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 瑣事紛紛

西寧郡王妃進京了,許多人都關注著。品 書 網 隻是,大多數人,都是在看著熱鬧,當然,也有些許家中有閨女又有那麽些想頭的人就不是單純的看熱鬧了,除此之外,還有些有說不的心思的。

王妃抵達當日,就像內廷遞了覲見的牌子,做足了規矩。而坤寧宮也很給麵子,第二日,就宣王妃進內。這次宣見,停留的時間比較長,坤寧宮相當的給麵子,竟然還賞賜了午膳,膳後方歸。

王妃回王府時,嘴上的笑容還未收斂去。

“姑媽,請用茶。”還是那個姑娘,一身粉紅綾裳薄衫,在這夏初之際,無風自擺,和著那鶯聲燕語,端得個窈窕淑女。

“好!”王妃笑著應了,接過茶盞抿了口,才放下來,拉著那姑娘的手,道:“婉兒,才安頓下來,怎麽不好好歇著?這可不行,你可得把精神頭養得足足的。今兒個我跟娘娘求了。過幾日,興許就有坤寧宮下的宣旨了。”

“姑媽!”那婉兒眼露喜色,隻是片刻後微微低了下頭,羞聲道:“再怎麽著,都無礙在姑媽身邊服侍您。”

未幾日,果然如王妃所述,宮中又來了宣旨,隻是,倒是給西寧郡王妃的,宣她進宮陪娘娘說話。不過,這位婉兒姑娘,倒是得幸隨侍。

這下,關注的人,就更加多了,隻是閑話,也多了起來。皇上去年本就要選秀,隻是不巧,眼看著,這一年已經快過去了,難道?

這段時間,京中的話題分外的多,而跟這些話題有著明的暗的牽扯的林靖,這會兒卻準備在家中招待好友呢。

那日。睿哥兒口頭上就叫了白瑞幹爹,白瑞汪修又重新給了見禮。

汪修給的那個玉墜兒,不算是太好的東西,隻是看他那放在荷包中隨身帶著的樣子,想是有些個來頭,可,林靖覺著奇怪的是,這東西,她怎麽看著那麽眼熟呢。

這倒還罷了,那日白瑞給睿哥兒的東西。當時沒來得及看清楚,等林靖送走了白瑞等,再扒著睿哥兒的脖子看時,連碧草都驚呼了下。

那絕對不是個名貴的東西,隻是一個金鎖兒,看得出,當時打造的時候,是用了心的。這鎖兒,並不是鎖片狀。是兩麵鼓起中空的,搖一搖還蒙蒙的發聲,鎖麵上鐫刻著細巧的紋路。隻是時間久遠,顏色已經不鮮亮了。紋路也已經有些模糊。連著這下麵的絛子,都已經沉沉發暗,隻能想像著原來的顏色。

這東西,是個老物件。不過,連碧草都能認出來,這可是舊日白瑞不離身的東西。說是當年白瑞抓周時抓到的。他爹娘就給他帶在了脖子裏。即便那時白瑞已經是個少年,這東西也沒從脖子上解下來。當初,林靖碧草還打趣過他呢。

舊時,這隻是個玩笑。如今,家已不在,人,更是永隔。這小小陳舊的金鎖,就格外貴重起來,沉甸甸的,墜的林靖眼窩子疼。

這麽個東西,怎麽就給了睿哥兒了?

林靖有些心發慌,這裏頭,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僅僅是舊時好友?即便,即便那時林靖派人送信給了路引通行手令,如今再見,也不用給這東西吧?

隻是,林靖怎麽想,都想不明白裏頭的意思。可越是琢磨,那日的情形,都有些說不出的不協調。

現在怎麽辦?退回去?

“嗤!”林靖搖了搖頭,按她舊時對白瑞的了解,這東西既然送出來了,他絕對是不會再收回去的。就算隔了這些年,看那情形,白瑞這脾氣應該沒有改。

林靖有些心煩,站起來轉了幾圈,就做了個決定,這些事情搞不明白,那就暫且放一放,隻是,有件事,必需補上。

這兒,認幹親,自然不是像後世那樣,嘴上說說,當個玩笑,或者是另有一種欲蓋彌彰的關係。當然,也是有那些個的,隻是,一本正經的幹親,是要擺酒請客,有見證人,更嚴肅的,還要有文書。這做成了幹親,就跟真的親緣差不多了,有些個做得好的,還要侍奉幹爹幹娘,等老人故去,還能分到點兒產業。

睿哥兒既然得了白瑞那東西,林靖就想著把這幹親認得正經些。而且,白家也實在太慘,這些跟林靖是無關的,隻是看到舊友如此,想著那時風度翩翩的白玉少年,總是讓人唏噓。

隻是,白家獲罪,如今的寧瑞含糊著弄了個藥鋪,很多事情也混著不清,林靖雖然跟金錚說睿哥兒永遠姓林,這檔子事情,還是要告知一下金錚的吧?

