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紅樓的倒掉
沈淑搖了搖頭,看了眼林靖,他敢帶胡太醫過來,自然是不畏懼的,小靜當然也是明白的,這會兒提著個,無非是不想再說那些話了。
沈淑不再說什麽。林靖被他看了一眼,臉上紅色更深,低下頭,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一時間,屋子內靜默著。
也不知道兩人坐了多久,忽聞外頭碧草的聲音輕聲喚著大爺。剛才沈淑兩人說話,自然是讓人都出去了,碧草不放心,就近守著,雖聽不清屋內說話聲,可好歹還有些微動靜,可這半天屋內鴉雀無聲,不由擔心起來。
“大爺,可要新沏杯茶上來?”屋外碧草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沉寂。沈淑看了眼屋門,又看了看林靖,終於道:“罷了,讓她們進來吧。”
“大哥。”林靖聲音嗡嗡的,知道這是沈淑不打算再說的意思,雖覺得鬆了口氣,卻也更感念他的體貼,心中澀然更深。
“好了,等下你那妾進來,還以為我真欺負你了呢,說不準以後我來,就隻有陳茶吃了。”沈淑故作輕鬆說著。
林靖隻覺澀然漫溢胸臆,直衝喉嚨,使得喉嚨口也幹澀作痛,隻是臉上也努力堆出了笑模樣,“哪能啊,什麽時候大哥過來,都要是鼎鼎好的。”
沈淑聽懂她的言外之意,也強笑了下。
片刻後,胡太醫也從黛玉那兒回來了。沈淑也不再多說什麽,就帶著胡太醫走了。胡太醫知道沈淑也有一手,倒也沒有什麽奇怪,更何況哪怕沈淑丁點兒不會,胡太醫也不會說什麽。
等林靖送了沈淑等人離開,回來後,隻是怔怔地出神。
皇上回宮之後。並沒有大肆血洗上下。
皇上對忠順親王,也沒有用太極端的手法,隻是請了太上皇的旨意。說是忠順王爺孝心可嘉,更適合就近侍奉先祖。就讓忠順王爺去守皇陵了,其實也就是給圈禁了。
禍首除了,而那些參與兵變的,皇上也按著三六九等辦了,不過手腕看著偏軟。林靖明白,這是這位帝王給隱忍下來了。畢竟南邊還在打仗呢,朝政內。不能動靜太大。想來忠順也是打著南邊兵亂的主意才弄了這麽回事。不過,不要以為這事就這麽完了,論說起秋後算賬,再沒人比當皇帝的厲害了。
當然。除了這個,就是給南邊的支援了。不過一個月,就有大批輜重南下了。林靖明白這裏頭是怎麽回事,心裏有些個期盼,隻是老也沒有金錚的消息。讓她實在是心焦。
還有件事情值得提一提的,就是林靖升官了。皇上回鑾沒多久,就從乾清宮發下了旨意,讓林靖去兵部當差了,任職武庫司郎中。
這個任命下來。別說別人了,就是林靖也覺得被砸了個大肉饅頭。
這六部的郎中,可是相當於後世中央部委裏各司的司長。而兵部武庫司啊,兵部四個清吏司之一,掌兵籍、武器、鄉會試的武科,及編發、戍軍諸事,那時在清朝就有一句話叫做“武庫武庫,又閑又富,職方職方,又窮又忙”。
更何況,林靖雖然調任了兵部郎中,可她身上的侍衛腰牌還掛著呢。這就是說她還兼著侍衛呢。說到這個侍衛腰牌,還要說一件事情,她原先的那個,被當作標識,在鐵網山送了進營,可後來被弄丟了。這回身上的這個,是跟著乾清宮下來的旨意一塊兒送來的。隻是,這回,可不是什麽三等侍衛的腰牌,直接就是一等侍衛!
一等侍衛,正三品!
林靖明白,這是因為她救駕有功,皇帝給的恩賜。隻是林靖畢竟還不及弱冠,年紀太小,不能給大官,也怕她壓不住事情,才這麽辦的。而且,皇帝這是要用她,所以讓自己去轉文官磨練。又因為自己原先是在武備院的,這才讓自己去武庫司。隻是,兵部郎中,五品,才給個三品的一等侍衛聊以補償。
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麽,關鍵是因這回救駕,林靖算是徹底進入了皇帝關注列表之中,不是以前雖覺得有意思可時間久了會忘的那種。
不過,這樣一來,林靖算是火了。裏裏外外有打聽攀關係的,特別是此次謀逆之後,雖然皇上很溫和,但還有許多人家戰戰兢兢的,而林靖這樣的新貴,救駕有功,皇帝賞識,家世幹淨清白,祖上列侯,先父最高溢號文正公,等等等等,這些直接讓林靖成了香餑餑了。
好在,到底是剛剛經曆了一場亂子,這些人還不敢鬧出很大的動靜,都算得上小心翼翼的,不過是送送拜帖賀禮等的。但是林靖可以預計到,一旦等過了老太妃的周年,自己家那個門房,一定會更熱鬧。
不過,這些現在還不值得林靖費心,兵部武庫司,現在她可是方便關注南邊的戰事了,不,不是關注,而是直接給予支持了。
林靖心心念念的查詢戰報,了解戰況。而,在安南邊境,一片雨林中,一隊便民打扮的人正穿梭在濕熱的叢林中。
忽然,當先探路的人悶哼了一聲,然後一揮手中割草探路的長把子割草刀,一串血珠子飛起,伴著一物分成兩半又墜落下來,等落地,才看得清是條蛇。
那人身後的人忙扶住當先這人,“無亂,給咬哪裏了?”
