姐妹真實看不上眼。而賈璉明知道這樣的貨色,還說給柳湘蓮,還真是夠惡心人的。況且,聽柳湘蓮說,那時他才剛幫了賈璉一把。這樣的人不揍,還真是睡不著覺。

林靖又是一冷笑,若賈璉真納了尤二姐兒,這尤三姐兒,還真能是他妹妹。不過,就是不知道鳳姐兒聽說有這樣的妹子,會如何感想?

等送走了柳湘蓮,林靖馬上就叫來林家福,讓他去查查賈璉最近在外頭的走動,是不是偷娶了個小老婆。林靖依稀記著,賈璉是把尤二姐安置在花枝巷的,這兒也就提了下。

不過,林靖還是好奇賈璉是怎麽想的,按著那日“抓/奸”好事的說話,那尤二姐是口口聲聲叫著姐夫的,這裏頭的花樣,有腦子的都猜得出吧?這賈璉也不怕頭上綠油油的?

再說,這賈璉若真說的是尤三姐,林靖也覺得挺稀奇的,上次賈珍不是說哪三姐兒還是覬覦自己的嗎?怎麽一會兒就又有柳湘蓮這一出?

林靖反複想了一會兒,忽然哈哈一笑,自己還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賈璉如何想的,尤三姐又如何想的,與自己何幹?自己隻要保證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不落了他們的套,不就成了?還在這兒想著這些人和事,還真是不怕惡心!

笑了一下,林靖搖了搖頭,拿著柳湘蓮送的那個木匣子就往裏麵去了。

讓人把那匣子的東西好好擦拭一番,就拿著去找睿哥兒了。

睿哥兒很賞麵子,果然是喜歡這套東西,最喜歡的,還是這套東西裏頭的小狗兒和小馬兒,隻抓著不放。

眼看著天寒了,睿哥兒是臘月生辰,這會兒已經咿咿呀呀的開了口,能含糊不清的叫林靖“得得”了。這會兒奶娘又有了新活計,指著物件兒教睿哥兒說話。看著睿哥兒抓著的那倆小玩偶,就指著教“狗”、“馬”的說話。睿哥兒學的倒快,“狗”、“馬”發音很標準,隻是不管拿小狗兒還是小馬兒給他,一律叫做“狗”。

這還不算,那套東西裏頭,凡是四隻腳的,睿哥兒一律叫做“狗”,看得林靖大笑,不錯不錯,這是能分得清四隻腳了。

許是林靖給了方向,隔日林家福就來稟報了,這璉二爺還真在花枝巷置了個外宅,隻是這偷娶的是哪個,是不是尤二姐兒,還沒打聽出來,因怕大爺記掛這事,就先把打聽到的過來回稟了,餘下的,也快了。

林靖點點頭,其實林靖心中已經吃定了,這賈璉一定是喜歡綠帽子的。遂也讓人給柳湘蓮送了個話,把那花枝巷的事情說了,也讓他不必再想著賈璉說的什麽親事,推了就完了。至於柳湘蓮是不是真套賈璉麻袋,林靖也沒當真。

隻是林靖沒想到,這沒過幾日,賈璉倒是上門了。

原來林靖見著賈璉,心中還是存著幾分舊情的,記著賈璉在自己還幼小的時候幫了自己一把。不過,這一回回的事情下來,也算是把林靖心中的舊情給磨光了。再說了,林靖也算是幫了賈璉一把,要知道書上那賈璉可是沒有兒子的,現在不說別的,林靖還給王熙鳳介紹了個好大夫,這樣算下來,就隻有賈璉欠林靖的情分了。

不過,就算這樣,林靖見了賈璉也是客客氣氣的。隻是,這世上有個話,叫做得寸進尺。林靖對賈璉客氣,這賈璉有時候就失了分寸了。這回,這賈璉就是被人一鼓動,腦子一熱,就來求林靖了。

兩人見了禮,分賓主坐下,上了茶,寒暄幾句。這賈璉就把話題往自己想的那頭引了。開始問了林靖好這段日子,接著說著他自己的事情了,說是才從外頭回來雲雲。然後就笑道:“說起來,我這一路上還遇見了人,想起來,這人還是表弟你的好友呢。”

賈璉把話停在這兒,就等著林靖問一句是誰啊,可林靖早就知道了這事情,隻是笑著哦了一聲。

賈璉看了看林靖,半天等不到下文,隻得自彈自唱,道:“想來你也好奇吧?那人就是柳湘蓮。”說著,就說兩人一路上怎麽投契,怎麽交好。然後,賈璉就一拍大腿,像是才剛領悟到一件事似的,道:“這可真是湊巧,我怎麽才想到,瞧瞧我這腦子!這事,除了林表弟,就再沒旁人比你合適的了。”

(紅樓強拆辦工作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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