就這麽著,林靖就想著跟金錚通個氣,想著金錚,不由又想起上回從百草堂回來,金錚那不不太高興的樣子,歎了聲氣,仔仔細細把白家跟林如海的糾葛也寫了下來。

信送出去了,林靖就琢磨著正經認親的事情了。雖說要擺酒,隻是林靖明白,白瑞這身份現在尷尬著呢,又不良於行,可能不太願意出頭露麵,也就沒有大操辦的意思,隻想著把沈淑、馮紫英、衛若蘭、柳湘蓮請來也就好了,就當舊友新友一起吃個家常飯,大家見證以下就好了。

事情是按排下去了,帖子也送上各府了,好友們也回信說一定過來了。

這一日,天氣相當的好,早早的,太陽就出來了,看著,還真跟皇曆上寫的一樣,是個好日子。林府先前日子就上上下下仔細灑掃過了,今一大早,府門就大開,門上換了新衣裳守在門房裏頭,是不是探頭張望一下。

卯末辰初,一駕青油布大車就向著林府這邊過來了,車頭前,那幾匹高頭大馬毛色烏黑油亮,讓人看著咂舌,這樣的馬怎麽就成了拉車的?隻是這門子探頭張望到,便忙不及的奔出了門房,躬身在門邊伺候著。若是還認不出來這車駕,他都該去買塊老豆腐撞一撞了。

等車停穩了,金錚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兒子的事情,他自然不肯漏過的。要不是開城門的時辰在那兒擱著,他還得再早一些呢。

林靖正在屋子裏換著衣裳,心裏念叨著金錚,看著那一件件衣裳,一時間,總覺得哪件都有點兒拿捏不住,真個兒的,沒想到自己也有這樣的時候。女為悅己者容,這話,說著時並不覺得什麽,可應景時,卻能咀嚼出柔柔的情誼。

聽著外頭說金大爺到了,林靖一時心發慌,這到底是穿哪件呢。慌忙中扯了一件穿上,卻又有些個臉紅,這一件,是去年那時,在馬車中,第一次……

正想著再換一件,就聽見人說,“這件,你穿著好看。”

不用去看,就知道那是誰?

林靖猛然僵住,不敢回頭。現在再害羞,有沒有太晚點兒,可這是金錚打南邊回來,第一次分別後的再見。那次見麵,兩人之間隔著那麽多的事情,又是傷,又是久別,又是擔心……林靖都沒顧得上害羞,依憑著心,反而相當的大膽,而這回,莫名的,卻跑出了點兒小女兒的羞澀。

男與女的差別,盡顯於此。林靖是不肯回身,而金錚卻是幾日未見,顧不得別的,大步過來一把就攬住了林靖。跟著,這熱烘烘的氣息,就俯低下來了。

良久,一聲歎息,分不出是哪個發出的,隻是裏頭的欣然,卻不言而喻。

林靖也到底不是一味隻知害羞的小女子,喜歡了,就那樣吧。回身,林靖在金錚的唇上啄了一下,低頭笑道,“你喜歡看這件,那我就穿給你看。”

說著,林靖就退開些身,整理著身上的衣裳,隻是結著腰間絲絛時,手還是略略有些個事

等掛好荷包玉佩這類的,林靖這才大方地拉著金錚出了內間,此時,才想起碧草怎麽不見了,而院子裏的那些下人怎麽就放他進來呢?隻是,才一想,又明白了,這些近身之人,怕是都明白了。誰人,又能攔得住他呢?

回頭,林靖狠瞪了他一眼,隻是看著這人莫名其妙,然後又漏著白牙衝自己笑的樣子,不由也抿嘴偷樂了下。

白瑞汪修,接著沈淑等一一都來了。

說來,除了沈淑見著金錚時未有多大驚訝,隻是略帶些冷漠的行禮,其他之人,都是大大的吃了一驚,那馮紫英更是半張著嘴有些閉不上,甚至把林靖拉到一邊,悄悄地盤問起來。

等林靖坦認,這西寧世子,是睿哥兒另一個義父時,這馮紫英竟然狠狠地瞪了她半天,末了才大搖其頭的說道,“真搞不懂你,一位是世子,一位是商戶,上至勳貴親王,下至三教九流,你倒也算是真狂士!”

而邊上的柳湘蓮卻哈哈大笑,說林靖這樣,還真合了他的脾性,真乃性情中人,怨不得當初一見就合契。

這一日,還算是高興。等吃了過門酒,改了口,林靖把白瑞汪修給的東西讓金錚看時,金錚卻皺了皺眉,那玉墜子,他也有一個,是那年在戲院裏撿的。

白瑞,汪修,寧瑞,寧修,寧?隻是,這些日子打探下來,卻並不見異狀。

(十二點之前應該還有一更)(未完待續……)