這當先探路的人,正是金無亂,他齜了齜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腿。扶著他的人也順著看到了,一下子低下身子抓住那條小腿,撕開了上頭的衣裳,就看見了一個帶著四個細孔的牙印,當下二話不說,就口上去吸起了血水。
“大哥!”金無亂急著推金無傷的頭,隻是他哪裏是他大哥的對手,就見金無傷對扭頭吐了口血水,繼續吸。
隊伍已經停了下來,走在中段的那人從懷中摸出個小瓷瓶子,對著緊跟在自己身後的人道,“無痛,給無傷送過去!”
“大爺!”金無痛低頭看著這個瓷瓶,蛇藥!隻是還是有些個遲疑,這大概是最後一瓶吧?
金錚轉過頭,已經曬得有些發黑的臉龐,此時並沒有太對的表情,“別廢話,拿給無傷。”
“可……”金無痛還是猶豫著,眼看著這林子還看不到邊,前麵,還不知道有多少的蟲蛇毒蟒,這,自然是要留給主子的,不由深悔先前的突圍戰時丟失的那個藥包。
這些東西,都是林公子給準備的。林公子給準備了各式各樣的藥物,散劑,丸子,很多。接到這些東西的時候,大爺笑得嘴都咧到耳朵邊了。他從來不知道,一直冷麵的大爺,還能笑成這樣傻樣子,這有多少年沒有看見過了?好像還是王妃在世時,那時,大爺還是個小娃娃呢。
他們幾個一直跟在大爺身邊,自然是明白大爺的心情,也看到了大爺二話不說,就把一個小瓷瓶子揣在了懷裏,時時帶著,連睡覺都沒有離身……
戰事不順,大爺發狠,親自出來做斥候,他們自然是輕裝上陣,那些個藥倒是收拾了點兒帶著的。來到這兒,才知道這裏瘴氣濕氣各類毒蟲蛇類的利害,自然不敢馬虎。可偏偏丟了!
“快,你敢抗命?”金錚不耐煩了起來。藥珍貴,那可不僅僅是藥,還是林靖的一份心思,可這些跟著他的人,不僅僅是下人、護衛,還是他母親留給自己的念想,更是親人,比西邊的那些更親的親人。
“是!”金無痛也不敢多說什麽,無亂是他多年的兄弟,他也不能看無亂有事。隻是大爺!罷了,等下他更要小心護著大爺!
蛇藥拔毒,才加上剛才金無傷吸毒及時,不一會兒小腿傷處,就有汩汩的鮮血流出來了,不再是剛剛的黑血,金無亂沒事了。
“大爺!”金無亂臉上帶著個快感動哭了的表情。
金錚皺著眉,毫不遮掩他的嫌棄,根本不管金無亂要說什麽,眼睛落在了那個空瓶子上頭,手一伸,“拿來!”
金無亂其實已經要把空瓶子給扔了,這聲命令下來,忙又手忙腳亂的截住,才顫抖著手把那瓶子遞給了金無痛。
看著從金無痛手中接過那空瓶子,稍稍摩挲了一下,臉上不經意的漏出一絲柔和的主子,別說金無痛金無傷神色不變,就是金無亂也是一樣的見怪不怪。是的見怪不怪,他家大爺啊,哎!隻是金無亂這小子一想起自己剛剛差點兒把大爺的寶貝給扔了,就有些後怕。
金錚卻是沒管這些,小心翼翼的把那空瓷瓶子放進懷裏,貼身收場著。然後,剛才還柔和的臉,一下子就板正了,開口道:“繼續趕路!”
他們刺探到了些情報,需要快些送回去,他還打聽到,安南屬國的國王,竟然親自到陣前了,怕是享受些禦駕親征的刺激。他需要回去跟大帥好好琢磨一下。哼,那個國王不是一喜歡禦駕嗎,那自己就滿足他,並且要讓他更舒服點兒,還禦駕什麽,直接駕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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