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 一榮一枯
還沒到林府,林靖已經都知道外頭的那些說話了。
看著罄兒那眉飛色舞的樣子,林靖笑罵了一句,“行了,快把那嘴角給拉拉平,省得人看見了,以為咱們府再看好戲呢。就是要樂,也得偷著樂。”
這話,讓幾個跟著的人都笑了起來,隻是想到主子才剛的說話,忙又給憋住。還是那罄兒,又在搞怪,一邊忙著答應,一邊還真用那手指頭去拉嘴角,還從嘴裏擠出那怪聲怪氣的回話:“得令。主子,這就繃著,等回去,小子用棉被捂著笑。”看得邊上的鼓兒偷偷的踹了他一腳。
等到了家門口,林家福已經在門口侯著呢,看著罄兒等的怪模怪樣,就知道這小子已經嘴快,把外頭的事情說給大爺聽了。又知道這小子雖然話多,眼睛也是很厲害的,素來又貼心,看得出主子的心情好壞,知道想法子給主子排解,也就隻瞪了他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麽。
跟著主子身後,進了書房,林家福才簡要的把明麵暗底的那些事情向大爺作了個匯報。
現在,因為牽扯出榮國府,又是這樣大的事情,京兆伊那裏已經是不敢隨便用刑了。隻是百姓們聚得實在是太多了,那官兒也沒法子私下如何,隻能讓衙役跑了一次榮國府,把堂上的事情給說一下,問一句可又此事,請一位管家過來對證一下。
可那衙役領命去了,卻沒有了下文,不但不見榮國府的人,連這衙役自己也沒有下文。眼看天色不早,也不能就這麽一直等著,那襲人等一幹子是衙役抓回來的,沒審清楚之前又不能放了,大家都看著呢。隻能暫時收監,偏那孩子可憐,隻能讓人抱去後堂小心照應著。
這裏,又不得不說說那可憐的倆夫妻。這倆夫妻吧,沒有送狀紙,算不得原告,雖跟著衙役們過來的,卻也沒有人指控他們什麽,又算不得被告。這收監也不合適,不收監。又有些不妥當。最後,這官老爺就讓衙役把人安排在附近的一個客棧裏頭,又派人看著。
林靖點點頭,想了想,道:“今晚,就讓那倆人先離開。”
林家福有點兒愣,“大爺,這案子還沒審呢,怎麽就?”
林靖看了眼林家福。道:“原本是讓人開審了,將那榮國府一軍的。隻是,這兩人,我想來想去不怎麽放心。他們能收了你的錢。未必不能收別人的錢,就怕到時反口。雖然那時榮國府名聲也未見得好,可說不得卻有人同情他們。再說了,當初找那兩人時。也沒有告訴他們牽扯到榮國府吧?”
林家福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麽回事,忙應了。又說道:“大爺放心。找他們的人,不是咱們明麵上的,首尾都幹淨著呢。今晚就把他們送去南邊。”
林靖點頭,又輕聲囑咐兩句,林家福沒想到還能這樣安排,忙點頭應承著出去了。
林靖把這事情安排下去,就沒有再費心思,這不過是個小事情,為難一下榮國府罷了,如今她自己的事情,才真比較費心呢。
金錚那裏,總算是有書信回來了,說是一切都好,讓林靖不用操心,又說軍情慎密,不太方便給林靖這兒通信,讓林靖勿怪,然後反反複複的,隻讓林靖寬心,也不用再給他那兒送東西了。
林靖知道金錚的心思,軍隊出征,不太方便跟外頭通信,這確實是有,但金錚最擔心的還是怕人知道他跟自己來往密切吧?這個傻子,到現在還這麽關切著自己的名聲!
隻是,金錚雖然說一切都好,可就林靖打聽到的隻字片語,都說戰事不容樂觀。現在,林靖道真是萬分期盼著,史湘雲能蘇那麽一大把,真弄出什麽了不起的東西來。
林靖坐在書桌後頭,默默地出了一會兒神,等回過神來,身子已經透涼。門外,就聽見碧草的聲音,“睿哥兒,快叫爹爹出來用飯了。”
接著,睿哥兒嫩嫩的小嗓子就傳了進來,“爹爹,飯飯!爹爹吃,睿睿吃。嗯,都吃!”
林靖歎了聲氣,知道這是碧草關心自己呢。隻是,金錚,你可得好好兒的,你兒子,還在等著你回來教導。你還不知道,為什麽,他也是你的兒子!
林靖出了書房,抱過碧草懷裏的睿哥兒,在睿哥兒那猶如嫩豆腐的臉蛋子上親了一口,道:“好,吃飯去。睿哥兒,你今兒個的粥,給爹爹吃好不好?”
睿哥兒小鼻子皺了皺,這是聽懂了,然後雙手捧住林靖的臉,也吧唧親了一口,道:“都吃!睿睿,爹爹吃!爹爹,睿睿吃!”
“真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兒。”林靖哈哈笑道:“好,大家都吃。睿哥兒的粥,爹爹吃,爹爹的飯,睿哥兒也吃。”睿哥兒不知道爹爹說的吃虧的主是什麽意思,可看著爹爹在笑,也跟著咯咯的笑,光笑還不夠,吧唧又是一口親上去。
“哦,瞧你糊了爹爹這一臉口水!”林靖逗著兒子道,“不行,我得親回來。”說著,也又親了睿哥兒一下。睿哥兒嘎嘎的笑得更大聲了,邊笑,還邊學著道:“口水,口水。”
“好小子,都翻天了,還嫌棄你爹的口水?”林靖更是有親了上去,更讓兒子大笑著。邊上的眾人也跟著開懷,一時間,院子裏都是嬉笑聲聲。
林府這兒笑得開心,那榮國府裏,可就差哭了。
外頭鬧了那麽大的事情,榮國府原本是丁點兒不知。直等到那衙役上門,說是要請人去對證,門房上的人才驚訝,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一個就大叫道,什麽什麽,怎麽會有這樣的事情,準是那不正經的小娘們想要訛上榮國府。她這麽上下嘴皮子一碰,說是咱們寶二爺的,就是寶二爺的?也不看看她德行。特地為這樣的事情去會主子,主子非扒了咱們的皮!去去去,沒那工夫去稟報主子。小小衙役,還敢到咱們府上?
這人還要想說什麽,旁邊的人就偷偷拉了拉他,湊到耳邊輕輕問到,這兩日府裏的傳聞沒有聽見?依我說,還是快快給太太送個信的好。
那一個並不知道什麽傳聞,隻是看著拉著他的人一臉正經,也就沒有了剛才的鐵齒,想了想,就道,那我把這巧宗兒給你吧,讓你也在主子跟前漏個臉。
那人心說著算什麽巧宗兒,隻是這會兒想著事體重大,也沒心思跟這人歪纏,就衝著衙役道,既讓他傳信,好歹把事情說個明白仔細,自己也能給主子說清楚了,這衙役也好早點兒交差不是?
那衙役本就看著榮國府有點兒怵,聽了這話也明白是事理,就這樣長這樣短,仔仔細細的說了起來。這下,門上這些當差的才真亂了起來,襲人,他們知道啊,寶二爺貼身大丫鬟,曾經府裏第一賢惠人,看來,說不得真是寶二爺的種!而那先前聽說過傳言的,更是印證起來,隻說了聲,讓差爺好好歇歇,自己就一溜煙的往裏跑了。
這門上的進不了二門,隻在二門上讓人去太太那兒,找個管事得用的媽媽,不拘是周姐姐還是王姐姐,要快,外頭急著呢。那二門上的婆子就不樂意了,也得說說什麽事情吧,不然她們進去找這些個管事大娘,沒準就被啐上一口。
那人一跺腳,忙就把外頭聽來的事情這樣長這樣短的說了一遍,還自己填了點醬油和醋,聽得那幾個婆子一愣愣的,接著,一個婆子去送信找人了,另兩三個努努嘴,也閃了。
那二門上的傳話婆子可沒那麽傻,隻說是外頭門房上的急找太太,隱約聽著什麽襲人什麽的,那周瑞家的眼皮子就跳了。隻是她也不敢自專,這些年她可一直被太太冷著呢,都叫那王興家的爬到她前頭去了。
這會兒,周瑞家的就到了王夫人跟前,悄悄湊到太太耳邊,說著外頭門上急找太太,說著什麽襲人,要不,自己出去聽聽?
王夫人一聽到襲人,就想起她那寶貝孫子,忙點頭同意了。
這些日子,大老爺跟老太太鬧騰,說是要收了鴛鴦。老太太不同意,這大老爺就翻出以前的舊事,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雖說這些鬧騰隻有幾個人知道,可她以前做的事情又被翻出來,實在是叫她沒臉。雖然,這些人其實都知道舊年都發生的什麽,可叫大老爺直白的說著她偷拿外甥女嫁妝,還真是讓她無地自容,更何況,其實她明明沒有拿到多少!
因這些鬧騰,王夫人就病了。她病中,薛家派人來含含糊糊地說家裏不謹慎,把襲人另外安置了,她也沒怎麽管。今兒個怎麽就有這個話呢?那襲人到底怎麽了?襲人哪怕死了都沒關係,可她那寶貝孫子,卻千萬不能出什麽差子。那孩子,真個兒好啊。不管怎麽說,她都要把這孩子記在那病秧子名下。就那病秧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生養,就算能生養,也不知道會不會也是個病秧子呢!
這麽些個來回通報,等周瑞家的被拉過來時,那衙役說的事情,已經在榮國府內院傳開了。
(紅樓強拆辦新年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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